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来不想让这么多人在家里守着,但想到蓝莓那天的反应,别的保镖都不来,这人肯定也不会来,所以就随朋友他家里人安排了。
虽然只要他发话,蓝莓再不乐意来也得到位,但朋友顾忌着那天把人吓着了,再这么强人所难,肯定会把俩人的关系弄得更紧张,倒不如各退一步,蓝莓不会尴尬还有钱赚,他也能随时能看到蓝莓,谁都没啥损失。
但他怎么也没想到,第一天来报道之后蓝莓就再没进过卧室,一直跟其他人在客厅或室外轮班守着,吃喝起居都是朋友他哥负责,而且还对他一脸的哀怨熟视无睹。
蓝莓确实是在躲着朋友,一是怕这人再突然来那么一出,二是他现在忙着查跟踪的事儿,实在没工夫去琢磨。
就算他这人忠于本能,不会让客观因素束缚自己,但并不代表他就能稀里糊涂,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雇主,蓝莓再及时行乐也拎得清自己的身份。
所以无论朋友怎么借由折腾,他都雷打不动的往客厅一杵,要么让朋友他哥或其他人过去瞧瞧,要么直接当没听着,连着几次都没得逞,朋友也就消停了。
这天蓝莓早上一进屋就听着我是里有说话声,没一会儿朋友他哥拿着个文件袋出来了,说是有事儿出去一趟,让蓝莓勤去卧室看看朋友有没有什么需要。
蓝莓腹诽躲了这些天还是没躲过进卧室的命,随口问道:“工作室的事儿?”
朋友他哥边穿大衣边把文件袋递给他:“就偷袭朋友的那帮人,找着他们的头儿了。”
蓝莓心头一紧:“找着了?”他反手攥紧手里的档案袋:“我跟你一起去,妈的,我要亲手锤爆那孙子的狗头。”
朋友他哥见他不像是开玩笑,又想起出事儿那天这人的反应,便没再说什么:“走吧。”
外面穿来一声门响,本生无可恋瘫在床上的朋友立马来了精神,扯嗓子就是一句:“我好渴啊——谁给我送杯水来——”没一会儿就听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。
朋友赶紧闭上眼,装作刚睡醒的样子,等房间门开了又懒洋洋的开口:“再帮我按按腿吧,我都快躺的高位截瘫了。”
耳旁传来窸窣声响,朋友正美滋滋等着呢,就听到一声:“好的,少爷。”意料之外的声音让他猛地睁开眼睛,看着眼前站的标版溜直的手下,登时懵了:“人呢?”
手下面不改色道:“蓝莓和你哥哥出去了,少爷您先喝水。”
朋友瞪着玻璃杯里的温水,脸都气绿了:“蓝莓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!”
朋友他哥和蓝莓驱车直奔城北,停在了一家夜总会门口,这种地方一般是从午夜开始营业到次日九点左右,这会儿还没关门。
他们刚下车就有几个手下从里面出来,打头那个附在朋友他哥耳边说:“人在里面。”后者点点头,带着人就冲了进去。
他们快速穿过夜总会大堂,从楼梯上到二楼,在手下指明哪个房间后,朋友他哥走上前抬脚踹开包房的门,门板撞在墙上一声巨响,直接把里面的醉鬼给震醒了。
喝的里倒歪斜的眼镜男骂骂咧咧坐直了身子,看清眼前的人后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:“你们谁啊?找错人了吧?”
蓝莓直接抄起装冰块的铁桶,二话不说就往眼镜男脸上扬去,眼镜男被浇的一个激灵,大骂一声就要起身,紧接着就被两个黑衣保镖捏着脖子给按在了茶几上。琇書蛧
眼镜男难以动弹只能嘴上厉害:“操!一大早上的找茬是不是?”
朋友他哥把手里的文件袋’啪’的摔在他鼻尖跟前:“许先生可真是贵人多忘事,景城那块儿地都给忘了。”
许伟才怔住了半晌,额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了冷汗:“你……你们是蒋氏的。”
“嗯,记性还不错。”朋友他哥轻飘的应了声,而后从文件袋中抽出一张支票:“这里是十万块钱,你拿钱走人,之前的事儿我们也不追究了。”
许伟才瞪着那张支票,扯出一抹狰狞的笑:“景城那块儿地少说要几百万,你他妈就给我十万,打发叫花子呢?”
蓝莓倒抽一口气,把手探到后腰就要拔枪,却被朋友他哥抬手拦住。
后者示意手下把人放了,待许伟才扯着皱巴巴的西装坐回沙发上,他便弯下身双臂撑着桌面,鹰隼般的眸子直直盯着对方:“只要高利贷不找上你,十万块足够你做点小本生意。”
许伟才浑身都僵住了,那凌厉的目光似是刀刃透过眼镜遏制住他的喉咙,他好不容易躲到现在,一旦蒋氏把地址捅给高利贷,别说十万块,被当街砍死都有可能。
从夜总会出来之后,朋友他哥说要先和朋友他家里人报告下情况,蓝莓便走到车旁,边打量着周围边等他打完电话。
年后气温回升,上午的阳光照在身上还有点热,蓝莓迎着阳光打了个哈欠,隐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,他闻声望过去,发现乔三从夜店里刚出来,一看就是鬼混完刚清醒。
蓝莓实在不想跟着人有交集,打个照面都觉得膈应,他转身准备上车。
手刚搭上车门,就听到乔三拿着手机大吼了一声:“你妈的,两辆破车要这么多钱?你们老大跑路了关我屁事儿?!”然后又骂骂咧咧的回了店里。
蓝莓站在原地,咀嚼着乔三刚刚的话,总觉得有哪不对劲儿,手指搭在车门上轻敲了两下,他还是决定先给助理打个电话。
响了好半天那头才接,估摸着是刚起来:“咋啦?”
那嗓子哑的,蓝莓还以为打错电话了:“我靠,你们昨晚也太激烈了吧。”
“放屁,有事儿说事儿。”
蓝莓忙恢复正色道:“那光头怎么处理了?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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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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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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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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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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