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会,船靠到了岸边,船上的小厮掀开了船上门帘,往外看了一眼,见是赵惊寒,忙说道:“主子在里面等你。”
赵惊寒点了点头,和思琪一并上了船,思琪便和那小厮一并站在船头,赵惊寒掀开门帘,入了里面,见里面灯火燃着的座位上,李则勤捧着一壶热茶,正在等他。
见赵惊寒还要行礼,李则勤忙伸手免了这礼,说道:“这船坞狭窄,就不必行这些虚礼了,快坐吧,外头天气寒凉,喝口热茶暖暖身子。”
说着饿,李则勤将手里那杯热茶放到赵惊寒跟前,又拿起空杯给自己倒了一杯。
“苏府的事情,处理得怎么样了?”
李则勤不先问自己的事情,倒是先关心起赵惊寒的家事来了。
赵惊寒将思琪不久前才一一汇报给他的情况,都悉数传达了一遍:
“苏夫人被苏阁老赶去了城郊净山寺念经,其他的事情,下官也没有再继续深入下去。”
后面的调查还没出结果,赵惊寒不想把自己的部署偶读告诉李则勤。
“看来,你心底里还是忌惮我的。”
李则勤笑了笑,从袖袋里掏出了那张令牌。
他扬手将令牌摆在赵惊寒的茶杯旁边,又从袖袋里掏出了另外一个令牌。
李则勤比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,就收回手,支着下巴看着赵惊寒,问道:“惊寒,你且先帮我看看,这两个令牌之间,有什么不同?”
赵惊寒拿起两个令牌,在烛光下仔细对比着,查看完正面,赵惊寒又将手里的牌子翻了个个儿,看起反面的牌子来。
这是两张看上去一模一样的令牌。
赵惊寒蹙起眉头,用手掂了掂重量,发觉两块牌子的重量确实是相差无几,将牌子放在桌上,说道:“下官愚昧,许是这光线太暗,许是制造的人太过用心,下官看不出有何不同。”
“就是要的你这样的效果。”
李则勤笑了笑,拿起了那两块令牌,继续说道,“这两块令牌里,有一块是你那日里给本王的。”
“本王疑虑许久,回府上翻到了这块牌子,惊觉这两块牌子竟然是一模一样的,心里觉得惊奇得很,思忖良久,才想起来,这是许多年前,圣上邀请我们诸位皇子进宫去打造自己的令牌,本王为就做了这么一个,留在身边。”
“时间太长了,长得本王都已经忘了,从前竟然还有过这回事。”
李则勤这么一说,赵惊寒就明白了,这所谓的牌子,不过是当年的李则勤为了掩人耳目,特意设计出来的一块粗苯难堪的牌面。
且不说李则勤的部下是否真的有秘密符文令牌,就算是有,凭借赵惊寒对李则勤的了解,这样城府深厚的一个王爷,断然是不会用这样粗俗的一块令牌的。
思及此,赵惊寒端起茶杯啜饮一口,说道:“如此说来,那就是王爷身边的人出问题了,可要小心啊。”
“是,”李则勤点头,毫不避讳地说道,“我屋子里前几日新调遣了几个小厮,想必就是那些人出了问题,本王倒也没有大惊小怪,只是派遣他们到别处干活去了。”
这些都是家事,赵惊寒不过好心提醒一句,并没有要多了解的意思,就点了点头。
李则勤就又说道:“本王始终相信,好的军队无需这些虚文来使唤,本王记得本王部下的每一个将领和士兵,甚至记得他们的生平往事和家庭境况,因此,本王的部下永远不会背叛本王,也无需这种令牌来集中唤醒。”
李则勤如此敲打赵惊寒,实则,是在给他关于令牌的解释,替他自己说清楚这其中的误会。
赵惊寒听到这里,忙站了起来,船坞里狭窄,他并站不直,只得躬着一个腰,很是艰难地对李则勤行李。
“此前夫人遭人暗算,属实是触碰到了在下的底线,下官手里仅有的线索都指向王爷,虽然下官心里明白王爷的为人,但还是想亲自来向王爷要个说法,才会如今日这般冒犯,还请王爷恕罪。”
李则勤笑了笑,忙伸手,将赵惊寒又拉着坐下来。
“人之常情,本王能够理解。”
“从你直接将这令牌交给本王的那一刻起,本王就明白了,你心底里是信任本王的。更何况,你这样一来,也提醒到了本王用人不淑的问题,本王才好及时调整决策,将府里府外都肃清了一遍。”m.χIùmЬ.CǒM
赵惊寒端起茶杯,在李则勤说话的间隙,碰了碰杯子,两人以茶代酒,倾杯倒入肠中。
“此事,也暴露出一个问题。”
赵惊寒沉沉发声,目光又再次落回到了那块令牌上,接着分析道:“若是有人费劲了心机,饶了这么大的一圈,只是为了离间你我的关系的话,就说明,这人对我们可以说是戒备得很,你我之间这种秘密的往来,已经被洞察到了。”
李则勤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,点了点头,又问道:“敢问惊寒觉得,是何人如此大费周章布局呢?”
“以太子的心智,断然想不到如此缜密的做法。”
赵惊寒并不直接回答,而是饶了一圈,李则勤和他对视一眼,两人在心底里都有了答案。
“如此说来,这人要比太子棘手得多。”
赵惊寒点了点头,继续道:“是,他从前借着选妃的噱头,朝着苏府和我府上跑得很是勤快,所求的也不过是想要拉我进入他的账下罢了,如今计谋没有得逞,就起了破坏的心思。你我这次是出于幸运躲过了,下一次,却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。”
李则勤见赵惊寒这样说,知道了赵惊寒心底里必然是已经有了想法,于是问道:“敢问惊寒有何法子?”
赵惊寒将其中一块令牌跺在了另一块令牌上方,扬眸,答道:“转移火力,合二为一。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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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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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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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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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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