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开心,易池多喝了几杯,苏子行借此机会送她回去。
柏少禹等在门口,看见两人一起的身影,黝黑的眸子顿时多了几分冷意。
易池红着一张笑脸,见到他立马扑上去,柏少禹张开怀抱将她搂住。
“少禹,我不想你走。”易池趴在他的怀里,声音闷闷的,带着一丝酒后的娇憨。
两个男人听着各自思绪万千,一头似这夜晚的凉风,如冰窟,而另一头则如火热的暖炉,熏得心热烘烘的。
柏少禹刚刚那股嫉妒的劲,瞬间被这话一扫而空。
苏子行慢慢走近,淡淡道:“易池这几日为了给你找车夫累坏了,你好好照顾她,她喝了不少酒,煮些……”
“易池是我妻子,我知道如何照顾她,就不劳你费心了。”
柏少禹抿着薄唇,冷声开口。
说完,不看他一眼,搂着怀里的人转身离开。
会试的日子快到了,柏少禹需要提前出发。
这天,易池特意闭店休息,不仅带了小鹅做的下酒菜,还带了几瓶招牌奶酒,凑了满满一桌子饭菜,一家人聚集在一起,为柏少禹送行。
易父坐在主位上,举起酒杯,郑重的开口。
“今日,大家干了这一杯替少禹践行!”
柏少禹躬下身子,朝易父易母行了个礼,亦是沉着的开口:“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所望。”
饭后,易池替他收拾了一切,一家人送至门口,一个接一个叮嘱着他。
易池一瞬不瞬的看着他,眼里满是不舍,大家都自觉的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两人。
她脑海里的那个少年,不知何时已经慢慢褪去稚嫩,变得成熟,如今更是气质清华,君子如玉。
一想到要很久无法相见,易池心中更是酸软,男人亦是如此,原本温润清淡的眉眼也掺了丝柔色,摸了摸易池的脑袋,启唇说道。
“在家等我的好消息!”
“嗯!”易池从怀里拿出一个平安符,递给柏少禹:“这是我在庙里求的,一定会保你平安顺利的度过这次会试。”
柏少禹握紧手里的平安符,一把将易池抱在怀中。
易池将头埋在他的怀中,紧紧的回拥,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独特清冽的味道。
柏少禹带着易家所有人的期望踏上了进京赶考的路途。
老王的确是个尽责的车夫,一路上除了柏少禹有什么吩咐,其余时间老王基本不会去打扰他。
到了城外,天色已经暗下,夜晚赶路不安全,柏少禹嘱托老王遇到客栈就停下。
“好嘞,我记得前面过了这个竹林有家还不错的客栈,要不就去那家,您看如何?”老王跟着苏子行走南闯北做生意,对周边很是了解。
柏少禹知道易池给他找了个极其贴心的车夫,便听了老王的建议。
天色越发的暗,夜里的冷风也比白日刺骨。
两人赶到客栈时,小二朝着柏少禹迎来。
“客官是住店吗?”
柏少禹还没来得及开口,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,“少禹?!”
只见李文思瘸着一条腿,穿了一件团花纹的青色长袍。
这件长袍一看就价值不菲,不像是李文思的家境能负担起的。
柏少禹不知他为何突然穿如此好的长袍,掩饰住内心的疑惑,依旧是温润的眉眼看着李文思道:“你怎么也在这里?你的腿怎么了?”
李文思一瘸一拐的向柏少禹走来,“我进京赶考,路上遇到了抢劫的…”
声音刚落下,安顿好马车的老王进来,面向柏少禹恭敬道:“公子都安排好了,这里交给我,您去休息吧。”
柏少禹点点头,“麻烦你了。”
老王和善的笑着,跟着小二去办理入住。
李文思吃惊的看着两人,明显这个车夫不是那种普通人家请的起的,想到这里,他忍不住问道:“你在哪找的这个车夫?这么贴心,不像我那个车夫,遇到事情直接跑路了。”
“家里人安排的。”柏少禹淡淡带过,岔开话题问道:
“你这个伤口需要请大夫吗?明日怎么上路?”。
“…我边走边看看能不能拦下车吧。”
柏少禹静默了一下,没有吭声。
这时,李文思略带遗憾的开口:“或许,命中注定,我永远过不了会试吧。”
这话听的柏少禹眉心一顿,同样作为读书人,他明白寒窗苦读的辛苦就是为了最后这一步,若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,实在是太可惜了,不禁开口。
“这样吧,明日你跟我的车走吧,正好路上也有个伴。”
有了柏少禹的帮助,李文思明明应该开心的,但是此刻却忍不住的嫉妒他所拥有的一切,嘴上干巴巴应道:“真的吗?实在是太感谢了!”
“举手之劳而已,早点休息吧。”柏少禹眉目和煦,淡淡的交代一声便进了房间。
第二天一早。
老王已经收拾好了马车等着柏少禹出发,李文思看了老王一眼,跟着上了马车。
途中,他们在一片树林边休息,李文思突然喊腿疼,柏少禹想要替他查看一下伤口却被拒绝。Χiυmъ.cοΜ
“那我去前面打些水,给你清洗一下吧?”
李文思拒绝:“不用了,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。”
说完,便身姿敏捷的上了马车。
柏少禹看着他上车的身姿,完全不像是受伤的人,心生疑惑,但却没有说什么。
路上,李文思时不时偷偷瞥向柏少禹,只见他全程拿着本书,一言不发。
其实,柏少禹虽然捏着书本,心思却已经飞到了远方。
他想到自己第一次去参加乡试,当时易池也是替他准备好了一切,这一次却不能陪他一同去京城了。
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全是易池的身影挥之不去。
送走柏少禹后。
易池一时觉得屋子里少了些什么,往日两人即使同在一个屋檐下,也一个看书一个处理生意上的事情。
可此时那种安静又舒适的感觉没有了,易池只觉着清冷。
在家待着更加想念柏少禹,易池干脆起身去酒馆开门营业。
易池刚刚到店门口,只见两个青壮年男子抬着一个担架,担架上还躺着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,正向店里走来。
她不禁有不好的预感,“这是怎么了?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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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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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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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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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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