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侍郎真是好大的胆子。
老祖宗,他都得捧着。
可是他竟敢构陷。
于是当朝废黜了柳侍郎的户部侍郎之位,让他去户部麾下金仓下做一个小小的仓长。
朝臣们十分惊讶,没想到皇上竟给了这么大的惩罚。
同时也对江隐这个寡妇王妃刮目相看。
柳侍郎被贬,柳家一家子死气沉沉的,月俸少了,福禄少了,从天堂落入地狱的感觉也不过如此。
他们在家里痛骂江隐。
柳絮却悄悄在房间里捏着那本书,眼底划过一抹坚定。
夜色擦黑,柳絮按照书上的法子来到一个十字路口,她从筐里取出一个碟子,一把匕首,咬咬牙,忍着痛在手指上划了一个口子。
几滴红艳的鲜血落在碟子里,打了个旋儿便被碟子吸收不见了。
柳絮惊愕睁大眼睛,就在她万分惊愕的时候,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从头包到脚的黑衣人。
她吓的后退了一步:“你,你是谁?”
“帮助你的人。”
……
也就不到五日的功夫。
江隐忽然接到了一个消息,她放下竹卷,眉眼掀起:“你说皇上恢复了柳仓长的侍郎之位?”
“正是。”阿丑道:“也就这几日的事。”
江隐摩挲着茶盏的边沿:“真是有趣了。”
“听闻皇上忽然破例纳了柳絮为妃。”
听到这儿,江隐总算正色了,因为她知道皇上厌恶柳絮,甚至取消了她选秀的资格,可又怎会峰回路转?
“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?”江隐问。
阿丑把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:“听闻柳侍郎被贬了官职之后茶饭不思,神色忧忧,身体消瘦,柳絮不忍自己父亲这般蹉跎,便大着胆子跪在皇宫门口,那日正好下雨,皇上正好出宫要去后山看猎物,恰好看到了被淋湿的柳絮,于是心生怜惜,将其带入了宫中,当夜皇上便临幸了柳絮。”Χiυmъ.cοΜ
江隐慢悠悠的敲着桌子,淡淡道:“此事有异,相较于美人儿,皇上更爱花鸟鱼虫,再者说了,皇上已取消了柳絮的选秀资格,是绝对不会反悔折回去册封柳絮的,而且一上来便是这样大的妃位。”
“老祖倒是了解皇上。”阿丑言语之间尽是浓浓的醋味儿。
“当年他难产,本祖亲自接生的他。”江隐淡淡道。
阿丑的眼睛闪了闪:“怎么会……老祖当年才多大,江家的庶女又才多大。”
江隐垂下眼眸:“那时,本祖又怎是这江家庶女。”
阿丑的心好像被人抓紧,似是听出了什么。
夜,浓重,乌云密布。
相较于外面的清冷,皇上的寝殿却是异常火热。
太监总管站在殿外,听着里面颠鸾倒凤的声音不由的摇头,皇上何时变的这般贪色了。
寝殿内。
杏黄色的帷幔摇曳出暧昧的弧度。
君行之癫狂的在柳絮身上汲取着她的甜美。
柳絮被压在身下,纤细白玉的手臂环在君行之的后背,倏地,葱白的玉指倏地伸出长长的指甲,指甲尖锐,血红无比,朝君行之的后背刺去。
但,刚刚触碰到君行之的肌肤,金黄色的龙气倏地拍向她的手,痛的她缩回了手,眼底划过一丝愤恨:这皇上的狗命还真是难取啊。
翌日,江隐带着小祖从私塾回来时便见大理寺卿在王府等她许久,着急的来回踱步,看到江隐,大理寺卿倏地跪了下来:“老祖宗救救皇上,救救大兴的江山吧。”
“坐下慢慢说。”江隐大约猜到他所为何事而来了。
“今日上朝,皇上面黄肌瘦,眼下乌青,一副……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,对待朝臣上奏的奏折根本无暇管理,而且待柳侍郎很好,又是无缘无故的赏赐了许多东西。”大理寺卿道:“皇上乃是明君,现如今却……”
“恩,本祖今夜便过去看看。”江隐道。
大理寺卿松了口气,老祖宗出马,事情定能解决的。
阿丑和小祖都要跟着江隐入宫。
尤其是小祖黏黏糊糊的,跟个小麻袋似的非要挂在她身上。
江隐冷酷的把小祖丢给阿丑带。
“我们为何不能去?”阿丑问。
江隐大步往外走,丢下一句话:“少儿不宜。”
阿丑瞬间懂了,耳朵尖红了。
小祖懵懵的用肉乎乎的小爪子挠了挠脸颊:“啊,什么意思啊?”
江隐怎么也没想到她拿着玉牌进宫竟被皇侍拦住了:“皇上有令,寿王妃的入宫玉牌已不能入宫了。”
江隐燥冷的眸染了丝凉意:“不准本祖入宫?呵,皇上真是可以啊。”
这时,宫内响起一阵小跑的脚步声。
不多时,皇后宋宁焦灼的脸便映入眼帘。
皇侍跪下:“奴才等见过皇后娘娘。”
宋宁威严:“放肆,连寿王妃都敢拦,本宫亲自出来迎接,难道你们也要拦?”
闻言,皇侍急道:“奴才等不敢。”
宋宁带着江隐往宫内走,一脸歉意:“老祖,抱歉,皇上近日行为反常的很,我也无法劝说,他是听了柳絮那小妖精的话,让皇上把老祖玉牌的作用取消。”
“这柳絮倒是魅力无穷,竟引的皇上这般。”江隐讽刺。
宋宁失笑摇头:“这柳絮生的清秀,还有些稚气,但是她眉宇间却是妖媚无比。”
江隐宋宁来到皇上的寝殿。
太监总管看到二人愣住了:“奴才见过皇后娘娘,见过寿王妃。”
“起吧,别弄这些虚礼,皇上和柳絮还在里面……”后半句话,宋宁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“是。”
江隐越过太监总管欲往宫殿走去。
但,她却推不开门。
太监总管红着脸道:“寿王妃,皇上怕旁人打扰,估摸是在里面锁上了。”
江隐冷讽一笑:“锁上?呵,这是一个阵,一个让所有人都进不去的阵。”
宋宁脸色惨白:“阵?”
江隐点头,她玄气朝宫殿一弹。
一个无数根弦子的困阵呈现在眼前。
江隐看着这些弦子,眸子微微眯起:“看来这次不是普通的邪祟啊。”
她一挥蝴蝶袖,阵局轻而易举的被她攻破。
她直接将门踹开,里面有一股子奢靡的气息。
宋宁的脸都黑了。
江隐让她在外等候,她隐了自己的气息和脚步声朝内殿走去。
明黄色的帷幔来回的晃着。
她看到在君行之身下的女子悄然伸出了红如血,尖锐的指甲……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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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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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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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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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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