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让阿丑先回去,毕竟他就是过来送个帕子的。
江隐悄然画了一个除邪符。
她将此符悄然放在掌心之中,神态自然的朝任轩那桌走去,宛如长辈般拍了拍任轩的后背:“近日如何?本祖看你壮实了许多。”
江隐说这话时,顺势将除邪符贴在了任轩的后背上。
任轩收敛起了方才对任父那副样子,恢复了之前的神态,很是恭谨的同江隐道:“多谢老祖夸奖,小辈近日跟着旁人学习武术,强身健体。”
“恩好事。”江隐道,又随意说了几句便回了自己桌。
不多时,任家家主便带着任轩离开了。
江隐递给阿丑一个眼色,心领神会的阿丑悄悄走到门口,而后折返回来,坐下来,用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交握在一起:“牵着呢,怪怪的。”
“恩。”
“老祖方才试探出了什么?”
江隐摇头:“什么都未试探出来,就是普通人。”
阿丑也觉得奇怪:“这是怎么回事?他们父子自从参加了花灯节便变的奇奇怪怪的。”
江隐端起茶盏的手顿了顿:“本祖差点把这忽略了。”
“走。”
“老祖去哪儿?”
“花街柳巷。”
江隐往前走了几步,见肉坨子小祖咣当撞了上来,她拎起小祖的脖领子:“你回去。”
小祖不乐意,撅起来的小嘴儿都能挂个油瓶了:“娘亲,我也想去,为何不带我去?”
“你太小。”江隐道,转而同阿丑道:“你先把他送回府,我们在花街柳巷合集。”
“好。”
小祖一步三回头,带着怨念的跟阿丑离开了。
江隐就等了一刻钟阿丑便来了。
“进去吧。”现在是白日,青楼是不开门的,但江隐若是想办什么事,她可不管你黑天还是白天。
江隐上前叫门,砸了许久便听到老鸨不耐烦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响起:“谁啊,大白天的。”
刚想骂骂咧咧的老鸨被一个银锭子堵住了嘴,眼睛瞬间亮了:“这位小姐,请问您找我什么事啊?”
“要见鸾舞。”江隐开门见山。
老鸨的脸变了变:“这恐怕不行,鸾舞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,况且她现在歇息呢。”
江隐懒的废话,从袖口里掏出来一个金子。
老鸨的喉咙滚了滚:“不是钱的事。”www.xiumb.com
又加了一个。
“我都说了不是钱的事。”
又加了一个。
“这……鸾舞姑娘不在啊,她上街买胭脂水粉去了。”
江隐觉得机会来了,淡淡道:“见不到人也想看看鸾舞姑娘的房间,睹物思人。”
她一把扯过阿丑:“他是鸾舞的守护者,见不到,回去会生病的。”
老鸨的眼珠子转着,心里头寻思着,反正鸾舞也不在,就观赏个房间便能拿到几个金子,再合适不过了。
“没想到这位公子竟这般痴情,看在这般痴情的份上随我来吧。”
鸾舞的房间在第三层,一个人住了将近五个房间般大的屋子。
“你们最好快点,若是被鸾舞知道会不高兴的。”
江隐二人进了鸾舞房间,墙壁上挂着各色壁画,文雅极了,花瓶里插着各色的梅花。
“梅花?”江隐看到梅花,眸子瞬间凛起。
阿丑也看向江隐,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,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:“梅花是生长在冬日的,现下正是炎炎夏日,怎会有梅花呢?即便这梅花是从严寒之地取来的,在这种季节里花期又怎能长久。”
“你先站在这儿别动。”江隐摁住了阿丑。
阿丑跟个乖宝宝似的不动。
江隐站在中间,发现整个屋子里梅花的摆放位置很奇怪,并非只放窗台上。
妆奁上,桌子上,床头上都有。
而且这些家具陈列的很整齐,似乎都是遥遥呼应的。
她看了一眼,呵笑一声:“九宫梅花阵!”
九宫梅花阵——人在宫中走,一揽千古情。
九宫梅花阵乃是古老的一种阵法,近流传上百年了。
此阵就是为了困住人。
“我们进来之后此阵并没有就此困住我们,就说明这阵不是随意困住谁的,而是困住她想困住的人。”
“她是已经困住了?还是还没有开始?”
“她想困的人是谁?”
江隐觉得奇怪:“九宫梅花阵通常以九处梅花作为阵法,中间有一个阵眼,但是本祖却没有看到阵眼。”
“老祖,这鸾舞看来不是普通人啊。”
“恩,非但还普通,还挺厉害呢。”江隐呵笑:“看来今日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,先离开。”
离开之前,江隐用清咒符将他们的气息净化,以免被鸾舞发现。
老鸨笑眯眯的:“这么快就下来了。”
“莫要告诉鸾舞姑娘我们来过。”江隐道。
“那是自然的。”
江隐和阿丑离开花街柳巷,恰看到鸾舞从一个首饰铺子出来。
江隐和鸾舞错身而过,都用余光瞥了彼此一眼。
回到王府,江隐摩挲着手指:“方才路过鸾舞身边仍然没有看到她身上有邪祟的气息,实在是太奇怪了。”
阿丑端了一杯茶过来:“会不会是因为她本领高强,或者有人帮她隐藏了气息。”
“有人帮她?会是谁?”江隐言语之间颇有些惊弓之鸟的感觉。
阿丑看出来她的担忧了:“老祖担心是背后之人?可是背后之人已被我们除去了。”
江隐呢喃:“除去了,是啊,虽说不知他年纪,不知他名字,但最终还是被本祖除了不是么。”
阿丑听出来怀疑饿:“老祖怀疑?”
“究竟除没除去,等神王回来便知道了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
“神王体内被背后之人下了腐肉阴蛊花,若是此蛊花除了,就说明此人真的除了。”江隐淡淡道,她揉捏着侧额:“本祖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简单。”
阿丑见她豁然起身,问:“老祖干什么去?”
“去库房准备些书,本祖拿给任轩。”江隐道。
阿丑知道江隐是想以此为借口去任家看看所以才这样做的。
他亲自去库房捆了几本适合任轩这个年纪看的书,跟着江隐来到了任家。
任家家主见江隐前来立刻上前:“老祖今日怎的有空造访?”
江隐的手一抬,阿丑上前,江隐淡淡道:“这是本祖为任轩挑选的书。”
而后不动声色的询问:“任轩呢?”
任家家主眸底闪过一抹心虚之色:“轩儿跟着夫子去念书了。”
“哦?这么刻骨,不如让他暂且歇息歇息,本祖同他讲讲这些书里的内容。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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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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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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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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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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