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淮曜摇头又点头,注意到沈清幽神色如常,继续试探:“不过是听说罢了,那些刺客无意掉落些东西,乃是七皇弟的,可具体是不是,只能等大理寺侦察。”
然而沈清幽神态自然地听着,十分淡定。
祁淮曜剑眉微蹙,心想沈清幽真的对这事一无所知?
他居然看不出半点破绽。
倒是安宁皇后听完,心下一惊:“留了什么东西?”
“一枚玉佩。”
安宁皇后同祁淮曜对视一瞬,立刻明白。
她眼神微顿,做出有些惊诧不满的模样:“区区玉佩而已,怎能证明就是你七皇弟的人,再者,他已经去了,应该是有人打着他的名号,趁机捣乱,你也用点心,同大理寺一同细查此事,可不能让你七皇弟名誉受损。”
“就是,就是,七哥哥才不会做这种事呢,他为人最重情谊了,是世上最好的哥哥!”
小公主一脸骄傲,提到七王爷,一双水汪汪的葡萄眼,满是崇拜之意:“太子哥哥,你可一定得给七哥哥正名那!绝不能让他委屈着了。”
幽倾见她这副无条件信任七王爷,眸色微闪,低头掩去。
祁淮曜则对她如此维护七王爷的态度,心里很是不满,面上却不显:“放心吧瑶儿,本宫会做自己该做的事。”
小公主连连点头:“嗯嗯,瑶儿也信太子哥哥!”
此事就算是翻篇,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家常,听的小公主昏昏欲睡。
她眯着眼,打量着沈清幽的行头,淡雅如菊。
又看看沈觅柔,华丽浓艳。
她歪了下头,疑惑不已。
这沈清幽不是侯府嫡女吗?怎么穿的、戴的,还没个妹妹像样。
她七哥哥的王妃,怎么能输呢!
“母后,这天聊得好生没趣。”她掩嘴打着哈欠,百无聊赖。
安宁皇后看她这副坐没坐相、没个规矩的模样,也不恼,反倒笑得宠溺:“瑶儿去庭院里走走?”
“庭院里那些花花草草,我都看腻了。”
她努了下嘴,视线在沈清幽和沈觅柔身上打转,忽然眼睛一亮:“母后,反正无事可做,瑶儿听宫女说过,侯府两位千金能文善武,赶巧今个两个凑到了一块,不如让她们比试比试吧?”
“嗯……赢的人,就赏白银前两如何?!”
她一股脑说完,十分兴奋地拍掌,全然没问过别人同不同意:“本公主觉得这很有趣,刚好母后这里有不少画具,你们就比比作画吧!”
“瑶儿!休得胡闹!”安宁皇后不悦地扯了下她,将人扯回位置,语气十分无奈:“你们别听瑶儿胡话,她一整天都没个规矩。”
“瑶儿才不是胡闹呢,我这是……这是……”给人挣点钱。
“给两位新妇挣个好彩头!”她用尽了心思,半天憋出个理由。
“母后,她们都是您的儿媳,您不好奇她们都有多厉害吗?”
安宁皇后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:“本宫有什么好奇的,清幽和觅柔必定是优秀的。”
“那您说说,她们谁更厉害?”
安宁皇后噎住,心中懊恼,居然被她给绕了进去。
沈清幽和沈觅柔,也下意识看向对方。
一个无感,一个不屑。
皆是别开脸,谁看谁都不爽。
小公主见安宁皇后答不上来,颇为得意:“看来母后您也不知道,那干脆就让她们比比呗,反正输了又没什么损失。”
一旁的祁淮曜想到沈清幽的医术,凤眸微眯,也起身道:“母后,儿臣觉得这提议不错。”
“你们两个啊……”安宁皇后无奈地摇着头,有些抱歉地看向沈清幽:“清幽你看?”
沈清幽正愁没钱买消息呢,小公主这可谓是瞌睡来了送枕头,也点点头答应下:“不过是为大家助助兴罢了,清幽愿意。”
安宁皇后点点头:“那觅柔呢?”
“觅柔听母后安排。”沈觅柔见此,也不甘示弱地应下。
反正她是绝对不会输给一个老古董的。
小公主这次,是给她送了表现机会!
“好,孙嬷嬷,你且去准备画具。”
“喏。”
很快,画具全部拿了上来。
“姐姐,请吧。”沈觅柔道。
沈清幽冷睨她一眼,径直到了画桌旁,开始作画。
沈觅柔不甘落下,也提起了笔。
安宁皇后和祁淮曜看着两人,同出一辙地勾了下唇露出笑容。
小公主则兴奋地在两人之间左右踱步,左看一眼右看一眼。
她走路不注意,不小心撞到了幽倾。
幽倾看她身体虚晃,下意识扶住了她:“小公主小心。”
小公主这才注意到这个侍卫,长得平平无奇,跟在沈清幽后面,存在感很低,不说话,还以为是没呼吸的。
“本公主没事。”她扭头朝沈清幽的画纸看去,又看了眼沈觅柔的画,秀眉苦巴巴地拧起。
沈清幽听到她小声嘟囔,抬头看向她:“怎么了?”
小公主看着她:“白银千两你可喜欢?”
沈清幽点头,结果小公主脸都皱起来了:“那你可得好好画!”
现在瞧着,沈觅柔的画作似乎更好……
沈清幽听到这话,才意识到小公主这个比试是为她提的。
她眸光微亮,朝小公主露出了抹温柔的笑:“好,我会赢的。”
若以后有机会,她定会帮她离开皇后身边。
思及此,沈清幽凝神作画。
安宁皇后和祁淮曜喝着茶水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。
“这王妃,你可满意?”皇后问道。
祁淮曜抬眸看了下沈觅柔,少女姿色尚佳,作画时全神贯注的认真模样,的确很吸引人,可想到那心机,他笑了下道:“尚可。”
说完,视线便继续落在沈清幽身上,一瞬不瞬地盯着。
明明是麻子般的脸,偏偏她举手投足间,呈现出一种闲情逸致的自在感,令看者心情愉悦。wWW.ΧìǔΜЬ.CǒΜ
安宁皇后注意到他的视线,若有所思:“清幽这些时日,倒是变化很大。”
祁淮曜想了想,点头:“是挺大。”
“哦?”安宁皇后来了兴趣:“且跟我说说,都有哪些变化?毕竟本宫这侄女,本宫可从未听她学过医术。”
她同楼玉珠虽不常往来,但沈家的事,却是时刻关注着的。
沈清幽同祁淮曜又是青梅竹马,小时候时常待在一块,一来二回的,都熟悉的很。
可今日她的种种表现,实在耐人深究。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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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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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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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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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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