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婉清只觉得指尖触碰到的地方健硕有力,让她不由羞红了脸,看着面具男人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,她伸手在他的下巴处挠了挠:“要不我摸了,你再摸回来?”
顾翎之:“……”
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,只怕薛婉清早就被碎尸万段了。
“上次我摸了你,这次我又看了你,按理说我是要对你负责的。”薛婉清才说完,就觉得周边的气息又骤然冷了下来。
她眨眨眼:“但我这人一向喜欢美男子,不会为任何一个男人驻足停留的。”
顾翎之气得青筋暴起,体内的怒火仿佛就要喷发出来了。
这是一个女子该说的话吗?她难道就一丝羞愧之色都没有吗?
“但你实在太有味道了,要不你从了我?”薛婉清眼里带着笑意,这调戏一个如此健硕的男子,而他又没办法动,这感觉有点好玩。
还想从了她?
眼看她真的伸手过来,还沿着他的胸膛一路往下,顾翎之气得气血上涌,用内力冲破禁锢,一口黑血吐了出来,人竟然也晕了过去。
薛婉清:“……”
宁死不从?
她有这么吓人吗?
因为在后山这一耽搁,太阳已经落山,不过半个时辰天色就彻底黑了下来。
借着月色,薛婉清看到有一缕血蜿蜒而下,他那坚毅的下巴上沾染了血迹。
她纤细的手已经落在了面具上,本想掀开面具看看那张脸什么样,却又觉得这人既然在这没人出没的地方都带着面具,怕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这年头,秘密知道的多,反倒死的快。
薛婉清又收回手,转而搭在了那男子的脉搏上。
气血翻涌的厉害,隐隐还有毒气攻心,若是不及时救治,怕是命悬一线了。
“算了算了,看在摸过你也看过你身子的份上,就救你这一次吧,日后别叫我负责便好。”薛婉清伸出手,在他几处重要的穴道上点了点,又触碰了一番,那双秀眉却蹙了起来。
原来中的是寒毒,怪不得总是泡温泉散毒呢。
但她的神色却越来越凝重。
除了这寒毒,这面具男人体内还有一种毒,若她没有猜错的话,应该是赤火焰。他应该是要用这个赤火焰的毒,来压制这寒毒,达到以毒攻毒的目的。
嗯,是个狠人。
只是这两种毒都不常见,配置起来也极为麻烦,这面具男子得罪了谁,对方如此狠毒。
薛婉清从腰间取出一个小木盒,里面是她放进去的银针,动作娴熟地刺入男子的百会穴等重要穴位上,将他此刻发作的毒性清除一些。
在这关键时刻,薛婉清也不敢离开,待面具男子的气息平稳了些,她才爬出温泉池,意味深长地看了面具男子一眼。
顾翎之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打趣地说道:“你若是我的男人,我便日日替你扎针。”
他心里在想,哪个不知死活的女人,竟然敢肖想他?
随即再次陷入昏迷中,对周围发生的事再无所知。
薛婉清从温泉池里爬出去时便发现这已经远离了后山,她待衣裳干了后便往侯府方向回去。
今日因为有登高宴会,担心有些勋贵回城的晚,这城门也下钥的晚,薛婉清入城门的时候这才发现中街两边有不少百姓,席地而躺。
虽然还不到寒冬,可这大都的秋夜也禁不起这样和衣而躺。
薛婉清看到一个妇人紧紧地搂着孩子,就贴着一个铺子的门板,轻轻拍着后背:“五斗乖,娘亲给你讲个故事,睡着了就不饿也不冷了。”
那孩子也就六七岁的样子,面黄肌瘦,又只身得单薄的破衣裳,嘴唇都冻得哆嗦,却懂事地点头:“娘亲讲的故事最好听了,每次五斗听了,都睡的格外香甜。”
妇人鼻子一酸,险些落下泪来:“那娘亲便给你将一个大将军征讨蛮夷的故事。”她不过说了几句,自己都牙齿哆嗦,话也说不利索了。
一件厚实的披风罩了下来,妇人一脸惊讶,再抬头又有几个白馒头递到了面前。
薛婉清面露歉意:“包子铺都关门了,这馒头不热了,将就着吃吧。”
妇人看着那垂涎欲滴的白馒头,吞了口口水:“姑娘,无功不受禄,这……”
能说出这话的,想来也读过一些书,怕是家道中落才到此地步。
薛婉清将馒头塞到五斗手里,又笑着道:“我听你将那故事极为有趣,这几个馒头便是茶水钱。”
面前的姑娘容颜绝色,说话温柔,最关键的是没有趾高气扬的优越感,妇人看怀里孩子那明明很想吃却抿着唇极力克制的样子,心疼地道:“这位姐姐给你的,你吃便是。”
五斗大口咬着馒头,含糊不清道:“谢谢漂亮姐姐,姐姐真好。”
在和妇人的交谈中,薛婉清才知道他们是来自昌平府的,那前段时间闹了旱灾,紧跟着又有山匪闹事,妇人的丈夫是个私塾先生,为了护几个学生,惨死在山匪的马蹄下。
“官府也不管吗?”
妇人摁了摁眼角:“官府根本就是和那山匪狼狈为奸,守城门的护卫在夜里偷偷开了城门引山匪进来,这是五斗亲眼所见。”
五斗嘴里还嚼着一大口馒头,闻言连连点头。
“昌平府的旱灾我也有所耳闻,但我也听说皇上拨了一笔赈灾的银两下去……”薛婉清电光火石之间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,失声道,“那赈灾的银两到了昌平府,官府放山匪进来掠走银两,届时再分赃!”
妇人显然没想到这一点,听得她这话怔住了。
“这些百姓都是昌平府的吗?”薛婉清指着街道两旁的百姓。
“有的是,有的是边关一路逃过来的,那边连年战火,死的死,残的残,剩下年轻力壮地便往大都而来。但这一路上没有一处是安稳的,能安然无恙走到这的,有地方睡免于战火,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恩赐了。”m.χIùmЬ.CǒM
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。
薛婉清脑海里浮现起这句话,看着这些百姓们,心里隐隐有些作痛,总觉得要做点什么。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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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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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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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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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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