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隐拖着小祖的屁股往上擎了擎,半边脸被小祖的身子挡住了,看向帝行湛的眸偏暗:“那就别让本祖笑话了,虽然笑话的次数也不少了。”
帝行湛的俊脸僵了僵。
老祖一向不给他留面子。
他望着阴沉沉的天:“方才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,夜里,我会做噩梦,老祖若是方便可不可以……”
“你害怕?”江隐恣意的笑笑:“方才在林家……本祖看你淡定的很啊。”
“方才人多,本王要面子。”帝行湛已经把谎话说的十分顺溜了。
“噢……”江隐垂了垂眸,心里百转千回。
他若是做了噩梦,又要病歪歪的了,到时更麻烦。
江隐把孩子重新塞到帝行湛的怀里:“不能白陪。”
帝行湛笑了,如霁月清风。
到了杂货铺,帝行湛把睡的懵圈的神手赶了出去,又把小祖放在了单独的小塌上。
他脱了沉甸甸的外袍,换上了淡紫的中衣,这颜色衬的他唇红齿白,偏生他不好好穿衣裳,露出漂亮精致的锁骨。
“老祖,来~”声音就……挺骚气的。
江隐呵笑,坐在他床榻前,笑:“本祖有个能好眠的法子,想不想试试?”
她刻意压低的声音给帝行湛一种旖旎的错觉,他邪魅的眸闪着光:“想。”
下一刻,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,帝行湛只觉肌肤一痛,耳边响起江隐好听的声音:“这穴位专治失眠、多梦和……噩梦。”
次日一大早,帝行湛被乱糟糟的声音吵醒的,他一睁眼便瞧见神手举着一只鸡腿在他头顶啃,那油都快滴在帝行湛的脸上了。
帝行湛嫌弃的翻了个身:“大早上就吃这么腻,胃口真好。”
神手惊呆的看着他:“早……上?主子,都已经中午了。”
帝行湛一怔:“本王一觉睡到了中午?”
“是啊。”神手笑的傻呵呵的:“老祖说想了个法子让主子睡个好觉,嘿,果然如此。”
帝行湛想到昨天的针灸,脸都黑了。
天刚擦黑,帝行湛想到昨儿个的事便早早去王府门口等着去了。
江隐一出来便瞧见了他,戏谑的问:“睡的如何?”
帝行湛深呼一口气,不太想说话。
二人来到林峰所住的地方找到了他,同他说了他外公的事。
林峰的眼圈渐渐红了,他跟着江隐他们来到了馄饨摊,因为给林峰的眼皮上点了牛眼泪,所以他能看到外公。ωωω.χΙυΜЬ.Cǒm
外公瞧见林峰高兴极了,笑着给他煮了一碗馄饨,又伸手在虚空摸了摸他的脑袋:“峰儿长大了,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,外公也放心了,那外公就走了噢。”
说着,外公的魂体慢慢的消失。
林峰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。
江隐看着他:“节哀。”
“我没想到我外公早就被林家人害死了。”林峰咬牙切齿:“我若是早知道,拼了命也要为外公复仇。”
“他们已经遭到了报应。”
“是啊。”林峰苦笑,想到什么,道:“过几日便是春试了,老祖,我会考上一个好功名的。”
江隐淡淡的应了一声。
林峰想到什么:“老祖,翁兆近日也在准备春试,只是,我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儿。”
“怎么?”江隐对翁兆这个小辈的印象还是挺好的。
“他每天看书很用功,但是就挑晚上看,白天精神恍惚,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。”
“本祖知道了。”
目送林峰离开后,江隐’顺道’去了翁家。
翁兆在翁家并不受宠,他的房间较为偏僻,绵格的窗纱映出一点烛光。
江隐嗅到了一股子奇异的味道。
她悄然来到窗纱前,刺破了一个洞,一眼看到翁兆顶着两个黑眼圈正满脸爱慕的看着对面的女子。
女子生的秀气,身上有异香,让人着迷。
帝行湛眯了眯眸:“此女不是人。”
“恩。”江隐没有犹豫,推门而入。
翁兆看到来人惊的从座位上坐起来:“老,老祖,您怎么来了?”
江隐和帝行湛分别坐在正中央的两侧椅子上,乍一看跟两位高堂似的。
翁兆身后的女子怯怯的看着江隐。
江隐的眸又冷又燥:“现在想着躲着本祖了?”
翁兆虽怕江隐,但却为了身后的女子鼓起勇气:“老祖,不要为难小玉,小玉她不是坏人。”
“她的确不是坏人。”江隐纤细的手指敲着桌面:“她压根不是人。”
翁兆惊呆了:“老祖,你说什么?不是……不是人?”
“把你方才所看的书拿给本祖看看。”
口吻,不容置喙。
翁兆拿了过去,脸上有窘色。
“聊斋?”江隐翻了翻:“她是字灵,你可知道,整日夜里缠着你,不让你用功读书,耽误你的春试,难道你看不出来?”
翁兆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瞪大:“怎么会?她,她是翁府的丫鬟,她被翁封欺负,我拦了一次,她为了感激我,晚上便给我做饭,烹茶,陪我读书,而且她懂的很多……”
江隐不耐烦听了,将那本书放在蜡烛上来回的滑动着:“小玉是吧,你若是不说实话,本祖……便烧了这本书。”
小玉面露惊恐,跪了下来:“不,不要,不要烧,烧了它我就消失了,我说,我说……”
“这本书是翁封公子从一个老道士的手里买来的,故意让翁兆公子入迷,我是字灵,在翁兆公子翻开这本书后,他就会在脑子里自动编造出一个故事并且入迷,整日无心读书,只想同我在一起。”
“翁封公子这样做就是为了让翁兆公子无法参加春试。”
江隐瞥向翁兆:“听见了?”
翁兆的脸发白,但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。
帝行湛轻嗤一声,朝他勾勾手指,翁兆走过去,对上帝行湛黑如深潭的眸,里面好像有一个指令在命令着他。
清醒!
翁兆浑身一个激灵,脑子忽然一阵麻麻的。
过了会儿,翁兆的眼神清澈了许多,淡淡的看着小玉。
江隐偏头,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帝行湛一眼。
似是没想到他还会这种天下几乎要消失的精神定术。
江隐把聊斋往地上一丢,淡淡的看着小玉:“去,用同样的法子对付翁封。”
“敢不听本祖的话。”
“本祖让你变成字灰。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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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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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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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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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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