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丑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,跟个小尾巴似的,手里还拿着一个箱子,遮的严严实实的,怪神秘的。
小祖穿着绿色的小袍子,小肚子吃的鼓出来了,不管是远看还是近看,都像是……一颗绿油油的大葱。
“娘亲,婚宴上一定有好多好吃的。”小祖已经忍不住了,肥肥的小爪子互相搓着。
“适量。”江隐瞟了眼小祖蹴鞠般的肚子:“阿丑,看着,少让他吃猪肘。”
阿丑黑漩的眸里带笑。
余青禾瞧见江隐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,殷切切的看着她:“老祖。”
“安心。”江隐声线平静,却给人种安定感。
“阿丑。”江隐懒懒的:“把箱子里的东西给宾客们发下去。”
许父路过之时听到了她们的话,警惕的问:“寿王妃,你要发什么?”
江隐厌世、燥冷的眸淡淡的扫过去。
许父的后背不由得冒出了一层冷汗。
余青禾玄学大家的架子和威严还是有的,她昂着头,傲气且不悦的看着许父:“我说许老爷,这好歹也是我女儿嫁人,也算是我女儿的婚宴吧,我请寿王妃为我给宾客们准备一些礼品分发下去,不可以?”
“呵,许老爷未免太霸道了,就你这样的,跟你做亲家真是倒霉。”
许父被说的面红耳赤的:“我,我没有那意思,发吧。”
许母朝许父摆摆手,许父便趁机过去了。
宾客们纷纷落座,礼品也到了每个人的手里。
喜婆扯着又尖又细的声音:“有请二位新人行大礼。”
话音刚落,便听到宾客之中传来起哄声、惊讶声和探讨声。
许父不悦的拧起眉头:“这都干什么呢?在我儿子的婚宴上吵吵闹闹的。”
宾客中有个人吼了一嗓子:“许老爷,你被你媳妇戴绿帽子了,还养了别人的儿子你知不知道?”
许父听了这话整个人一愣,脸涨的通红:“荒唐!胡说八道!”琇書蛧
他下意识看向许母,当他在许母脸上看到的不是愤怒,而是心虚的神情时,心里冒出来一股子不好的预感,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宾客手里的一沓信件夺过来一目十行的看着。
看完以后,他踉跄了下,走到许母跟前,将信件甩在她脸上:“你跟我弟弟鬼混到一起去了?啊?孩子是我弟弟的?啊?”
“我,我……”许母吞吞吐吐一句话说不出来。
许父刚要抬手打人,手腕被人握住了,转头一看正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许事:“呵,怎么?你这就维护上了?”
“我就问你一句,许久是不是你和这个女人的种?”许父愤怒的问,额上的青筋凸起。
许事拧起眉头:“是又怎样?不是又怎样?今儿个可是小久的大喜日子,你难道想因为这么一点小事破坏了小久的喜事?”
这话便等于承认了。
许父的眼圈唰的红了:“我养了快二十年的儿子竟是给别人养的!许事,你为何要这么做!”
许事不掩情绪:“谁让老爷子把家主的位置给了你,既然如此,我只好睡你的媳妇,让你替我养我的儿子,这样一来,你死之后,小久便是许家的家主,也等于是我的儿子继承了许家。”
众目睽睽下,许父颜面全无,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,他崩溃的嘶吼了一声,脾气暴躁的把在场的桌椅全部推翻了,还重重的甩了许久一个耳光。
许事气坏了:“你敢打我儿子!”
两个人厮打了起来。
喜事变成了闹剧。
这时,门口传来一阵熙攘声,有人吼了一嗓子:“官府的人来了。”
许父兄弟二人从地上爬了起来:“官府的人来干什么?”
知府肃着脸:“谁是许久?”
许久疑惑的上前:“我是。”
“有人举报,许铎失踪案跟你有关。”知府这句话宛如投入水中的黑炮火激起了千层海浪。
许久的脸色一白,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:“大人,我想您是弄错了吧,许铎失踪跟我没有关系。”
知府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些许凉薄:“跟你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的算的。”
“这是搜查令。”
知府抬手:“搜!”
“是。”
江隐坐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,望着眼圈红红,掉金豆豆的余杏揉了揉眉心:“别哭。”
“哦……”
不一会,衙役架着神色蔫蔫,狼狈至极,饿的虚脱的许铎出来了。
余杏捂住嘴哭着飞奔了过去。
江隐愣住了:“怎么找到人了哭的更厉害了?”
许久见他们把人找出来了,吓的浑身发抖,他知道这是犯了大罪,许久贼头贼脑的想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逃走。
谁曾想刚迈出去一步便被阿丑伸出来的脚绊了个狗吃屎。
知府让衙役押住许久:“本官已拿到了证据,你私自扣押、绑架且替换婚约,本官将你打入大牢,审判结果三日后现。”
许久哭嚎着:“爹,爹啊,救我。”
许父失望的闭了闭眼睛:“我不是你爹,你绑了我真正的儿子,我是不会管你的,你去找你亲爹吧。”
许事没想到这个儿子这么蠢,他拧起眉头默不作声。
许母哭的撕心裂肺的:“许成,你要是不救我儿子,我就死给你看。”
许成的拳头攥紧。
江隐淡若风云的声音响起:“许夫人,你的确该死,但……你应该是被朝廷处死。”
许母的心一惊:“你,你说这话什么意思?”
江隐瞥向许父:“你体内的毒素积攒了十年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许父不敢置信的看着她。
江隐把提前找好的在京城略有名誉的郎中叫来:“查。”
郎中以银针刺许父的身体,拔出来时银针是纯黑的,郎中嗅了嗅道:“的确被下毒了,而且深入骨髓和器官,许家主,你……恐怕只有一年的活头了。”
“什么?”许父踉跄了好几步最终站不稳跪在了地上,赤红着眸带着恨意刺向许母:“是你做的?你这个毒妇!”
许母怎会承认,她可不想吃牢饭:“你别污蔑我!想污蔑我拿出证据!”
证据果然来了,许母身边的丫鬟跪了下来,手里还捧着剩余的毒药、账本还有购买毒药的册子:“大,大人,我承认,家主体内的毒的确是夫人所为啊。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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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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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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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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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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