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惊北听到南栀骂沈砚,以为她肯定让沈砚给他下跪。
岂料南栀的话锋一转,“咋不拿茶壶爆了他的头!”
说完,南栀没有受伤的右手抄起茶壶砸在南惊北的头上。
茶壶里叶明辉刚倒的热水,烫得南惊北满脸鲜红,惨叫出声。
赵志敬看着刚才懦弱像是包子似的两夫妻突然变得这么暴力,吓得抱着公文包躲在角落,不敢吱声。
“你们俩死定了!”南惊北气得浑身发抖,擦去脸上的茶叶。
他想要站起来,沈砚一脚踩在他的后背,他趴在地上起不来身。
南栀转动着轮椅,走到南惊北面前。
她弯下腰,用皮手套抽着南惊北的脸:“南惊北,你还真是和南震东南小溪兄妹一样不是东西。我本来想要跟你虚以委蛇一番,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无耻。”
南惊北的脸被热水烫过,南栀的皮手套抽在他的脸上,针扎似的疼。
“我会告你们俩故意伤害!赵律师,你看到没?他们俩伤害我!”南惊北对赵志敬喊道。
赵志敬抱着公文包,这家果汁厂就是南栀的,他哪敢跑?
“我没有看到,什么都没有看到!”
沈砚移开了脚,南惊北就要想要爬起来。
沈砚掐住他的后颈,接过南栀递过来的药片。
南惊北真慌了,“这是什么药?”
南栀冷冷地看着南惊北,“让你说实话的药。”
“什么实话?”南惊北不懂南栀的意思,他知道这药肯定不是好药!
难道南栀想要毒死他?
他挣扎得剧烈,奈何沈砚的力气太大了。
轻易地捏住他的下巴,他紧抿住嘴唇,死活不肯张嘴。
南栀没有受伤的脚,用力地踹了他胸口一脚。
剧痛来袭,南惊北惨叫出声。
沈砚趁机将药塞进他的嘴里,南惊北连吐的机会都没有,药片就滑下了食道。
他想要干呕的时候,头顶上方又传来南栀恶魔般的声音:“沈砚,把这瓶酒给他灌进去。”Χiυmъ.cοΜ
他恐惧地抬头,看到南栀不知何时拿了一瓶二锅头,二锅头的盖子还被南栀拧开了。
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一只手打着石膏的情况下,拧开了酒瓶盖子。
沈砚眉峰微皱,看向南栀。
南栀对沈砚吐了吐舌头,说道:“你放心吧,我没有伤到手,也没有伤到脚。”
沈砚接过酒瓶,这二锅头是南栀值夜班的时候,为了御寒放的。
一整瓶二锅头全都灌进了南惊北的胃里,南惊北的胃一下子就烧了起来,眼睛变得迷离起来。
这是醉了。
刚才沈砚喂给南惊北的药,是南栀特地从精神病院里找的。
搭配烈酒服用的话,有致幻的作用。
赵志敬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畜生的南惊北,他也惊恐地看向沈砚和南栀:“你们俩到底要对南总做什么!你们俩这是在犯法!”
“赵律师,南惊北刚才对我媳妇儿提出的要求,不也是犯法?你放心,我们俩不会要南惊北的命,只是想要从他的嘴里知道一些事情。今天的事情,你只需要当作没有看到就好。”
沈砚说道,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黑色公文包递给了赵志敬。
赵志敬抖着手接过,超出意料之中的重量,让他差点没有拿住。
他打开公文包一看,里面全都是一沓沓的大团结。
保守估计至少有五万左右。
哪怕像是他这样的大律师,也很少会见到这么多的钱。
他抱紧了公文包,“沈总,南老板!今天的事情,我什么都不知道!但是,张志文委托我控诉南老板要求赔偿五百万,我就爱莫能助了。”
南栀一笑:“这件事就不用赵律师操心了。”
……
南惊北醒来的时候,是被冻醒的。
他一睁开眼睛,就发现自己竟是坐在车内。
车内开着灯。灯光暗黄。
置物台上放着一张相片。
相片是黑白照。
那是一对年轻的男女,容貌都很出色。
男人身形高大,将手臂搭在身形娇小的女人身上。
男人修眉长眸,眼睛极其的漂亮,带着笑意,直勾勾地看着南惊北,像是活了过来似的。
南惊北酒气未醒,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。
惊恐地叫道:“二……二叔!”
这熟悉的车内布置,像是无形的手,将他深埋在记忆深处的回忆,一把掀开!
这是南万重的货车!
那货车不是翻下山,彻底毁了吗?
他怎么会在这车里?
就在此时,拍打车门的声音响起:“惊北……”
声音沙哑,像是含着血沫般。
南惊北本能地看向车窗,肝胆欲裂!
车窗外,站着一个满脸血污的男人。
他带着羊皮帽子,帽子上全都血。
身上穿得军大衣破破烂烂,像是被什么动物撕咬过似的,里面的棉花都露出来。
修眉长眸被鲜血裹住,直勾勾地看向南惊北:“惊北……开门啊……”
这是南万重的眼睛!
这个男人是南万重!
南惊北惨烈地叫了出来:“二……二叔!”
车门被男人打开。
寒风夹裹着浓烈的血腥味钻进南惊北鼻尖,让他知道他不是在做梦!
南万重找他来了!
剧烈的恐惧从心底飙升,直接窜到天灵盖!
南惊北看着“南万重”上车,他连连惨叫,就想要打开车门下车。
但是车门像是坏了,根本开不了!
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万重那只浸裹着鲜血的手,紧紧地抓住他,凉得像是冰。
“惊北,为什么要害我,我是你二叔啊……”
南惊北疯狂地想要甩开南万重,但是南万重的力气太大了,像是钳子似的。
南惊北哭叫:“二叔,我不是故意在你刹车上动手脚的!是有人逼我的!我要是不那么做的话,我的生意就全都完了!”
“逼你的人是谁?”南万重直勾勾地看着南惊北。
南惊北看着那张布满血污的脸,额角都露出森白的骨头,吓得他不敢再看,闭上了眼睛。
“我不知道,真得不知道!那个人是通过纸条和我联系的!二叔,我若是知道你会翻下车的话,我肯定不会在刹车上动手脚!对不起,真得对不起!”南惊北恐惧地喊道。
“觉得对不起我,那就下来陪我。”南万重的手掐向南惊北的脖子。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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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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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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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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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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