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打开门,王大嫂站在门外。
“大嫂,这大半夜的谁来了?”
王大嫂抹着泪,“是俺堂兄报信来了。俺大爷怕是不行了,俺们一家子都得过去。”
“咋会这么突然?过年的时候,大爷身子骨不还挺好的吗?”杨兰惊了一下。
“堂兄说,晚上的时候,大爷摔了一脚。他都八十岁的人了,哪能禁得住这么一摔?”
“大嫂,那你们赶快去吧!”杨兰催促道。
“俺们走了后,你把门反锁上。”王大嫂擦干泪,叮嘱了杨兰之后,就赶紧和已经穿戴好的一家子离开了。
杨兰跟着就去锁门,南栀拉住了杨兰,“杨兰姐,别锁门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杨兰疑惑地看向南栀。
王大哥一家住的偏僻,前后左右都没有邻居。
家里养着这么多的鸡,万一有小偷或者是野狗来偷鸡就糟了。
“我总觉得大爷摔倒来得蹊跷。”程晓梅的外婆也摔了一脚,连夜送进医院了。
大爷摔倒后,竟然不去卫生所,而是先叫王大哥一家过去。
杨兰听明白了,“你担心是陈庆彬把王大哥一家子支开了?这门锁了也白锁?”
南栀点了点头。
杨兰咬紧了牙关,说道:“行,我听你的!今晚不锁门了!”
……
杨兰按照南栀说的没有锁门。
两人说了会儿话后,就熄了灯。
杨兰躺在炕上,心里就跟揣着只兔子似的。
又气又慌又怕。
直到汗湿的手,被南栀握住。
南栀的手指细长,指腹有着一层茧子。
那细细的茧子,擦着杨兰的手背,莫名抚平了她的不安。
有南栀在,陈庆彬欺负不了她!
没有多久,院子里传来很轻的脚步声。
黑夜中,南栀和杨兰看不清彼此的脸,两人却很有默契,双双都起身,拿着事先放在枕头边上的板砖,下了炕,一个躲在门板后,一个躲在门口墙边。
南栀竖着耳朵,听着脚步声是两个人。
“咱们俩一起进去,你给我摁着那女人,方便我办事儿!”
“好的,陈老板!”
“哼!这女人不是傲吗?今晚劳资睡了她,她就是劳资的人!等她怀上劳资的种,劳资就带她回沪市!陆家有人给我撑腰,杨家不得不把这女人许给劳资!”陈庆彬得意地推开了门。
“王八蛋,你去死吧!”躲在门口边上的杨兰,忍无可忍地将板砖砸向陈庆彬的脸。
她没有打人的经验,先出了声儿,再动的手,当然砸不到陈庆彬。
陈庆彬自小跟着陈常富做买卖,也是打架的好手,握住杨兰的手腕,夺了她手里的板砖。
黑暗中,他淫笑着把杨兰往怀里带:“小兰,知道我为啥让司机摁着你不?我是怕伤了你……”
还没说完话呢,躲在门后的南栀,一板砖砸在陈庆彬的头上。
陈庆彬捂着后脑勺,惨叫一声,松开了杨兰。
“陈老板!”司机赶紧扶住了陈庆彬。
陈庆彬的手心湿粘,全都是血。
黑暗中,他看不到南栀的脸。
但是凭着身形,他竟是认出了南栀:“南栀,你这个贱货竟然敢偷袭劳资!劳资今晚弄不死你,就不姓陈!”
说着话,他和司机就朝着南栀扑了过去。
南栀扔掉板砖,一手拽过吓呆了的杨兰后,一手将裤兜里装的辣椒面朝着陈庆彬和司机就扬了过去。
王大哥一家都爱吃辣,年年都在院子里种朝天椒,磨成粉。
虽说辣椒粉有点粗,扬在陈庆彬和司机的面门上,还是让他俩辣地睁不开眼。
南栀一手拉开灯绳儿,一手拿过放在枕头边上的电棍,打在陈庆彬和司机的身上。
这电棍是沈砚送给南栀,让她防身用的,电流很强,足以将两个成年男人电翻在地上。
杨兰看着陈庆彬摔在地上,全身抽搐,心里还是不解恨,抄起地上的板砖,就又砸在陈庆彬的脑袋上。
陈庆彬晕死过去。
杨兰站起身,紧紧地抱住南栀,“南栀,今晚多亏你来王家村陪我,不然的话,我就被陈庆彬糟蹋了!”
哪怕南栀事先提醒过杨兰,当陈庆彬竟然真得来了,还想着让司机摁着她胡来的时候,她被吓坏了。
没有哪个女人面临这种事,不会害怕!
南栀轻拍着杨兰的背脊,“杨兰姐,别怕!都已经过去了!没事儿了!”
杨兰抱了南栀一会儿,平复了情绪后,她说道:“我去叫村民过来,把这两个渣滓扭送到派出所去!”
南栀拦住杨兰:“杨兰姐,先别去叫村民。刚才陈庆彬说陆家有人给他撑腰,杨家不敢不把你嫁给他。他说的陆家是?”
“陆家是我外公家。我外公外婆特别疼我,哪怕我真被这个渣滓欺负了,他们俩暗地里收拾了这个渣滓,绝对不会把我嫁给他的。他会不会是胡说的?”杨兰又厌恶地看了陈庆彬一眼。
“除了你外公外婆,陆家肯定还有别人吧。那个人做了陈庆彬的靠山。不然的话,陈庆彬既然知道你的底细,你留在淮安县两年,没敢动你,今晚却敢带人摸进你房间。”南栀分析道。
晕黄的白炽灯下,杨兰的脸比刚才陈庆彬闯进她房间的时候,还要白上几分。
她曾独自留学多年,又在农村待了两年,不是单纯懵懂的小女孩儿。
南栀的分析,她觉得很有道理。
一想到陆家有人给陈庆彬撑腰,让他毫无顾忌地欺辱她,她很是崩溃。m.χIùmЬ.CǒM
反复深呼吸将近一分钟后,她才低哑着声音道:“那咱们就先问清楚陆家有谁给他撑腰后,再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。”
……
两人将陈庆彬和司机捆得结结实实后,南栀泼了一瓢冷水浇在陈庆彬的头上。
冰凉的水,刺激到了陈庆彬的伤口,让他惨叫一声,醒了过来。
睁开眼睛,就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南栀。
“南栀,你这个贱货……”
他张嘴就不干不净地骂。
南栀一大耳光就抽在他的脸上,“你再骂一句试试,信不信我再打掉你一颗牙!我问你,陆家是谁给你撑腰的?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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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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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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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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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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