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乱……”
岳雅闷闷的坐下来,“顾曜南才出事,我只不过去看了看岳缺,瑞希又出了这样的事!”
“岳缺?”姜蘅目光微凝,“该不会,你们把他从岳氏带出来了?你胆子也太大了吧?不如直接杀了他的好!”
岳雅抿了抿唇,“岳缺患有精神分裂,他做的事情,并不是他的本意。”
“那又怎么样?他到底还是做了那些事情,继续留着他,万一有所疏忽,你迟早会付出代价。”姜蘅又担心又生气,“小雅,你差点自顾不暇了,为什么还要管一个男人?”
“因为他是无辜的。”岳雅脸色倔强。
“无辜的人多了!”姜蘅冷哼。
岳雅见姜蘅听不进她的解释,而她自身对岳缺的想法又总是很难自洽。
她是要保护岳缺,她却也要防着岳缺。
同情他的时候,又忘不了对他的恨。
为什么要明明白白的告诉她,宗烨绝对死了?
岳缺的笃定,让她失去了说服自己的重要理由。
“蘅姨,岳缺不能死。”岳雅只好从价值劝服彼此,“他告诉过我,柯珊的事情是他一手安排的,但我总觉得不那么简单,毕竟他远在岳氏,而柯珊做的一切,如果全是精心布局,肯定有人配合。”
“小饼昏迷不醒…想想险些坠楼,大叔险些受伤,还有瑞希的事情,老佣人究竟是谁推入湖中的?”
“老佣人被推入湖中之前,柯珊也在洛家,桩桩件件,这并不是柯珊一个人就能够完成的。”
“所以,你觉得岳氏有派人帮助她?”姜蘅问。
“嗯。”岳雅点了点头。
“那岳缺告诉你了吗?”姜蘅瞧见岳雅未知的神色,不自觉开口讽刺,“他就算知道,也不会告诉你的吧?”
“所以我要等他开口。”岳雅目光坚定,“不管什么原因,只有他知道,总会有开口的一天。”
“你是不是太相信这些男人了?”姜蘅心里觉得可笑。
如果岳缺另有目的,他又怎么会开口?
岳雅在某些事情上,太单纯了,跟她母亲一样……
面对姜蘅的质疑,岳雅并不觉得委屈,也没有被说服。
“蘅姨,在真相出现之前,我只能选择相信,岳缺毕竟是唯一一个,可能知情的人。”岳雅说道。
“那么,等岳缺说出真相,或者真相大白之后,你还会想报仇吗?替宗烨报仇?”姜蘅问她。
岳雅沉默,并不是改变主意,而是主意太大了。
她会报仇,但不会让岳缺抵命,哪种规矩夺走了宗烨的性命,她便要毁了那种规矩。
姜蘅见她不说话,却没有迷茫之色,心里宽慰了一些。
她虽然并不赞成岳雅为了宗烨冒险,但既然已经将岳缺带回来,危险已经冒了,总要有个决断。
况且,岳缺是个危险人物,这才是最重要的。
“对了,你应该看见宗家的请帖了吧?”姜蘅问。
岳雅心里很是恶寒,“他们对宗烨,还真是敲骨吸髓,死了也不放过。”
人死了还让他联姻!
“要不要去?”姜蘅问。
岳雅扬眸,“当然要。”
她必定要大闹一场,让婚礼进行不成。
哪怕宗烨真的死了,他也应该是自由的灵魂,凭什么要为宗家牺牲?
事后,岳雅确定了日期,就在本周末,也就是明天。
岳雅去了顾曜南的病房,见他脸色显而易见的十分苍白,更恼人的是,他依旧在工作!
“大叔,你不听话是不是?”岳雅夺走笔记本电脑,却瞥见电脑屏幕,“这是……”
上面是各种款式的婚纱……
面对岳雅的困惑猜测,顾曜南也坦诚告白:“小雅,我想和你办婚礼。”
“办婚礼?”岳雅困惑,“这个时候?合适吗?”
