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这话说完,她就看见男人一顿。
可没想到,男人而后又低沉地开口:“你嫁给一个死人那也就罢了,这样一来,起码也无人能觊觎你。但你不能和太子藕断丝连!”
随着他的话音加重,里面浓浓的不满扑来,带着强烈的压迫感。
沈清幽一惊,不适地皱着眉,忽然想到差点儿被玷污的那一夜,那个男人给她感觉,和这个黑衣人居然有些相像。
怎么又想到那晚!
她咬牙,恼羞成怒地说:“你先放开我!”
“如果只是这点,那阁下尽可放心。我与太子之间,不会有任何关系。但也希望你能自重。毕竟,我也是马上要出嫁的人了!”
虽然因为前世缘故,以及这一世沈墨洲的诸多帮助,她对表叔好感甚重。
但他找来的这个帮手,却实在是不靠谱!
“当真?”男人语气里带着质疑,好似有些不信。
“当真!”沈清幽只想让他赶紧放开,立刻没好气道。
男人露出的眉宇略略上扬,眼底闪过丝愉悦,似乎被沈清幽这话安抚下来。
他略微后退一步,放开了沈清幽。
沈清幽急忙收回被他钳制的手揉了揉,然后有些警惕地走到另一边。
见男人只是看着她,没有其他动作,这才稍微放下心来。
她缓了缓,终于能定下神打量他们掉下来的这个洞窟。
可这一看,沈清幽就不由皱眉,这洞窟不浅,可她并不会武功,如果要出去,还非得想其他办法了。
无奈之下,沈清幽看向男人,问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男人眼眸闪烁,“幽倾。”
幽倾?
沈清幽一愣,不觉皱眉:“让我看看你的脸。”xiumb.com
男人迟疑一瞬,抬起手解下黑色的面巾,他容貌平淡,毫无特点,只有一双眼睛神光内敛,静静地望着沈清幽,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。
沈清幽匆匆确认了没见过这张脸,就不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,转而道:
“幽倾,既然你我之间是误会,那先前的事情,多谢你了。也请你勿怪。”
“你理解就好。”
他神色自若,语气听起来也平淡,但沈清幽却顿时想起刚刚男人紧搂着她的动作,那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腰上。
她表情一僵,咬着牙道,“你能带我出去吗?”
不管怎么说,她想要快速出去,只能指望这位幽倾了。
幽倾眼眸闪烁,其实他很想像现在这样,多和她单独相处一会,没有人打扰,她的眼里也只有他,看不到别人。
而且,更重要的是,为她准备的东西此刻也还没有准备好。
看来,必须得想办法留住她一会儿了。
他一本正经地摇头,“暂时不行,我方才受了伤。”
说话的同时,他运使内力在身体暗暗震动,伪装出内息紊乱的样子。
“受伤?”沈清幽有些将信将疑,他不是故意想把她留在这里吧?
幽倾神色不变,任凭被她质疑的目光刺在身上,开口说“先前为救你,我生受了太子一剑,剑伤在外,倒是不碍事。可我还有内伤在里,却不是简单可好。”
沈清幽愣住,她先前一直被他护在怀里,满脑子都是惊愕和想要逃开,哪里有心思去关注其他。
这时被他一说,她的目光才仔细看过去,果真在他臂膀看见剑伤。
因为他穿着黑衣,先前一直没注意,倒是没有看见。
“我会医术,你不介意的话,我替你看看?”
顿了顿,她半是无奈,半是建议地探问。
不管对方是不是故意,但如果她不想耽误大婚,那暂时看来,也只能先治好他再说。
“辛苦。”幽倾大大方方地答应。
沈清幽看他如此坦荡,心中怀疑去了几分,走上前为他看伤。
剑伤如他所言,只是皮外伤,到时候处理了包扎一下即可。
她伸手刚要碰他手腕,却又停住,探询地看向幽倾。
凡是习武之人,都忌讳别人碰到命门。
幽倾看出她的意思,主动抬起手腕递上,十分信任,盈盈月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,骨节分明,白皙如玉。
她看得楞神一刻,才定下心把脉,接着,又微微皱起眉来。
幽倾果然没说谎,他的五脏六腑受伤不浅,且经脉还有紊乱的迹象。
而且更奇怪的是,她居然都没太看懂这伤势。
“怎么会这么严重?”沈清幽又升起怀疑,“太子有这么厉害?”
幽倾眼眸微闪,嗓音低沉道,“昨夜有人想要杀你,这是昨夜我暗中护你时所伤。”
“有人要杀我?”沈清幽惊疑不定。
看着男人重重点头,沈清幽不禁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
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,一个闺阁千金罢了。
即便有些对头,可也在小范围内,哪儿值当人专门派人来杀自己?
可看对方说的煞有其事,根本不像是说谎。
她凝神苦思的时候,幽倾的目光贪恋眷念地流连在她的眉眼,挺鼻,红唇,莹润的耳垂,再落至她的纤纤十指。
沈清幽没能想出答案,只能暂且先搁置下,结果一抬头,就撞见他极具侵略性的目光。
她一顿,想起刚刚男人说倾慕她许久的话,颇为不自在,垂眸淡淡道了句,“别看我了。”
幽倾咳嗽一声,一点儿也没有被发现的尴尬,自然而然的移开目光。
两人坐在洞窟里休息,沈清幽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,心里越来越着急,却又无可奈何,只能低低一叹。
看来,一段时间内是回不去了。
而另一侧,幽倾却全无忧心。
这对他来说,可以说是有史以来和沈清幽单独相处最长的一段时间了。
无人来打扰,也不必顾忌彼此身份,他心中一片轻松愉悦,只希望这段时间能更长一些。
天色越来越暗,沈清幽虽然神色淡然,眼中的焦虑却越来越浓重。
幽倾心中也清楚,他们不能真的在这里久留,看沈清幽如此,心中只能暗叹一声,这短暂的独处就要结束了。
他按捺下心底的不舍,不太情愿地开口。
“我运功暂且将伤势压下了,现在可以勉强试着带你出洞。”
“真的?”沈清幽登时欢喜起来,一时也顾不得他什么时候运功的事了。
幽倾没有多说,径直走过来,毫不客气地伸手将她纤腰一揽。
沈清幽脸颊微红,但此刻也不是拘泥于男女之别的时候,便由他去了。
幽倾见状,唇角微微翘起,而后猛然纵身一跃。
沈清幽微微惊呼一声,两人已经出了牙洞。
她心中一松,转头想要让幽倾放下她,却发现幽倾却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,而是搂着她径直朝侯府方向掠去。
外面天色已然全黑了下来,月色漫漫,一双人影在其中飞掠而过。
直到落入侯府,脚踏实地,沈清幽才猛然反应过来,自己只怕被幽倾给骗了!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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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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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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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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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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