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光耀和陆朗清父子俩对视了一眼——陆老夫人都开了口,他们俩还能说什么?
陆光耀长叹了一声,对站在一旁的福伯道:“把那个摄影师放了,至于那个司机,找个名目扭送到派出所去,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。”
司机既然能够被陆浩明收买杀人,显然是一个凶徒。
他担心司机以后再伤害陆朗清。
福伯点头,带着保镖离开了。
陆浩明听陆光耀这样说,知道自己没事了,全身脱力一般,瘫软在地上。
这没用的样子,让陆天启全都看在眼中,陆天启冷冷地说道:“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。陆浩明,从今天开始,你跟我、跟陆家没有半点关系。我也会找人停了你的一切开销用度,包括你的车子、公寓。不止如此,我也会登报说明这一点。陆家的一切,都是你爷爷辛苦打拼挣来的,不是让你用来哄女人开心的。”
“爸!”陆浩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这岂不是要将他赶出陆家?
气急攻心的他,晕倒在地上。
福伯又赶紧将他搀扶下去。
哪怕老夫人求情,陆光耀和陆朗清父子同意放了陆浩明,但是父子两人心里还是扎着一根刺。
此时听到陆天启对陆浩明的处理后,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。
陆老夫人的嘴动了动,到底没有说出一个字。
而杨兰和高美想的一样——陆天启的心好狠!
一个对自己亲生儿子都能狠得下心肠的男人,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?
高美看着陆天启看似斯文实则冷酷的脸,突然有些后怕。
她低声道:“陆总,若没有其他的事,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直觉告诉她,陆天启突然大动干戈,就是因为她带来陆浩明和南小溪乱搞的消息。
也许,她得赶快为自己另谋后路,免得陆天启找机会对她秋后算账。
陆天启叫道:“高美,你先别走。若我推测的没错,浩明给印染厂施压,跟南栀有关。”
高美点头,如实说道:“对。南栀也是想要租下那家印染厂。”
陆天启说道:“你去联系印染厂的老板,让他低于市价租给南栀。至于缺的那部分,我会帮南栀补齐。”
语气顿了一下,他继续道:“这件事不用让南栀知道。那孩子看着傲气得很。不见得会接受我对她的歉意。”
高美接到陆天启的这个吩咐后,就离开了陆家。
这件事转移了陆浩明被赶出陆家的沉重氛围。
陆朗清摸了摸鼻子道,“何止是傲气,还老成的很。明明她比我小,却非说我是弟弟,还说我幼稚、不成熟。”
陆光耀拍了拍陆朗清的肩膀,“你经历的事情没有她经历的多。等以后,你历练得多了,也会变得成熟起来。”
经过陆朗清差点丧命这件事,陆光耀对陆朗清也改了态度,不像是过去那般一言堂了。
他不再对陆朗清要求严格,也学会了站在陆朗清的角度上思考问题。
“那天我去炸鸡店,虽然没有跟那孩子正式认识,但是看到她就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。”陆老夫人提到南栀,脸上也浮出笑意。
一直沉默的杨兰,说道:“外婆,可能是因为她和我长得像的缘故,所以您才会对她感到亲近。”
杨兰的话,让陆老夫人和陆朗清愣了几秒后,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:“对!的确跟你长得很像!”
陆朗清接着道,“不只是长相,她说话的语气跟表姐也很像。让我担心她随时会拿出一沓卷子让我做!让我重温小时候被表姐辅导功课的恐惧!”
凭着这一点,就打消了陆朗清对南栀尚未来得及萌芽的绮思。
陆老夫人又笑又气的骂了陆朗清一句后,陆光耀这才道:“那孩子救了朗清一命,咱们怎么报答她啊?”
“若是送钱的话,我担心她不接受。”
“送礼物的话,好像也没有合适的哈。”
“要不在生意上面帮帮她?但是我看那孩子的确傲得很,更乐意自己闯荡。”
陆天启看着陆家人热烈地讨论着怎么答谢南栀,眼镜片后面的眸闪过了阴冷的光芒。
……
这天,马东泰来到酥酥香炸鸡店找南栀。
他可不像是上一次,架子拿得十足,还狡猾到想要让南栀和南小溪竞价,看谁出的租金高了。
马东泰的胖脸都成了苦瓜,哀声道:“南老板,我是真后悔了。上次没有把厂子租给您。后面我也是没有办法了。您是不知道,那个张安娜的确是搅屎棍。她自称是陆浩明的女人,逼着我八百块租给她。
气得我姐重病,我姐夫要跳楼。真要是租给她的话,我姐夫两口子的脸往哪儿搁?ωωω.χΙυΜЬ.Cǒm
陆家那边也动了肝火,登报宣布跟陆浩明脱离关系。我姐夫的厂子虽说保住了,没有沦为二世祖取悦女人的玩意儿,可也没有人敢来租了。
今天您就当行行好,以一千块的租金,租了这个厂子吧!您月付也行,年付也行!反正怎么方便,怎么来!”
马东泰可不敢在南栀面前摆架子了,他今天来这儿,是因为陆天启。
那个“张安娜”自称靠山是陆浩明。
陆浩明的老子陆天启亲自给他打电话,让他来找南栀。
这岂不是说明真正跟陆家关系匪浅的人,就是南栀!
极有可能是因为南栀,陆家才会跟陆浩明断绝关系!
马东泰把话说到这个地步,南栀要是不租厂子的话,他秒秒钟会给她跪下。
她能怎么办?
只好“勉为其难”地以一千的租金,租下了这个厂子,租约是二十年,并且是一口气付清了二十年的租金。
她不租这么长时间,对不住马东泰的这番恳求!
再说,以后的地皮会越来越贵,她当然得先下手为强。
李有道来接王慧芳下班,正好目睹这一幕,等到马东泰走了后,他大笑出声,对着南栀翘起了大拇指:“妹子,你可真行!如你预料的那般,马东泰求你租厂子来了!并且把租金降到了一千!”
李有道大江南北闯荡了十几年,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,但让他真心佩服的就是南栀。
南栀笑道:“大哥,这还得多亏南小溪的骚操作,要不是她的话,我真占不到这么大的便宜。”
陆家家风很严,陆浩明哪怕在荆阳,都不敢借由着陆家少爷的身份乱来,南小溪却自称是他的女人,逼马东泰把厂子租给她,闹到整个荆阳商场都知道的地步,让陆家都成了笑话。
不过,南栀心里也有数。
单凭陆浩明和南小溪的桃色风波,不至于让陆天启登报和陆浩明脱离关系。
他也是为了给陆光耀父子一个交代,毕竟陆朗清差点丧命。
经过此事,南栀也见到了陆天启和陆浩明父子在陆家的地位——哪怕陆浩明差点杀死陆朗清,也不过只是跟陆家暂时脱离关系而已。
即便她去找陆老夫人说出陆天启和南万重互换身份的真相,也不会对陆天启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。
相处四十多年的亲情,不是区区一句没有血缘关系就能够消散的。
她得等一个时机,或者制造一个时机,让陆天启犯下弥天大错,陆家人彻底对他和陆浩明心灰意冷。
她要陆天启从陆家得到的东西,一点点地吐出来!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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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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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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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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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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