“合适,既然我们在一起,已经让某些人这样不适了,不如我们就热热闹闹办一场,看他们能不能坐得住。”顾曜南冷笑。
岳雅的心跳产生了钝感:“你觉得,现下在我们背后的人,见不得我们结婚?他……”
“他和我一样,心悦你。”顾曜南眼角噙着冷笑。
岳雅的心如同缠绕着一把死结。
这么多事,会是岳缺一个人搞出来的?
或者,除了岳缺之外,还有其他人?
“只要我办婚礼,他就会坐不住?你确定?”岳雅看了看病房门,确定关了。
顾曜南失笑,“女人了解女人,男人自然也了解男人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岳雅咬唇,颔首,“那我们就试一试。”
任何人,也不能打着爱她的旗号,伤害她的爱人、家人!
不过……
这事传出去,有人信吗?
“这么多事,我们忽然要办婚礼?好像说不太过去。”岳雅为难。
对此,顾曜南早想好了对策:“就说是奶奶的意思,顾家事多,需要冲喜。”
岳雅一点头,合理了,但旋即又担心起来,“奶奶知道这边的事情了?让她担心了吧?”
“老人家见过大风大浪,不会有事的,放心。”顾曜南开解岳雅,但话锋一转,“不过我觉得,我们的婚礼很有必要。”
岳雅不解:“冲喜很有必要?”
“你笑什么?”顾曜南拨弄了她的唇角。
“我在想,如此迷信,你们顾氏的钱,是不是大风刮来的?”岳雅轻笑道。
顾曜南:“嗯?”
岳雅挑了挑眉头,轻轻咳嗽了两声,“明日午时三刻,刮东南风,朝东南方向叩拜,天降财~”
顾曜南:“……”
岳雅说完又觉得遗憾,“如果小饼能醒过来,那就更好了,还有宗烨也在的话……”
在m国,她和宗烨曾经过一家教堂,遇见一对新人在举行婚礼,牧师诵读圣经,庄严肃穆,又浪漫感人。
岳雅心里一下子就被打动了。
但宗烨却说:“鸡皮疙瘩掉一地啊,小雅你觉得呢?”
岳雅作为宗烨的老大,不能够太少女心啊。
因此,她也表示非常一般。
“小雅,你以后结婚,想怎么办?”宗烨又问她。
岳雅认真想了想,她真心觉得,眼前这对新人的方式也很好,虽然她不信基督教,但临时请耶稣先生做个证婚人,想必他也会宽宏大量,不计较。
可惜,说实话会遭宗烨鄙视。
没办法,岳雅只好说:“我要是结婚的话,那必须与众不同。”
“必须的,证婚人也要与众不同,别不是祖宗就是上帝。”宗烨说道。
岳雅大笑出声,然后认真想了想,“不如就你吧!”
宗烨笑容凝固了,然后很久没理她。
岳雅还以为,宗烨是不乐意做她的证婚人。
现在想起来,她的爱情神经在遇到顾曜南之前,好像从来没有开窍过。
先来的人,不一定是对的人。琇書蛧
宗烨对她是这样,她对宗烨也是。
“欧阳旭醒了。”顾曜南思付了一下,“等他情况好转一些,我会邀请他做我们的证婚人。”
岳雅愣住,“你确定吗?”
“怎么了?他不是你的教父?他还是我的兄长,证婚人由他来做,再合适不过。”顾曜南道。
这件事,他已经在心里揣度了很久。
岳雅提到宗烨,他避免岳雅想太多,总要转移她的注意力。
另外,他总要让欧阳旭看清现实。
“他不会答应的。”岳雅无奈道,“大叔,我拜托你安心养病,不要再吃莫名其妙的飞醋了行不行?”
欧阳旭很爱她吗?
爱的。
这个问题,在岳雅心里永远是肯定的答案。
欧阳旭对她,像个父亲,像个兄长。
他比岳雅大很多,岳雅还是小毛孩的时候,他已经成长为一个温润谦虚的男人了。
甚至,因为他对岳雅的关心,在岳雅心里,每每想起神父哥哥的时候,关联词竟然是“慈祥”。
除了有一次……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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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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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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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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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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