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下清醒了过来,在千钧一发之际扭开了头。
而凤云泽被她的动作惊醒了,快速的站了起来。
凤云泽背对着床站定,一张脸早已经红成了苹果,他不自然的开口:“何须如此?我是想看看你的伤势。”
一向牙尖嘴利的谢青霜居然也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样,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:“没……没事,我的伤过几天就好了。”
即便谢青霜经常自己打自己的脸,可凤云泽依旧还是相信她的医术:“那就好。我去看看你的药煎好了没有。”
他还没走到门口,瑾儿已经捧着汤药走了进来。
见到凤云泽之后,瑾儿恭敬的行了礼:“太子殿下,谢大夫的药已经熬好了,您可以喂她了。”
最后一句话,成功的唤起了谢青霜喂他面条的那段记忆。ωωω.χΙυΜЬ.Cǒm
什么叫做礼尚往来?
今日这碗汤药就是。
凤云泽面露喜色的接过了药碗,却故意道:“谁说我要喂药了?”
瑾儿一双眼睛在谢青霜和凤云泽两人身上来回乱转:“可奴婢刚听说您说要去看药熬好了吗?这难道不是要给谢大夫喂药?难道是奴婢听错了?”
“扶我起来,我自己能喝。”躺着的谢青霜及时出声道。
要他喂?
开玩笑吧,她堂堂医毒双绝的高手,不就一点点烧伤吗?想把她当成废物一样的喂药?不可能!
“不过……”端着药碗的凤云泽返回到床边坐了下来,“看在你也喂过我的份上,我不介意给你喂药。”话语听着颇为勉强,可他的眸中却闪动着迫不及待。
“不用,我——自——己——喝。”谢青霜挣扎着要坐起来,而且最后几个字说的又重又长,就是聋子也能听得懂她的意思。
端着药碗的凤云泽对她的说话完全置若罔闻,用另一只手扶着她坐了起来,并在她的后背细心的垫了一个枕头。
谢青霜这才发现,凤云泽那只绑着绷带的手臂上已经摘除了绷带。由此可见,他这一次是打算留在山庄了。
见喂药的局势已定,瑾儿悄然退了出去。
凤云泽舀了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后,才送到谢青霜的唇边。
第一次被人喂药的谢青霜不习惯的往后挪了挪:“给我吧,我自己喝。”
凤云泽微微挑了挑眉:“你是想要我用嘴喂?”
“你……”
“若是你不怕在这大众广庭之下被人看戏,我是不在乎用嘴喂的,就好像某人也不在乎被人看了去一样。”
这话指的就是他昏迷当日,她用嘴喂药的那件事情。
谢青霜不明白吗?
当然听明白了。
她那时可是在救他,没想到他“恩将仇报”的用来威胁她。
思来想去,她最终只得妥协,于是缓缓张开了嘴。
凤云泽轻轻地喂了她一勺,接着重复第二勺……
没过多久,一碗药见了底,谢青霜在暗中长长呼了口气:总算喝完了。
这碗药喝得她犹如度日如年一般的漫长和难受。
就在她刚要躺下时,凤云泽如变戏法似的,手里突然多出来了一个纸包:“药很苦吧?”
谢青霜点了点头,只要是中药,就没有不苦的,她的嘴里满是又苦又臭的味道。
“张嘴。”
“你又要干什么?”谢青霜警惕的看着他。
“不想吃粒蜜饯?”凤云泽打开纸包,拿起一粒精致剔透的蜜饯枣引诱着她。
一见到蜜枣,谢青霜顿时双眼发光,想也不想的凑上来张嘴就吃掉了他手里的那粒蜜枣。
柔软的唇瓣滑过指尖,凤云泽心里一荡,脑海里立马想起了昨晚的那次长吻……
见他在发呆,吃完了嘴里蜜枣的她刚要伸手把他手上的蜜饯纸包全部拿下时,手一抬就牵扯到了身上的伤,撕裂的疼痛令她忍不住呻吟出口。
这一声呻吟,惊醒了发呆的凤云泽,他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她:“还想吃是吗?”
在蜜枣面前,谢青霜早就没有了矜持,忙点着头。
凤云泽又拿起了一粒,送到她嘴边,在她刚要咬下时,他一缩手避开了。然后又送到她嘴边,在她又要咬下时,他又避开了。
逗我玩?
几次都没吃到的谢青霜心里来了气,在他再一次将蜜枣送过来时,她猛的张嘴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将蜜饯吃到嘴里了,一同还咬住了他的手指。
剧烈的疼痛传了过来,凤云泽“啊”的叫了一声,他看了看自己的食指,上面有一个清晰的牙齿印,还有一粒血珠沁了出来。
凤云泽看着谢青霜哭笑不得:“你还真下狠的下心?”
谢青霜吐了吐舌头:“这个叫礼尚往来。”
敢玩她?
这就是下场。
凤云泽一点也不生气,刚才只是为了让她分分心神,才不会太过感知身上的伤痛。这种的滋味他很清楚,那些伤口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折人的心神,疼的让人抓狂。
看着她顽皮可爱的模样,他多少安心了些。
“药也喝了,蜜饯也吃了,休息会吧,我去见皇上。”凤云泽说着再次站了起来。
谢青霜没有异议,在这里皇上最大,但凡来了山庄,岂有不去拜见之礼?
扶着她躺下后,凤云泽才离开了屋子。
浑身是伤的谢青霜也疲惫的闭眼休息着。
见过皇上的凤云泽回来之后,皇上单独给他赐了一座院子,他便直接命人将谢青霜连人带东西全部打包过去,一起弄到他的园子里面了。他不放心再将她留在视线以外的地方。
这处院子位于前山和后山交界处的旁边,这里不如前面那么热闹,但也不至于像后山那么冷清,而且环境清幽,算的上是一处不错的院落。
凤云泽住在院子的东边,谢青霜住在院子的西边,而且不偏不倚,两人刚好住对面,中间隔着一所不大的庭院,一打开门窗就可以看到对方。
不能行动的谢青霜就这样被他安排的妥妥的,完全没有反对的机会。于是乎,她也就只能安下心来住了。
唯一不方便的地方就是无法得知云妃的消息,每次她问起时,所有的人似乎都像被封了口似的,一问三不知。
就算谢青霜心里再急切,也无济于事,只能等自己的伤好了再去找云妃。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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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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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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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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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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