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雅起初是反抗的,可感觉到熟悉的清冽气息,又下意识的陷了进去,可偏偏就在她即将沉沦的时候,酒店的听闻又重现了。
沙夏的暧昧,如同地狱之声一样传来。
她不要!
她不要一个才吻过其他女人的男人碰自己。
“撕——”
顾曜南吃痛了一声,顿时血腥味在两人口腔中蔓延。
“顾曜南,你再碰我,一定不仅仅是这样!”岳雅抹去唇边的鲜血,“从前动刀子的事情,我还能做得出来。”
想起从前,顾曜南眼底透出一抹宠溺,“你依旧厉害,我也放心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岳雅忽然看不懂顾曜南,怎么?还真想她动刀子?如果他一直纠缠下去,倒也不是不行。
顾曜南趁她思索的时候,摸了摸她的脑袋,“孩子们走也就罢了,你确定你也要走?”
他承认,他还是舍不得。
“你这是什么话?”岳雅挥开他的手,起身,“我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,先去休息一会,这个房间留给你吧,毕竟折腾了一晚上,你也累了吧?”
她本想酸两句,可越说越不对味,后悔自己多嘴,不能顾曜南的回音,直接夺门而出。
到了客房,将门反锁,岳雅的眼泪才抑制不住掉下来。
她一直劝自己冷静,不就是被背叛了而已!m.χIùmЬ.CǒM
她可不是把爱情视为生命的人……
如果蘅姨在的话,肯定会骂她没出息。
她靠在门框上,缓缓滑下去。
而顾曜南站在门口,只是静静的站着,听见里面细微的动静,难以挪步。
离开也好。
离开是为了更好的团聚。
“雅儿,你相信我,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……
天亮,想想和粥粥听了小饼带来的第一信息,早已收拾好了小行李箱。
“我还是第一次出国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“我不是了,凤琴岛不属于这里,我算是国外长大的,嘿嘿。”
小饼戴着棒球帽,十分得意的模样。
想想和粥粥各自哼了一声。
三个孩子丝毫没有感觉到家里的变故。
很好,这边是岳雅想要的。
“你还是别送了。”她看向顾曜南,面色平淡,“他们很聪明,我们在飞机上有什么不对劲,一下就被看出来了。”
从庄园到机场,也不过两个小时,她装一装倒也没什么。
可是,上了飞机之后,十几个小时的航程,她可装不下去!
“好吧。”顾曜南答应了。
他竟然就这么答应了。
岳雅很是意外,又莫名的堵得慌,扯了扯唇角,透出一抹讥讽,“行,理由想好了吧?别让孩子怀疑。”
“放心,不会。”顾曜南简单道。
岳雅不禁抬眸看了他一眼,嘴角的讥讽越浓,“那就好。”
呵,这么快就形同陌路了。
也好,这倒是给她和孩子们省了许多麻烦。
“另外,我还要和你约法三章。”岳雅道。
顾曜南眼角轻轻一动,“……说说看。”
岳雅沉吟片刻,开口:
“第一,三个孩子在成年之前,我是唯一监护人。”
“第二,你没有我的允许,不可以随意去见孩子,不是我狠心,而是我担心你的新人吃醋,见他们的时候,也不许带旁人,因为我不喜欢我孩子和别的女人扯上关系。”
“第三,你家大业大,涉及财产问题,最好早点立遗嘱……”
顾曜南目光一沉,“遗嘱?你盼着我死?”
“怎么会?”岳雅轻笑,“从今天开始,你早死晚死,跟我没关系,我就是担心,你死后,因为遗产的关系,我的孩子会受困扰,所以你若是真心疼爱他们,就要早做打算。”
沙夏不是个简单的角色,现在估计已经觊觎上三个孩子的好处了。
如果不早做打算,以后顾曜南真跟她结婚,她可能会阴魂不散。
“以后的事情,以后再说!”顾曜南冷冷道。
岳雅气滞,“你这是不想打算了?”
“我为什么要咒自己死?你去问问孩子们,他们愿不愿意咒自己亲爹?”顾曜南不悦道。
岳雅无话可说,孩子们也就算了,顾曜南长这么大,难道没买过保险?
“我只是提醒你。”岳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。
真当谁稀罕你的遗产?
真到了那一步,她哪怕让孩子们放弃,也不会让他们蹚浑水。
“你想得还真远……”顾曜南气堵在胸腔,一直下不去。
“当然了,我是做妈妈的,跟爸爸能一样吗?”岳雅冷笑,“一个是十月怀胎,另一个只是发泄……”
“发泄?”顾曜南脸色僵硬。
天黑到天亮,也不过几个小时,短短的时间里,岳雅已经隐藏起自己所有的情绪,很好……
离开庄园,两个小时后,抵达机场。
“在外公家,乖一点。”顾曜南教育几个小崽,顺便抬眸看了岳雅一眼,“别给你们妈咪惹麻烦。”
“我们很乖的。”顾想想率先保证,皱了皱眉头,又十分舍不得顾曜南,“爹地也去吧。”
自从懂事以来,顾想想印象里从来没和顾曜南分开过太久。
“爹地公司有事,过段时间去接你们。”顾曜南拍了拍顾想想的脑袋,“想爹地的话,就打电话。”
“可那边跟这里白天夜晚不是相反的吗?我想爹地的时候,爹地也许在睡觉……”想想的目光在父母之间徘徊了一圈,有点难以选择。
她对出国的欣喜只是持续了一会,真到了分别的时候,又发现自己舍不得爹地,可妈咪是一定要去看干外公的,她又舍不得妈咪。
真是为难啊……
“呜呜呜呜。”顾想想忽然想哭,然后就哭了,肉肉的小手捂着脸蛋,“爹地妈咪你们可千万别离婚啊,不然我就是全世界最可怜的小孩了。”
岳雅见想想哭了,原以为她只是舍不得顾曜南,本想过去安慰,可听见想想的话,双腿又忽然不能动弹,她隐藏好的情绪,仿佛又要冲出来了。
离婚?
好像对她和顾曜南来说太多余了,当初她是顶着岳静的名义结婚的,她岳雅和顾曜南,一没有名义上的婚礼,二没有任何证明,从来谈不上婚姻。
他们这次分开,也不过就是分手而已。
顾曜南看了岳雅一眼,目光很深,透着复杂的情绪,只有一抹不曾掩饰的爱意。
以前,岳雅很容易就沦陷了。
正是因为有前车之鉴,岳雅立即避开,丝毫不将他的深情放在眼里,余光瞥见顾曜南将想想牵到一边,不知说了什么,想想才渐渐止住了哭泣,来找岳雅的时候,已经喜笑颜开。
“妈咪,我们快去坐飞机吧!”顾想想边说边回头和顾曜南挥手。
粥饼则跟在后面,一个面色稳重,双眸间似乎有心事,另一个则愉快的有些没心没肺,将手搭在粥粥肩上,“走喽,去度假!”
岳雅牵着想想,头也不回。
候机厅。
岳雅见顾想想哼着童曲,心情甚好,忍不住问:“想想,你爹地跟你说了什么?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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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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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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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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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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