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手拖着双脚离开,回来后将所有查到的情况告诉了帝行湛:“主子,老祖回了江府,去看了她的亲生母亲。”
“老祖的生母不受宠,所以被打发到了后院一个破屋子去住,那屋子刮风下雨的都遮不住,所以老祖身上才会有灰尘。”
帝行湛骨节分明的长指敲打着桌面,拉过神手,附耳吩咐了句什么。
神手惊讶的瞪大了眸。
次日。
江府,后院。
宋姑姑惊讶的望着帝行湛等人,有些恐惧的往后退了一步:“你,你们是谁?”
帝行湛尽量让自己冷绝的脸有些温度:“姑姑,本……我是来给你们修缮房子的。”
“修缮房子?我们,我们没找人修缮房子啊。”宋姑姑看着杀气腾腾的神手等人,怎么觉得他们不是来修缮房子的,而是来拆房子的呢?
“干活。”帝行湛一个指令,神手他们爬上了梯子,对着房顶敲敲打打的。
宋姑姑看的心惊胆战的,她趁帝行湛不注意赶忙溜了出去直奔寿王府。
江隐得知帝行湛去了江家,脑子里好似堆了一团乱麻。
她揉了揉额角跟着宋姑姑过来了。
眼前火热的场面差点让她喘不过气。
“帝行湛!”江隐来到他面前,用手抻他,那双眸又冷又燥:“你在干什么?”
帝行湛偏头看她:“在给伯母修缮房屋。”
“你怎么不跟本祖商量商量?”江隐也是服,他是怎么知道的呢?
“想给你个惊喜。”帝行湛见她燥、烫的眸似乎要冒出一簇火焰,他高大的身躯宛如软骨虫似的,额头顶在江隐的肩胛骨上,身上的冷香飘进她的鼻子里,抚平了她的燥:“老祖是生气了么?”
江隐一肚子呵斥的话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长臂绕到他的脖领子后,往后一拉:“站稳。”
帝行湛就……挺乖的。
神手他们干活特别利落。
一个多时辰便将破烂的屋子焕然一新。
温容脸上有了笑意。
她仰头看着帝行湛:“这位公子生的真好,你和我家小隐是如何认识的?”
帝行湛低垂着眸:“小……隐去我那里买东西时认识的,我觉得和她十分投缘。”
江隐:……
这人,真能胡编乱造。
而且,小隐这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怎的这么怪,有种心里痒痒的感觉。
“原来如此,你是……做生意的?”温容问,手上还捻着佛珠。
“开杂货铺的。”帝行湛回答。
温容垂着眸:“也挺好。”
江隐在旁边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。ωωω.χΙυΜЬ.Cǒm
怎的有种保媒拉纤的感觉。
她冷冷的打断,厌厌的眸瞥向帝行湛:“杂货铺关了很久了吧。”
帝行湛听着她的逐客令,眼尾低垂,起身,一副可怜的样子:“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帝行湛离开后,温容把江隐叫到身前:“他不是开杂货铺的吧,身上的杀气这么重。”
江隐抬眸看了眼温容,原主这位母亲不简单。
温容见她不做声,也没有勉强,只淡淡的叮嘱:“离他远一些吧。”
江隐只应下了,她回了寿王府,吩咐丫鬟将熏香燃上。
丫鬟道了声是。
夜半,江隐似听见小祖做噩梦的嚎叫声了,她倏地睁开眸,几乎是冲到小祖面前,见他入了梦魇,手持针灸自穴位扎下去。
小祖胡乱挥舞的小爪逐渐安定下来。
他慢慢睁开眼睛,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还噙着泪花,小脑袋扎进了江隐的怀里:“娘亲呜呜,好可怕,我做噩梦了,梦到自己被五马分尸了。”
江隐疑惑的拧起眉头。
小祖从胎里便听着她念的《安心咒》出生的,鲜少会有做噩梦的时候,为何今夜会做噩梦?
“莫怕。”江隐不会哄孩子,干巴巴的吐出这两个字。
小祖肉乎乎的小爪怯怯的抓着江隐的衣角:“娘亲,阿丑不在,小祖可以跟娘亲睡嘛?”
江隐对上小祖乌溜溜的眸心里的一处软了软。
“自带被褥,枕头。”江隐道。
小祖高兴的抹了把眼泪,吭哧吭哧抱着被褥跟了上去。
江隐往前走了几步,余光忽然扫到袅袅飘出的淡淡的白雾,她的脚步一顿,让小祖先进房间。
江隐打开香炉,盯着香炉,眸里迸出抹冷到极致的光。
一大早,昨儿个点熏香的丫鬟前来打扫屋子。
一眼看到坐在堂中央的江隐。
江隐素白的衣裳衬的她高深莫测,眸里的邪肆近乎要冲破天际,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桌子。
“见过王妃。”
“昨儿个是你点的熏香?”江隐扫过去。
“是。”
“点的什么香?”江隐风轻云淡的问。
“就是寿王妃您给奴婢的檀香啊。”丫鬟的眼睛闪着。
“噢……”江隐拍了拍手掌,管家从外面进来,手里提着两个悬空香炉放在了地上。
江隐垂眸,抚着指甲:“看来你失去了嗅觉,这两个熏炉里一个是本祖的檀香,一个是你昨儿个夜里擅自点的熏香,你……”
江隐微微俯身,眸如利刃刺透了她:“你尝尝,这两个熏香是一个味儿的么?”
闻言,丫鬟的眼睛倏地瞪大,说话都哆嗦:“王妃,这,这熏香滚烫的,怎么能入口呢?会烫死人的啊。”
江隐燥、厌的眸眯起:“不能入口,为何能入本祖儿子的梦呢?”
“你从他处弄来的熏香说不清楚来源便回到你肚子里吧。”江隐的眸夹裹着狠戾:“管家,喂她!”
丫鬟吓的哗哗流汗:“王妃饶命啊,我说,是,是任莹莹任小姐收买了奴婢,让奴婢给王妃点这个熏香的,说是这个熏香能让王妃做噩梦。”
“任莹莹?”江隐差点儿把这号人给忘了,没想到她一回来便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事。
“呵,很好。”江隐笑,同管家道:“把这丫鬟送到任府去。”
“是。”
当天晌午,管家给江隐递过来一张请帖。
江隐拆开一看,眉梢间染着漆冷的燥:“任莹莹请本祖吃饭,呵……”
管家道:“王妃还是不要去了,这是鸿门宴啊,您和任家有着失子之仇,此次她必又拿这件事说事。”
“不去?缩头乌龟可不是本祖的性子。”江隐将请帖伸向蜡烛内,任由火苗吞噬……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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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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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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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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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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