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双手叉腰,态度恶劣的淬了一口:“我呸,此画世间就一副,你上哪儿赔?”
翁兆闭了闭眼,饶是他教养再好也忍不住气红了脸。
江隐冷燥的眸闪过几分不耐:“现在的小辈愈发没礼节了。”
绵悠悠的嗓音吐出两个字:“阿丑。”
阿丑紫红相间的脸闪过一丝狠戾,一只手抓住画展长老手咔嚓别过来,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脖子,将他整个人摁在了地上。
画展长老气煞了:“你们是来砸场子的么。”
江隐淡雅的蹲下捡起那幅画,慢悠悠的撕成了碎片:“你有品位?竟拿着假画招摇撞骗。”
画展长老一听这话,闷哼了声:“我看你们是地痞无赖,赔不起就说赔不起的,竟诋毁这幅画,而且还撕了,若是被我们神画老先生知道了,定扒了你的皮。”
江霜跟着起哄:“江隐,你带回来了个丑八怪也就不说什么了,但是你还跟着学了些乡野村妇的臭毛病,啧啧,真是丢人现眼啊。”
阿丑紫红相间的脸偏过去,黑如地狱的眸让江霜的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。
阿丑指尖一弹,强劲的气流朝江霜的膝盖击去,痛的江霜一个抽筋儿跪在了地上。
“啊,是谁偷袭我!”
其他人也跟着议论。
“看来这寿王妃是什么都不懂啊,这幅画太稀有了,没了也就没了。”
“这可怎么办?”
“估计以后要被逐出画展,臭名远扬了。”
江隐听他们叨叨的话烦的很:“一副画罢了,想要,本祖赔给你们。”
闻言,画展长老哈哈大笑:“什么?赔?好啊,我看你们拿什么赔!你若是真能赔了,我跪下来叫你祖宗。”
江隐厌厌的眸堆着抹厌色:“本祖没有你这样丢人的小辈。”
“上笔墨。”江隐手掌一挥。
江霜听了这话嗤笑:“还真要自己画?”
其他人也撇嘴:“这寿王妃是不是脑子坏了?她的画谁要啊。”
“就是,真以为自己是绝世名家了啊。”
“啧啧啧。”
阿丑在用屏风将其隔绝开之时,杀气四溢的眸扫向在座之人。
透过屏风,只见江隐的身影磅礴大气,潇洒绝美。
虽如此,众人还是等着看她的笑话。
百世名家之画,即便再怎样模仿都是假的。
两刻钟后。
一张绝世名画出现在众人眼前。
正准备羞辱、斥骂的众人顿时惊呆了。
“这,这画的也太好了吧。”
“真的不是原本的画么?”
“太漂亮了,我怎的觉得比方才那幅画还要好呢?”
江霜妒的指甲都掐入了手心,吼出一句话希望大家清醒一些:“她画的可是赝品,画的再好有什么用。”
话落,一道激动且苍老的声音响起:“不!这不是赝品,这是真迹,这是真迹啊!”
循着看去,有人瞬间认出来了:“这是我们大兴王朝的神画老先生,他对画画的造诣非常之高,他说第二,没有人敢说第一啊。”
神画老先生身穿刺绣竹叶袍子颤颤巍巍走过来,双手旋空,如获珍宝般看着这幅画:“我找这幅真画找了许久啊。”
这话可让大家听不懂了:“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?难不成方才那幅画不是真画?”
神画老先生转过身,同大家鞠了个躬:“抱歉,我要向大家承认一件事,那幅百年名画早在十年前就在一场暴风雨中被我弄丢了,我不忍后人看不到这幅惊叹的名画,所以苦心研究了三天三夜才模仿出来一副,但和真迹差的太多了。”
“没想到竟真的被人看出来了,而且此人还画出了真迹。”
神画老先生热泪盈眶的看向江隐:“敢问你是不是这幅真迹的子孙后代?唯有那位高人的后代方有这样的造诣啊。”xǐυmь.℃òm
江隐沉默:“我并非是那位的后代……”我就是那位本人。
谁曾想神画老先生一抬手,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她:“我知道了,高人的后辈想隐瞒身份,我理解,理解。”
不等江隐说话,激动的神画老先生拉着江隐,好学生般的求知若渴:“请问,这幅山水画颇有远近高低,动荡波澜的感觉,尤其是山水这里竟凸出一块,这种立体感是怎么画出来的呢?”
江隐望着那一处,沉默许久,淡淡道:“乃是作画之人喝醉之时无意间往这里喷了一口酒所以成了这幅样子。”
神画老先生听及也沉默了许久,最后赞道:“不愧是大作啊。”
江隐:……
“我宣布这幅真迹价值连城,永不拍卖。”神画老先生道。
画展长老见此,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江隐面前扑通跪了下来,心服口服道:“是我有眼不识泰山,竟不识大师,还望大师原谅啊。”
江隐淡淡瞥他一眼:“认错倒是及时,起吧。”
其他人更是一改先前的态度纷纷过去巴结:“你竟是大师的后人?”
“大师教你这幅画教了多久?”
“你也太厉害了。”
江霜的眼睛都喷火了,泼妇般吼了一嗓子:“她根本不是什么大师的后人,你们不要被她骗了!”
她的这番话压根儿无人理会,众人将她视作空气般。
“好了好了。”画展长老再次活跃了起来:“今年我们开启了神秘的第三层,这第三层只有一副画,但是这幅画绝对会让众人满意的,不过……这次只允许在座的公子们上第三层。”
视线落在江隐身上,笑眯眯的:“当然了,寿王妃若是想观摩一番也是可以的。”
江隐没什么兴趣,扫了眼阿丑和小祖。
小祖肉乎乎的小爪子抓着江隐的手,扑闪的大眼睛里闪着渴望:“去嘛去嘛,小祖好奇。”
“那便去看。”
进了三层。
淡白色的墙上挂着一副卷轴。
画展长老神秘兮兮的介绍着:“此画十分神奇,拥有此画之男子,每天夜里做梦都能梦到和天仙般的女子翻云覆雨呢。”
在场的公子哥儿们一副等不及的神情。
江隐来了兴趣,看来这幅画非同寻常,她扫向阿丑,来了逗趣儿的心思:“可否想要?本祖可以拍给你,让你启蒙一下。”
阿丑的耳根红如辣椒,黑眸沌沌,嗫嚅半晌,吐出二字:“庸俗。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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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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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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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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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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