江隐眯起眸子,冷冽的看着村长,心中生出笃定:“这村长绝对有问题。”
阿丑没看出来村长背后的阴气。
但他感觉村长怪怪的。
江隐和阿丑跟着村长来到一户人家。
崭新的砖瓦房,院子里养了不少鸡鸭,外边坐了一个炉子,炉子里生着火,上面坐着一个锅,煮着热腾腾的饭菜。
村长招呼着:“老张婆子,快出来,来客人了。”
木门吱呀响起,一个穿着深蓝褂子,弯着腰,驼着背的老太婆走了出来。
江隐看过去。
这老太婆身上的阴气更重,黑色的雾气更重。
她身上有两坨黑色的雾气,死死的压在她的身上,她的身子好像要对折了一样,上半个身子似要碰到脚。
她不笑的时候整个人阴森森的,笑起来看着和善慈祥:“有客人来啊,快,快进来。”
她伸出枯树枝一样的手去拉他们。
阿丑不着痕迹的挡在了江隐面前。
张老婆子咧嘴笑笑,带着他们进了屋子。
屋子分为上下层。
一个房间被人推开,一个长的很矮很矮,十分丑陋的男子探出个脑袋,再看到生的宛如天仙般的江隐后,眼睛迸射出色眯眯的光芒。
江隐一个冷冽的眼神刺过去,男子缩了缩脖子。
张老婆子瞪了他一眼,转而笑眯眯道:“这是我儿子,不好意思啊。”
江隐二人未作声,跟着张老婆子往木质楼梯上走,木质楼梯嘎吱嘎吱的响。
房间中等大小,一张床榻,一张桌子,两把椅子。
张老婆子道:“我们在下边做饭呢,一会儿饭好了,我叫你们啊。”
江隐敲了敲桌子:“这整个村子都被阴气包裹着,黑气很重,方才的村长和这老婆子身上都背着人命。”
“他们杀了人。”阿丑的拳头攥起,眸里堆砌着忧郁之色:“小祖会不会出事?”
江隐摇了摇手指:“不会,小祖的本事对付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。”
“过会儿吃过饭去村子里转一圈。”
下边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,不多时,张老婆子粗嘎的声音响起:“两位客人,下来吃饭了。”
“好。”
江隐阿丑下来,一眼对上张老婆子的儿子,她儿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隐。Χiυmъ.cοΜ
张老婆子用脚踹他。
一顿饭结束,江隐提出出去走走,张老婆子的儿子提出作陪。
阿丑横在他面前:“不必。”
这会儿村里的人都吃完饭了,有的在外面散步,有的在门口坐着。
江隐一个个扫过去,发现他们头上都有着阴气,身上都背着人命。
待回去之后,江隐和阿丑发现张老婆子和他儿子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,看到他们回来之后便不吱声了。
张老婆子笑笑:“天黑了,你们上去歇息吧。”
回到房间,江隐捏了一个小纸鹤渡了层玄气:“去。”
过了会儿,小纸鹤回来了,将他们的对话告诉了江隐。
张老婆子:你是不是对那女的有意思?
他儿子:“她生的太漂亮了,娘,我想把她留下来,让她做我媳妇儿。”
“你觉得她能跟你么?”
“咱们可以用老法子。”
“他们看着不是善茬啊。”
“那又如何,进了咱们村还想走么?”张老婆子儿子道:“娘,咱们可是又到了该供奉的日子了。”
张老婆子一愣:“你说的有道理,这件事交给我了。”
“娘,还是你好。”
江隐收起纸鹤:“供奉,我在想,他们所谓的供奉是什么。”
“这个村子的秘密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。”阿丑道:“晚上探探信。”
夜深了,整个村庄陷入了黑暗,但是却没有黑暗的静谧。
江隐和阿丑的耳力非常好,能听到窸窣的声音。
江隐照样用小纸鹤探听风声。
小纸鹤带回了消息,将听到的对话完整的复述了一遍。
“你孙女到底去哪儿了?”
“是不是你把你孙女给藏起来了?”村长愤怒的问:“明日可是祭祀的日子啊。”
张老婆子惊慌的赶忙解释着:“村长,您说的这是哪儿的话,我怎么可能把那个赔钱货给藏起来。”
“都怪外来的那小子,竟然知道了我们的秘密,还把我那个赔钱货孙女给拐跑藏起来了。”
“那个臭小子精的很,当务之急得赶紧找到这小子。”村长道:“今儿个来的那对男女也是来找这臭小子的,估摸着他们是一伙的,可不能被他们发现啊。”
“村长,那咱们分头行动。”
嘈杂不一的脚步声响起,随即散开。
江隐听了这番话,看向阿丑:“看来小祖的确在这个村子里,而且还误打误撞的撞破了这个村的秘密,拐走了这家的孙女。”
江隐的手指敲打着:“不过,我想知道,张老婆子儿子的媳妇在哪儿?”
“或许是死了?”阿丑道。
江隐伸出手指摇了摇:“不,本祖并未从张老婆子儿子的面相上看出成亲的痕迹。”
“这的确奇怪。”阿丑道:“他们母子二人看着都很奇怪。”
阿丑想到什么,担忧道:“现在最怕阿丑他们被找到。”
江隐将桌上刺鼻的煤油灯往边上推了推:“不会,小祖最擅长躲猫猫,小时候本祖训了他几句,他躲了很久都没能让本祖找到他。”
阿丑想着小祖气鼓鼓躲起来的样子不由得笑了。
不一会儿,门口又响起了嘈杂的声音。
“行了,今夜找不到先回去睡觉,明日让……”村长指了指楼上,也就是江隐他们所住的地方:“利用他们来找,我有法子。”
张老婆子点点头,接着便是吱呀关门的声。
江隐将这一切如数听到了耳里,她望着天顶,呵笑:想利用本祖?笑话。
次日清晨。
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,还伴随着稀饭的香味儿。
“两位客人,快下来吃饭了。”
阿丑应了一声。
江隐冷清着一张脸走了下去。
张老婆子提前给儿子使了个眼色,她儿子不敢用那种眼神看江隐了。
落座后,张老婆子忽然啜泣了起来,她儿子也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。
张老婆子就等着江隐问她怎么了。
可这江隐却迟迟不问,仿佛没看到一般。
张老婆子在心里暗暗骂着江隐这狐狸精冷漠,没有人情味儿。
她又起了别的法子,眼睛一转,扑通一下跪了下来:“求求二位好心人救命啊。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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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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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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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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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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