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拿着被子走过来听到的便是这话,说了句稍等,转身回去拿了一个小筐,上头铺了一层软垫子,笑眯眯的回来:“小少爷,方才的被子太大了,我特意回去换了个小的。”
管家往跟前一凑,笑了:“哟,这不是喜鹊么,怎的掉下来了。”
小祖拿出小药箱细心的把给小喜鹊上了药。
江隐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。
她过去一看,看到是喜鹊,清澄的眸眯了眯:“从哪儿掉下来的?”
小祖伸手往上指了指。
江隐循着看去,这是一颗很高很高的树,几乎有穿透云霄的架势。
“喜鹊不喜搭高窝,这次搭的窝怎的这么高。”江隐自语。
俗话说,喜鹊搭窝高,当年雨水涝。
江隐的心头生出强烈的预感。
她看着天地之间,静心凝神,摒除杂念。
江隐起了个坎卦。
以天时中的水、地理中的北方、人物中的中男、时序中的月日、动物中的喜鹊、屋舍中的房檐来起卦。
半晌,她沉默了许久:“看来异象并非随意而起。”
江隐同管家道:“本祖出去一趟,你在家中看好小祖。”
“是,王妃。”
江隐疾步入宫,直奔皇上的宫殿,还未进去便听到皇上正笑呵呵的逗鸟:“朕的小宝贝啊,你怎么这么好看呢,不过,你这个脾气可是有些暴躁啊,这两日是怎的了?”
江隐清冷的声音响起:“鸟儿忽焦躁,必有大乱。”
皇上瞧见江隐,眼底流露出喜色:“诶?老祖宗今日怎的有空过来?想吃什么?小辈吩咐御膳房去做。”
“不必,今日本祖来是想说一件重要的事。”
“哦?老祖宗有事请讲。”皇上见她神色凝重,也不由得凝重起来。
江隐望着金丝笼里上蹿下跳的鸟,淡淡道:“本祖方才起了一个卦,近日必有灾害,且是涝灾,皇上最好有所准备,做好预防工作,现下避农民们种庄稼,即便是种了也会被大雨冲走,且还要防范大雨带来的人命及财物损失。”
皇上听完之后眉头紧拧,丝毫没有怀疑:“朕会注意的,多谢老祖教诲。”
“明日上朝,朕自会同大臣们说这件事,让负责治水的孙坚来想法子。”
江隐看过去:“本祖并不认为他们会相信皇上的话。”
皇上这么一琢磨,也是,现下阳光明媚,天气晴朗,又怎会相信会有涝灾呢。
皇上忽然跟个小孩子似的,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:“求老祖帮朕说服那些大臣。”
江隐沉吟半晌:“明日本祖会同你一起上早朝。”
“多谢老祖。”
寅时,诸位大臣便早早的在金銮殿外侯着了。
卯时,君行之起床,更衣准时来到金銮殿上。
众臣们高呼万岁。
君行之摁了摁黑眼圈:“今日,皇上有请一位高人说一说重要的事,还望诸位大臣仔细听着啊,尤其是孙坚大臣。”
孙坚大臣一愣:“是。”
太监总管尖细的嗓音响起:“请,寿王妃!”
江隐一袭白裙,气质淡然如风,行步间步步生莲般来到正中央。
有人看到江隐当即不愿意了:“皇上,莫非这位便是您口中的高人?”
“皇上,女子怎能上朝堂,这不是胡闹么。”
“皇上……”
七嘴八舌的话闹的君行之脑袋疼,他冷冷道:“安静,朕既然将寿王妃请来,那便有朕的用意。”
随即看向江隐:“老……寿王妃,您说。”
江隐面对诸臣十分淡然:“哪位是治理水患的大臣孙坚?”
一位长脸,眉头有痣的男子站出来。
江隐扫了一眼他的面相,眼睛突出,眉粗上扬,性子倔犟执拗,脾气且暴躁。
“我是。”
江隐点点头:“准备涝灾的准备。”
闻言,孙坚不可思议的看过去:“你,说什么?涝灾?哈哈哈,真是可笑。”
其他的大臣也笑了出来。
“这寿王妃是不是没睡醒啊?”
“我看也是,不然怎会说一些胡话呢。”
君行之严肃的拍了下扶手:“放肆!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,你们以为是菜市口么?听寿王妃说完。”
江隐平静的开口:“昨日,本祖占卜了一卦,卦像显示我大兴会遭到涝灾的困扰,未来十日将会有暴雨。”
有一个站了出来,反驳江隐的话:“寿王妃,我乃本朝的司天监,我每日都会监测天气,最近天气和煦,晴朗无风,绝不可能下雨。”
大臣们一股脑的全部倾向于司天监:“就是,司天监难不成还没有你明白?”
江隐漆冷的眸扫过去:“这只能说明你没有本事。”
“你……”
君行之捏了捏眉心:“够了,听朕说一句,孙爱卿,从现在开始你同下边的人严格预防涝灾一事。”
皇上都发话了,孙坚不敢不听,只好深吸一口气:“是,皇上。”
退朝后,孙坚回到家中,几个交好的大臣前来做客,说起了这件事。
“这皇上的行为属实怪异的很。”
“的确,竟然相信一个女子说的话。”ωωω.χΙυΜЬ.Cǒm
“孙大臣,你想怎样啊?”
孙坚呵笑:“根本不会有什么大暴雨,我为何要忙乎那些?这几日看吧,若是没有大暴雨,我一定在皇上面前狠狠的参奏这位寿王妃。”
江隐回府没有多久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来人正是江隐的父亲江承厚。
江承厚一进来便劈头盖脸的骂:“今日我身体不爽利便没有去上朝,结果方才我江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。”
“你今日竟然上朝公然说了自己的观点,什么涝灾,我看你完全就是胡说八道!”
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的的后果?”
江隐看着这位父亲歇斯底里的样子,神色淡淡的:“所有的后果由我负责。”
江承厚指着她,怒道:“好,这件事你若是做错了,就别怪为父不仁,亲自弹劾你。”
江隐嘲讽一笑:“你是左都御史,自然有这个权利,请便。”
江承厚气的拂袖离去。
日子过了一天。
天气晴朗,丝毫没有下雨的痕迹。
帝行湛看着来杂货铺取黄裱纸的江隐,呵的一笑:“未下雨,那群大臣此刻不知怎么在皇上面前弹劾你呢。”
江隐淡淡道:“随意,他们很快就会打脸了。”
她望着大好的天,淡淡的:“近日的天气好的非同寻常。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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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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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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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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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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