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雅当即就明白了,这家伙在威胁她,毕竟,宗烨需要的另一瓶药,还在他的手上。
正想着,手忽然一暖,抬眸见霍厉珩将她的双手牢牢包裹,“你只管选就行了,别管他给你什么压力。”
岳雅偷眼瞄去,顾曜南的脸色发黑。
而霍厉珩的额角还在持续冒血……
这样拖下去可不行!
“那个,他没给我压力。”岳雅挣脱出自己的双手,冲着霍厉珩抱歉的笑了笑,“我选顾曜南。”
本来嘛。
霍厉珩只是为了沙夏而已,若是岳雅满足他,并给他机会继续帮沙夏做事,这才是坑霍厉珩。
岳雅不想这么做,看在霍厉珩救过她的份上,岳雅要提他终止舔狗行为。
“你确定?”霍厉珩顿时六神无主,“岳雅,你想清楚,你真能跟他相处吗?”
并不是他趁虚而入,他是真切的关心岳雅。
母亲的死与心上人息息相关,换做是他,他也难以接受。
“霍厉珩,再多说两句,我可能会改变主意。”顾曜南冷声道。
霍厉珩抬起鹰眸,“哦?洗耳恭听。”
“虽然我们曾有交情,但现在让你死在他乡,我也不是做不出来的。”顾曜南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,抬眸扫了霍厉珩一眼,“你这次出来,没带一个人吧?”
孰优孰劣,一目了然。
“顾曜南,你真卑鄙啊。”霍厉珩眸光阴冷,“你不仅卑鄙,你还厚脸皮,你明明知道岳雅现在无法面对你,你还上赶着来找她不痛苦,你……”
“够了!”
岳雅凝聚了眸光,打断了两人的对话,指甲沁入手心,“霍总,我很感谢你救了我,但这是我和顾曜南的事,希望你不要管。”
霍厉珩面如死灰,却还是不死心,“岳雅,你如果面对他很痛苦,可以选择我,这样的话,至少可以舒服一点。”
他不明白,顾曜南有什么好?
忠贞吗?他却睡过沙夏。
完美吗?仇人的儿子,谈得上完美?
“可面对你,我也不大舒服。”岳雅看着霍厉珩已经结成血块的伤口,叹了口气,“霍总,我们本来就没什么交情,你…你大可不必为了沙夏…这么拼命!”
“直到现在,你还以为我为了沙夏?”霍厉珩抽了抽嘴角,顿时感觉心如死灰,“ok,既然你面对我也不舒服的话,我也走就是了,我不像某些人。”
说完,霍厉珩瞪了顾曜南一眼,踢开直升机的门,不顾身上的伤口,扫开医护的帮扶,双腿直接落在地面,走也不回的走了。
岳雅看向霍厉珩的背影,眼神复杂。
“被打动了?”顾曜南语气吃味。
岳雅闪了闪眼神,立刻收回眸光,“开什么玩笑,他做这么多,难道不是为了沙夏?”
顾曜南扯了扯嘴角,“是吗?我从来不知道。”
“人家的私事,你不知道,不是很正常吗?”岳雅淡淡道,还能什么事情都让你知道?
顾曜南回头,凝神看向岳雅,“那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岳雅:“……”
“这个问题,很重要吗?”岳雅觉得无聊。
“重要。”顾曜南认真盯着岳雅,眸光不曾移开半分,“我想知道,我的妻子,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其他男人的私事。”
岳雅噎住。
这个时候,还在吃醋?
“时时刻刻。”她没好气的回一句,“除了你之外,你的妻子,对任何男人的私事都感兴趣。”Χiυmъ.cοΜ
顾曜南目光沉了沉,却提不起气。
“怎么?你有意见吗?”岳雅抱着双臂,问道。
她真的不想管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,现在对她而言,最最重要的就是去宁镇,找出有关姚家的线索。
如果运气好的话,她没准真查到妈妈的身世,以及,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。
她该不该怪顾曜南……
“现在不是提意见的时候。”顾曜南从驾驶座离开,钻到后座,揽住岳雅的腰身。
“你干什么?”岳雅瞪大眼睛,咬牙切齿,“别乱来,外面人来人往!”
“谁乱来了?”
顾曜南扫了她一眼,顺手扯了几张消毒纸巾,仔仔细细地帮岳雅擦手,“脏了。”
他力道有点大,将岳雅的虎口蹭得通红,岳雅不高兴,“哪里脏了,比你干净!”
“哼,我的手,可没被别的女人碰过。”顾曜南冷冷道,一股子醋味。
岳雅反应过来了,她的手刚被霍厉珩握过。
“行了!”岳雅抽回手,“不是要去宁镇吗?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?…对了,大巴上的人怎么样了,警察过去了吗?”
“我没报警。”顾曜南丢了湿巾,淡淡道。
岳雅:“!!!”
也就是说,那些人还在悬崖残壁上吊着?
或者,树干承受不住压力,连人带车掉下去,摔死了。
“你还担心他们?”顾曜南拧起俊眉,“他们死了,也不与我们相干。”
“倒也不是,他们死了,幸存下来的人,会觉得我们见死不救,宁镇又那么复杂,我担心以后会有麻烦。”岳雅道。
这一条条人命,哪个不是深仇大恨?
岳雅自从做了妈妈,就渐渐告别了呲牙必报的少女,况且经历这么多,凡是不留余地,赶尽杀绝的话,好像不大妥当,一报还一报,更不好,万一传到下一代,更是造孽。
为了孩子们,她要把握好度,该仁慈的时候仁慈,该果决的时候再果决。
而宁镇这件事,岳雅还是一头雾水,一下子让那么多丧命,也不明智,或许他们其中也有被利用的人。
毕竟大家绑在一条绳上,但也有心不甘情不愿的。
“你说的很有道理。”顾曜南认可。
岳雅泄气,有道理有什么用?不照样没报警,也照样没救人。
正想着,身体一轻,她被顾曜南从直升机上抱了下来,然后送进了车内。
“去宁镇?”岳雅问。
“是。”顾曜南伸手给岳雅系上安全带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岳雅虽抢先一步,但手指还是跟顾曜南撞上了,双眸对视,不知为何,有一点尴尬。
他们又不是初恋男女,明明是老夫老妻了。
可能,也许,是因为上一辈带来的隔阂,造成了他们之间不可触碰的界限,可他们却又真心相爱,真爱在界限的阻挡中,越来越敏感,越来越有力,牵引着某一颗逃避的心。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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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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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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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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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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