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无憾四方大脸存着威风之色,挽起袖子,眼睛直喷火:“你一个小小的弱女子竟然还敢跟我一较高下,寿王妃,不要以为学了点歪瓜裂枣的本事就可以在本长老跟前逞能了,本长老威风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呢。”
“没大没小。”江隐啪的将鞭子抽在赵无憾身上,赵无憾的肩膀瞬间裂开个口子,血痕乍现,痛的他冒出豆大的汗珠。
赵无憾看着自己的手,不可思议的喃喃:“为何?为何方才我想出手的时候好像有一种力量在阻止我……”
“这个力量是……”赵无憾猛的抬头看向江隐,眸子猩红:“是你!妖女!你就是个妖女!”
“口出狂言!”啪,一鞭子。
“不懂尊卑!”啪,又是一鞭子。
“狂妄自大!”啪,再来一鞭子。
每一鞭子都夹着惩罚的力道。
赵无憾浑身上下皮开肉绽,鲜血四溢,没有一处好地方。
偏生他一丁点儿反驳的余地都没有。
他跪在地上,噗呲的吐出来一口鲜血。
就在这时,一个苍老的身影踉踉跄跄走出来,声音沧桑,着急的喊着老祖宗老祖宗,身后有个身着华服的女子扶着,此女子乃是赵无憾的夫人。
江隐听着声音耳熟,循着看去,了然:“赵先来,原来是你啊。”
赵先来老态分明,眼神本是涣散的,看到江隐之时变的激动又清明,他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:“老祖宗,没想到小赵能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您啊。”
赵无憾和其夫人见此,觉得丢人,赵无憾的眼神狠狠的剐了下夫人:“你这是怎么回事?怎么把老爷子给弄出来了?不知道他现在脑子不好使,就说糊涂话啊,居然对一个死丫头片子下跪,真是丢人现眼。”
话刚说完,脸被赵先来老爷子狠狠的砸了一巴掌。
赵无憾被打懵了:“爹,你打我干什么!”
赵先来气的直哆嗦:“你个龟儿子,我打死你,你居然敢对老祖宗不尊敬,你给我跪下对老祖宗道歉!”
赵无憾扯着大眼珠子:“爹,我看你是老糊涂了,什么老祖宗,我不!”
赵先来重重的叹气,对江隐磕头:“老祖宗,是小辈教子无方,顶撞了老祖宗,还请老祖宗看在小辈的份儿上饶了这个逆子一命。”
“呵。”江隐轻笑:“你们赵家现在已经步入玄学世家,眼里还会有本祖?”
赵先来被这话吓的一哆嗦:“老祖宗说的哪里话,赵家怎敢不尊敬老祖宗,当年小辈被牙婆卖了差点死掉,若不是老祖宗出手相助,帮助小辈,小辈怎会有今日的成就。”
记忆往昔,江隐的眸朦了些,冷冷的瞥了赵无憾一眼,慢悠悠的收起鞭子:“今日,饶你一条狗命。”
“老祖。”阿丑适时上前,手里还有一个帕子。
江隐刚想接过来,阿丑抢先一步,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,一只手去擦她的掌心。
擦完之后皱眉盯着她掌心上握着的鞭子纹路,俯头,吹了吹。
丝丝缕缕的热气吹的江隐直痒痒。
“可以了。”江隐收回手,养的孩子真是愈来愈黏人了。
“走。”人,已经收拾完了,赵家的家务事他们自己解决就好。
江隐离开后,赵先来一下子卸了那股子劲儿,又稀里糊涂的了:“我得上山打猎啊,要不我没法去上学啊。”
赵夫人觉得事情诡异,忍不住道:“老爷,你说那位真的是什么老祖宗,你看看老爷子对她多尊敬啊,而且她看在老爷子的份儿上都没有对你下狠手。”
赵无憾想到方才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,淬了一口:“我呸,我看江隐只不过是看到老爷子这么可怜给了老爷子一个面子,也给自己一个台阶罢了。”
赵夫人噢了一声:“原来如此。”
“给我等着!今日的鞭子之仇我迟早要报回来!”赵无憾疼的倒抽一口凉气,眼底迸射出愤怒的神色。
回到寿王府,江隐右手环到脖子后去捏左边的肩膀,另一双手极其有眼色的覆了上来:“我来。”
江隐被捏的几乎要睡着了。
“老祖走了许久的路疲惫不堪,泡泡脚吧。”阿丑声音清清悦耳。
江隐靠在阿丑为她准备的软枕上:“你安排就好。”
不一会儿,阿丑准备了泡脚桶,水温正好,里面还放了些许玫瑰花瓣,香喷喷的。
阿丑盯着江隐刺绣玄花的绣鞋:“老祖,我给你脱鞋除袜泡脚了。”
“恩……”懒洋洋的。
阿丑的手随着覆在老祖的绣鞋上,心跳也跟着加快。
精致的绣鞋,粉白的罗袜。
褪下后,江隐的脚纤细秀气白嫩,宛如一块白色的美玉,十根脚趾圆润剔透。
阿丑的呼吸一窒,手触在她的脚上:“太滑了。”
“恩?”江隐隐约觉得这话不对劲儿。
“我是说老祖今儿个太乏了。”阿丑反应极快,偷换了词语。
江隐刚要眯一会儿,就觉得脚背上滴答滴答好像流下了什么东西。
她一睁眼,就看到阿丑的鼻子正滴答滴答的流着鼻血。
阿丑一愣,急忙用手背一抹,整张脸都花了。
江隐嫌弃的拧起眉头,挑起脚踹他:“走。”
阿丑落荒而逃。
这一整天,阿丑因为这件事都垂着脑袋,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。
夜里上灯的时候,江隐瞥他一眼:“怎么?皮子这么薄?都无颜面对本祖了。”
“今夜出去,不必伺候了。”
阿丑立刻抬起脑袋,蹭了过去,把梳子拿起来轻轻的给她梳头:“不出,阿丑走了,老祖失眠。”
“那便不睡。”江隐把这些看的很淡。
“明儿个便是参加画展的日子了,老祖得歇息好。”阿丑的眼睛迅速掠过江隐裙下隐约冒出的绣鞋:“哪怕老祖撵我,我也不走。”
“呵……”江隐轻笑。
一夜好眠。
次日,江隐一袭素净白裙,一根发带,仙气飘飘坐上了马车。
阿丑在前面驾车,小祖觉得马车里闷,两条小腿儿蹬蹬蹬的爬上了车顶:“哇唔,上头的空气真好啊。”
他抻着小脑袋来回的张望着,忽然眼睛一顿,他好像在对面的屋顶看到了……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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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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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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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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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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