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从那天开始,我就不是柏家人了,所以,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和我的家人。”柏少禹冷眼看向方老太。
他的目光决绝,没有一丝犹豫。
“柏方氏,你听明白了吗?”县令凝眉问道。
“我……”方老太不甘心。
柏少禹万一真的考上状元,那她岂不是亏大了。
“我知道你听明白了我们说的话,你不甘心,是因为你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,可我告诉你,我不想再被你利用。”
柏少禹的话让易家人听的直点头。
“准备笔墨纸砚,老夫执笔写文书,辛苦县令大人做个见证。”陈夫子见柏少禹心意已决,看了一眼易池。
易池心领神会,立马转身跑回书房。
陈夫子学富五车,写个文书,可谓是手到擒来,陈夫子将写好的文书,双手呈上。
“辛苦县令大人过目。”
方老太在柏少禹表明态度的时候,就已经认清了事实。
那个她咳嗽一声,筷子都握不住的小兔崽子长大了,翅膀硬了。
“这些年,民妇没少他吃,也没少他穿,还供他读书,何错之有?”方老太据理力争,不想落个坏名声。她昂着头,一脸的凛然。
县令被她的样子气笑了,方老太是那种没理辩三分的人,谦卑知礼的柏少禹哪里是她的对手。
“本官问你,易池接柏少禹过门的时候,是否给过你银子?这银子是何说法?”县令笃定当时有见证人,确定方老太不敢再胡搅蛮缠。
“我是收了银子,也说了恩断义绝的话,可柏少禹姓柏,是不争的事实。骨肉亲情,能用银子买断吗?”方老太梗着脖子,就是不肯放弃柏少禹这棵摇钱树。
“你这刁妇,胡搅蛮缠不可理喻!掌嘴!”县令大人被气坏了,当着众人的面就要给方老太掌嘴。
衙役上前,抬手就左右开弓。方老太年老体弱,哪禁得住这么打。
“我错了,我错了,我按手印,我按还不行吗?哎呦!哎呦!疼死我喽!”方老太被打的直哼哼。
县令大人无视她的呼喊,拿起笔在文书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县令大人饶命啊!我再也不口出狂言,胡言乱语了,求你,求你放过我吧!”方老太的两腮已经肿的像发好面的馒头,说话都有些吃力。
“念!”县令将文书递给了师爷。
师爷将方老太苛待柏少禹的事情,一件一件都念了出来,左邻右舍听了,奋袂而起,纷纷指责方老太。
“签了这份文书,你若再来易家打秋风,本官就把你关进大牢。”县令将文书抛到了方老太面前。
方老太被打的眼冒金星,哪里还敢反驳,快速按下手印,被方蝶花扶着落荒而逃。
柏少禹整了整衣衫,躬身对县令和夫子说道:“少禹不才,让二位费心了,大恩大德,少禹铭记在心,永世不敢相忘。”
“柏公子客气了,那妇人着实可恶,人人得以评判,本官只是做了本官应该做的事情而已。”县令摆手。
平心而论,方老太委实做的有些过分,他这个外人听了都会痛心。
这么优秀的儿子不珍惜,真是目光短浅。
陈夫子是柏少禹的恩师,他自是不会和柏少禹客套,只是微微点头,示意他的诚意他看到了。
“县令大人仁爱,是我们这些百姓的福分。”柏少禹再次躬身。
“本官还有些公务要处理,就此别过。”县令看陈夫子没有要走的意思,朝柏少禹笑笑起身准备离开。
“恭送县令大人。”柏少禹和易池同时说道。
县令大人看向两人,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送走县令,陈夫子马上就换了一副面孔,“易池,你得不得空?老夫想和你探讨一下这本书里的内容。”
陈夫子从怀里拿出了易池掉落的那本不知名的书。
易池扶额,夫子居然还记得这事儿!
陈夫子很是激动,看都不看易池,打开书就念了起来:“竹外桃花三两枝,春江水暖鸭先知,好,真好!”
他摇头晃脑,大有意犹未尽的感觉,易池苦笑。
“竹林外,有三两枝桃花初绽,预示着,春天即将到来。”
易池还没来得及解释第二句,陈夫子就拍手叫好,“竹林外的桃花,一定很美,翠绿的竹林,粉色的桃花……”
“易池的诗都带着灵性,总是让人爱罢不休。”陈夫子抑制不住的仰慕。
“我去给你们倒茶!”
易池在一旁心虚的笑了笑,立马开溜。却转头撞上了一声不吭到了她身后的易老太。
“娘!”易池揉了揉撞红的额头。
“都成亲了,还这么毛躁。”易老太笑骂,“少禹能和柏家断了,是好事!”
易池楞个几秒,然后笑着点头,柏少禹能脱离柏家,就相当于脱离了苦海,她也高兴。
“谢谢娘!”易池亲昵的将头靠在易老太肩上。
“好好过日子,少禹是个好的。”易老太握住了易池的手拍了拍,“快去招呼客人吧!”wWW.ΧìǔΜЬ.CǒΜ
易池笑着点头跑开。
没了方老太的打扰,易池和柏少禹生活的相当滋润。
柏少禹后顾无忧,进步非常大,经常得到夫子的赞美,易池陪同家人做生意,顺风顺水,收入颇丰,一家人和和美美,蒸蒸日上。
不止左邻右舍羡慕,刚被放出来的文斯也同样羡慕,与他们的羡慕不同,他的羡慕里带着浓浓的恨意。
为了能够出来,文斯找师爷费了不少心思,他把这一切,都记在了柏少禹和易池头上。
看着自己瘸掉的腿,他的恨意更浓,他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整治他们夫妻,可他不行。
这件事情正在风头上,如果让人知道他被放出来了,县令肯定会迁怒师爷。
可柏少禹的事情像插了翅膀一样,时不时传进他的耳朵,他真的要受不了了。
“你听说没有?柏少禹今天又被表扬了!同样是一个脑袋,我怎么就和他相差那么多呢?”
两个书生模样的男人从文斯身边经过。
听到他们的谈话,文斯冷哼了一声,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,直言道:“一个吃软饭的,有什么好羡慕的!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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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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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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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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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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