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惊寒还没说话,赵沁琅也言之凿凿,仿佛她真的看见苏相如给赵惊寒下毒一样。
赵惊寒眉头紧皱:“我此刻并无不适,如娘下毒未必是真。”
听他居然肯为她说话,苏相如眉头一挑,有了他这个“受害人”确认,她倒是不怕这些人串供一气。
“那药渣里放的是龙血草,没有这味药,赵大人恐怕活不到这个时候。”
听她疏离语气,赵惊寒眉头更紧,正要说些什么,苏相如却继续开口:“倘若不信,请那王大夫来问个清楚就是。”
见苏相如敢对簿公堂的样,赵周氏母女两个气势也弱下来。
尤其是赵沁琅更是有些怯懦:“我也只是担心哥哥,谁知道你哪来的草药……”
“义母,我听说王大夫走了,这才请了周大夫过来,这是怎么了?”
孙瑾若笑靥如花的领着个山羊胡的大夫进门:“是姐姐又惹义母生气了?义兄,你身体还好么。”
苏相如不由得暗自佩服孙瑾若的脸皮,看看人家,才被拒绝过就这样理直气壮的又亲近起来了!
赵周氏一看她来,像是有了主心骨,三言两语说了苏相如的事。
孙瑾若笑了笑:“周大夫,看看药渣里是不是真有龙血草,那么珍贵的药材,还不知道姐姐是用什么手段拿来的……”wWW.ΧìǔΜЬ.CǒΜ
她意有所指,苏相如只当没听见。
“回孙姑娘的话,的确是有龙血草,正对赵郎君的病症。”
周大夫一拱手,孙瑾若看了眼脸色尚且苍白的赵惊寒,情真意切劝说赵周氏:“义母,您看姐姐她为了义兄如此耗费心思,不惜付出这样大的代价,您就原谅她吧。”
“苏相如!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!”
就算赵周氏再怎么愚蠢,这时候也听出不对劲来了。
苏家不待见苏相如,苏相如哪来的药草?
想必是拿清白跟那王大夫换的!
“孙姑娘,你敢不敢跟我打赌?”
几天没休息好,再加上奔波劳累,苏相如已经有些疲乏,这时候更是懒得跟这群女人多废话,目光直扫她们当中的领头羊。
孙瑾若胜券在握,挑唇一笑:“怎么不敢?你要跟我赌什么?”
“赌这龙血草就是我自己采摘,我再带你们上山走一趟,若是我赢了,你去门外当众给我下跪道歉。
若是我输了,自请下堂,这赵家妇,你跟母亲想如何安排如何安排,怎样?”
苏相如直接拿捏住她最想要的东西。
“这……”
孙瑾若看了眼虽然病重毁容却不损风姿的赵惊寒,隐隐动心。
她微微抬起下巴:“好,不过在此之前我要搜身,谁知道你跟王大夫还有没有多拿龙血草?”
苏相如目光一凝,她身上还有不少留着给自己换钱用的草药,这时候被搜出来岂不是白打工?
“如娘还是我赵家主母,孙姑娘擅自搜身,未免太过。”
一直冷眼旁观的赵惊寒突然出声维护。
孙瑾若笑容一僵,委委屈屈看向赵周氏:“义母,我这也是怕您被骗。”
“是啊寒儿,谁知道她有没有私藏。”
“娘若是这样想,那儿子也可以不写休书。”
赵惊寒语气冷淡。
赵周氏到底对自己这个儿子发怵,犹豫半天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,孙瑾若看赵周氏不争气,也只能暗自咬牙。
眼见着赵周氏跟孙瑾若安分下来,赵惊寒咳嗽几声:“既然打赌,也要有个公证人,言儿安儿,你们也跟着你们娘亲上山。”
赵颐安明显高兴起来。
赵舟言却撇着嘴,满脸的不甘愿。
赵周氏一听,不放心她两个金孙,连忙也要求跟去,赵惊寒不想纠缠,便点头答应。
一行人再次上山,苏相如跟之前一样,一路走一路采摘草药,对这些东西如数家珍。都是或稀缺或难见的药材,只要出手必然不缺销路。
孙瑾若看的脸色越来越黑,而周大夫却不是王大夫那种人,看着苏相如篮子里越来越多的药草,他红了眼,悄声道。
“姑娘,这赵夫人手里拿着的草药可都是珍贵东西,要是拿来孝顺老爷……”
孙瑾若瞬间动了心。
她虽然在外挂着嫡女的名头,可说到底只是个姑娘,想要过得很好,就得讨好自己的父亲才是。
走在前面的苏相如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两个人动的坏心眼,只是慢慢走着,直到一抹红色出现在山崖上。
“看见了吗?龙血草。”
她回过头看着孙瑾若,脸上带着淡淡的笑。
孙瑾若眼底冷光闪过,紧接着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:“姐姐,是妹妹不好,妹妹知道错了,如今义兄身体还未痊愈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需要这味药材。”
“姐姐既然跟义兄鹣鲽情深,不如再去采下龙血草?”
苏相如不紧不慢打断她:“夫妻本是同林鸟,大难临头各自飞,我已经为赵大人采过一次,孙姑娘你待他情深义重,怎么也该你去才是。”
“你这毒妇!夫为妻纲,今日不过是让你采点草药,你就这样推三阻四,怪不得颐安都被你教坏!”
看着孙瑾若被苏相如说的泫然欲泣的模样,赵周氏勃然大怒,“我回去就把他关进柴房好好教养,免得你继续带坏我的孙子!”
赵周氏怎么折腾她无所谓,想害欧皇的人最后一定会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但是苏相如没办法对赵颐安被关柴房视若无睹。
想欺负她的儿子?
没可能!
“我去采可以,但是以后颐安的事情你别插手,否则这株草药就留在这,我也不怕您跟这位孙姑娘狼狈为奸,反正草药没长脚,咱们去对簿公堂也不碍事。”
苏相如冷笑道,一股脑斩断了赵周氏打算继续用赵颐安要挟她的可能性。
孙瑾若看她答应,连忙拉住被气的不清的赵周氏:“义母,既然姐姐愿意去,可见对赵家也还是有情分的,您不要再生气了。”
赵周氏刻薄的冷哼了一声,“这番看你的面子,不跟这毒妇计较。”
苏相如听得无语,也不废话,直接顺着山崖上的落脚点接近龙血草。
在孙瑾若跟周大夫的视线里,原本应该极难攀爬的山崖在苏相如的脚下却如履平地。
两人对视一眼,孙瑾若一个眼色,叫来随从而来的孙家护卫。
一支闪烁着寒芒的弓箭对准了苏相如。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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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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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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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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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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