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父易母易力,除去被易母指派出去买菜的易海,其他易家人围坐在一起,齐刷刷的看着坐在他们对面的术白。
等着他解释“表弟”一事。
“呃,各位,听我说。”术白顿时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,“其实,我真的没有亲人,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,遇到易池,我真觉得她就是我亲姐姐……”
易家人听了面面相觑,易母更是动容,推了推易父的胳膊,“我瞧着这孩子长得像模像样的,也怪可怜的。”
易父也微微叹息一声,拍了拍术白的肩膀,“好孩子,真是可怜你这么多年了。”
接着他又转头对易力道:“去添双碗筷。”
趁众人不注意,术白冲着易池狡黠一笑。
易池淡淡一笑,她此刻能容忍术白,不过是看在他没害人的份上。
若是发现他有任何要害易家人的行为,她定不轻饶。
因为易池等人回来的仓促,易母在厨房忙活着做饭,易海将买回来的菜送进厨房。
易父则与柏少禹在客厅中下着围棋。
“哎呀,应该走这里。”
“不对不对,这步走错了……”术白坐在一旁看着两个人,时不时插上一句。
柏少禹嫌弃的抬眸,术白立马噤声。
易父知道柏少禹是在让着他,倒也没有生气,“不下了、不下了,就我这棋艺,也就你愿意跟我下。”
易池端着菜进来,“赶紧洗手吃饭。”
一桌子摆满了各种易池和柏少禹爱吃的食物,易池感激的抱住易母:“娘!你最好了。”
易母故作嫌弃的推开她,“赶紧吃饭。”
“娘不爱我了……”易池故作委屈巴巴,惹得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。
易家人轮流给柏少禹和易池夹菜。
术白在一旁眼巴巴的瞧着,易父和易母很是心疼,也帮他夹了好几次菜。
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。
晚饭后,易父易母早早的休息了。
易池带着术白去住处。
给他的房间是一间角房,“呐,你就睡这里吧。”
易池推开门,许久不住人,有些霉味。
她正想着要不要洒扫一下,却听术白说:“这屋子不错,比我过去住的那些屋子好多了。”
他话虽这样说的,但眼中并没有什么惊喜的神色,柏少禹就知道他不过是随口说说,引起易池的好感罢了。
果然,易池便说:“既然你不嫌弃,那就住下来吧,反正你也住不了几天。”
交代好一切,易池和柏少禹携手离开。
夜色渐渐深了,一弯残月挂在天上。
角屋里还亮着火烛,术白将窗户打开徐徐凉风送进来,让人忍不住打颤。
易母担心他夜里冷,还送了一床被褥过来,完好的堆在床上。
他站在窗前,望着天上残月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,平日里的欢快模样染上了一丝忧虑。
柏少禹折返回来,站在黑暗中,看着术白深沉的表情,也渐渐拧起了眉头,思索了半晌,这才走近。
术白有武艺在身,老远就听见了柏少禹的脚步声。
待他走近,术白一扫刚刚的苦闷,“柏兄,这大晚上不休息,跑我这里来做什么?可是想我了?”
他跟往常一样嘻嘻哈哈,但柏少禹并未笑,而是淡淡开口:“聊一聊?”
闻言,术白挑眉,也收敛了笑嘻嘻的模样,随着他往外走去。
易家虽不太大,但后院却被易母打理的很是舒心。
拱门两侧栽种着青竹,院中有小池塘和一处凉亭,延边种植着各种花卉,墙边是各种爬墙类花朵。
一阵微风吹过,清风竹影,呼吸间是花朵淡淡的幽香,这里也是最靠近易池和柏少禹两人卧房的地方。
术白和柏少禹两人走在易家的后院中,
谁都没有先开口,进了凉亭,术白这才问到,“不是有话跟我说吗?”
柏少禹脚步顿住,看着他,脸色严谨认真,“我知道你不是什么江湖人士,我不会去揭穿你。”
术白收起嬉皮笑脸,看着他,只听柏少禹继续道,“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,希望你尽快离开,不要伤害易家任何人。”
说这话时,柏少禹眉间闪过一丝锋利。
许是看多了柏少禹平日里一贯温和谦润的样子,术白对眼前的人有了重新的认识。
他也不装傻了,“放心,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,这地方我玩几日就走了。”
术白装作不在意,却又有些认真的道:“还有一事。”
柏少禹皱眉,“什么?”
“李文思这个人,你还是不要过多接触为好,那日我并没有违背咱们在牢里的约定。”
术白难得严肃,将那日的事情缓缓道来:“我离开之后便去找了琅琊阁的人打探消息,有人告诉我前日还看见李文思了。”
“按道理,当时李文思已经中毒昏迷不醒,但是为何有人看见他好好的。”
“我直接去了李文思的家,发现他并不是昏迷不醒。”
柏少禹脸上倏的拧紧,面露严肃。ωωω.χΙυΜЬ.Cǒm
什么?李文思早就醒了?
这是他没有料到的。
易池进屋后,很快便陷入了梦乡,没多久又被渴醒。
隐约听见有人说话,她迷迷糊糊的醒来,发现柏少禹不在屋内,起身一口气喝光一壶水,这才出了屋子,一眼就瞧见了在花园里的两道身影。
她对柏少禹的身影很是熟悉,径直走了过去,问道。
“你们俩在干嘛?”
浅浅的木香顺着夜晚的凉风窜入柏少禹的鼻尖,听见易池的声音,他心底一松,迎了上去,压低了声音说道:“术白说想家了,过几日便走。这么晚出来,怎么不添件衣服?”
柏少禹随口扯出个理由,伸手握住易池的手,微微有些凉意,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肩头。
易池望着他一双清亮干净的眼,丝毫没有怀疑,点了点头,对术白说:“你在外面玩了这么久,是该回家了。”
柏少禹站在一旁煞有其事的点点头,“天色不早了,术白也早点休息吧。”
说完,柏少禹揽着易池头也不回的进屋。
徒留术白在冷风里打颤。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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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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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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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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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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