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砚拥着南栀躺在床上,“你很在意那把菜刀?”
何止是那把菜刀。
还有那间屋子里所有沈砚用过的东西,全都被陈清云保存。
想到陈清云坐在沈砚曾睡过的单人床,盖过他曾盖过的被子,南栀膈应极了。
在她的眼里,陈清云这种行为跟收集原位丝袜的痴汉没有什么区别。
“就是有点恶心。”
听到南栀这样说,沈砚的薄唇抿紧。
南栀没有留意到沈砚的神色不对。
她解开沈砚的睡衣,按照苗老先生的要求,给沈砚的伤口重新换药。
沈砚的身体素质好,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。
不过,陈家到底不是养伤的好地方。
还是得尽快证实陈常富陈清云父女是否伤害沈砚的真凶,然后搬出陈家。
……
晚上。
南栀睡着之后,沈砚悄悄地起床,离开了房间。
他上楼,找到了陈清云布置的那间房间。
将房间里面的所有东西,包括棉被、铺在床上的麦秆、甚至包括那张单人床、那把生锈的菜刀,全都扔到了后院。
夜色中,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旧物。
划着了一根火柴,扔在最上面的麦秆上。
这些陈年麦秆特别干燥,一下子就烧了起来。
他转身又悄然返回了卧室。
他脱掉衣服躺下,被窝里睡的暖烘烘的南栀,感觉到了凉气。
她嘤咛了一声,伸手就去抱沈砚,“老公,是不是冷到了?有我抱着就不冷了。”
沈砚听到南栀的梦话,心中冒出的寒气,瞬间就注入了暖流,将她抱在怀里。
冰凉的身体,也暖了起来。
与此同时,跟福安睡在一个房间的陈清云,听到楼下传来的尖叫声:“失火了!快来救火啊!”
陈清云睁开眼,她睡在三楼,三楼的视野好,对着后院的墙壁也有窗户。
黑乎乎的窗帘,被火光映得鲜红。
她翻下床,不顾冬日寒流,打开了窗户。
冷风灌了进来,她看到后院草坪上烧起了大火。
腥红的火苗犹如火蛇般凌空飞舞,她看到尚未烧干净的床板,立刻意识到这是什么。
顾不得关窗,顾不得穿外套。
她就穿着秋衣秋裤光着脚,跑出房间。
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——这间房间就是保存沈砚物品的房间。
房间内已经空无一物。wWW.ΧìǔΜЬ.CǒΜ
陈清云觉得自己的心也空了,像是被谁硬生生地挖走了一大块。
“南栀!”她嘶声裂肺地叫了出来,跑出房间,大步跑到楼下,就要去踹南栀的房门。
李文秀也住在二楼。
她披着外套,想要去看后院着火的原因是什么。
看到几近癫狂的陈清云,李文秀用力地将陈清云拽进她的房中。
“你放开我!南栀那个贱货烧了沈砚的东西,我现在要去撕了她!”
陈清云用力推开李文秀。
李文秀站不稳,后腰撞在床头的木桌上,疼的她脸一白。
抄起桌子上的水杯,将凉水泼在陈清云的脸上,“陈清云,你冷静点!是不是等着你爸真弄死沈砚,你才肯善罢甘休!”
冰凉的水,顺着陈清云的脸滑下来。
她像是木头似的,站在原地。
紧接着,她捂住脸,痛哭出声。
李文秀将玻璃杯放在桌子上,顾不得自己的腰疼,就安慰陈清云:“清云,你还是忘了沈砚吧。沈砚是你的继兄,你爸是绝对不可能同意你和他在一起的。他丢不起那个人。再说,沈砚和南栀那个村姑都结婚了。就算你爸同意了,他也不可能跟南栀离婚娶你的。”
南栀。
这个名字,像是跟刺似的,扎在陈清云的心上。
她抬起泪眼,看向李文秀:“文秀姨,明天你把南栀支开。”
李文秀看着陈清云赤红的眼睛,心里咯噔了一下,“清云,你要做什么?你可不能胡来啊!县长夫人是南栀的靠山,她在咱们家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,县长一家不会放过咱们的。”
陈清云低低地对李文秀笑了一声,“你放心,我不会把南栀怎么样的。我就是要沈砚明白,在这个世界上,只有我才是最爱他的,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,我都爱他。”
李文秀嫁给陈常富的时候,陈清云比沈砚小三岁。
是她把陈清云养大的。
她完全不懂,陈清云小时候跟沈砚经常打架干仗,怎么长大了会突然爱上沈砚了呢?
哪怕沈砚长得的容貌身材的确很出挑,陈清云也不至于说突然爱他爱得就这么要死要活了?
李文秀觉得不妥。
沈砚现在昏迷不醒。
她担心陈清云对沈砚做出什么事儿出来,更丢了陈家的脸面。
“不行……”她刚想要找借口,拒绝陈清云。
陈清云阴恻恻地看着李文秀,“文秀姨,你必须得按照我说的去做。不然的话,我就让我爸跟你离婚。别以为你收留南小溪,就能挽回我爸的心。你已经人老珠黄了,我爸有的是钱,离了就能再找一个年轻漂亮的黄花大闺女。你呢?离了我爸,谁还要你!”
陈清云的威胁,也打中了李文秀的七寸。
她跟沈砚的关系不可能再修复。
前夫沈雄有钱有势,也不可能再跟她复合。
现在的她,唯一能够扒住的人,就是陈常富了!
……
这天晚上,陈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,把南栀惊醒了。
但是沈砚就在她身边躺着,她的安全感十足,醒了一会儿后,就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
第二天一早。
她起床,这才知道昨晚后院着火。
不知道是谁在陈家后院烧东西,把草坪都烧秃了一大块。
她聪明得很,稍稍一想,就知道沈砚昨晚把陈清云房子里的东西,全给烧了。
心里头的膈应瞬间就成了痛快。
在沈砚的嘴上亲了亲后,她这才离开房间。
陈清云以为她把沈砚的东西烧了,肯定恨死她了。
美食城那边会送饭菜过来。
陈家的饭菜甚至包括水在内,南栀都不会去喝。
谁知道陈清云那个疯婆子会不会在饭菜里放点东西?
送菜过来的人,竟然是程晓梅。
看到程晓梅,南栀还挺高兴的。
这丫头怎么不声不响地回淮安县了?
“我姐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。她说你身边的小人多,容易遭小人算计,担心你被人套麻袋收拾了,就让我赶紧回来。”程晓梅板着一张胖乎乎的小脸儿,对南栀道。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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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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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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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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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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