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杜鹃怕怕地说,我们也快点走吧。
李贵握住她的手道,别怕,知生死,可无惧。然后带着沈杜鹃来到俞师傅家属面前,赠上一份不菲的泊金,好生安慰,斯人已去,节哀顺变!
慰问过俞师傅家人后,李贵才牵着沈杜鹃离开。沈杜鹃感觉到李贵的手心很温暖。
回到厂里,李贵坐在久违的办公室里,沈杜鹃给他泡了一杯茶,摆出要汇报工作的架式。
李贵早看过财务报表,业绩好的不要不要的。所以对她已是完全放权,忠心更是不用怀疑,于是说道,公司里的事,你自己作做主,还汇什么报?
如果有困难就直接说,我帮你解决,顺风顺水就不用讲了。
沈杜鹃甜甜的一笑,你就那么相信我,你就不怕我把厂子给卖了。
李贵说,记住别把自己卖了就行,厂子无所谓。
沈杜鹃说,玩笑归玩笑,经营情况都非常良好,就是新员工祁桂菲不太适合做营业工作,我想把她给辞了。
李贵想了一下说,进了公司的员工能不裁就不要裁,这里还有一个社会效益的问题,我们办企业必须赚钱,没钱就无法生存,但是也要为社会分忧,虽然从数据上看,几乎没什么失业率。但是能为社会锦上添花也不错。
这样吧,那个祁桂菲不是爱臭美吗?就把她调到小伍子的分公司当前台去。前提条件是,不许再去整容,不许再穿有破洞的衣服,不许露纹身。
嗨,这个祁桂菲将来也是个命比黄莲苦的女人,有多少年少的荒唐,就有多少晚年的凄凉。
沈杜鹃不解地问,你怎么这样说人家啊?人家又没得罪你。
李贵说,我也只是有感而发,从小我跟着爷爷长大,天天在算命摊前耳濡目染,就算是不学,也会那么一点点。
肌肤毛发受之父母,一生有多少福泽,已先天由祖宗荫德和祖坟风水定了,俗话说,落地三声命已定。
在佛家为前世因果。如果一个人人为去改变,则会破坏了自己脸上的风水格局。自此祖宗护佑不再。
沈杜鹃说,那我还想去抽脂减肥呢,按你这样说,我是不是也不该去减肥了?
李贵一惊,说,你可不能去减肥,漫说你不胖,只是丰腴。但凡有福的女人丰腴都居多。你这一减不但自身福份减了,甚至还可能影响公司运势。
沈杜鹃幽幽地说,我是怕我胖下去,有些人会不喜欢。
李贵笑道,我不知道有些人是谁,但是几乎所有的男人都不喜欢排骨女,怕摸上去以为遇到了女鬼。女人只有丰腴一点手感才好。
沈杜鹃八卦地说,你经验还挺丰富的,老实说,经手了多少?
李贵笑道,没有,这不是学英语时的一点小心得嘛,要不,今天把功课再温习一遍。
沈杜鹃答非所问地说,中午你想吃什么菜?
李贵坏笑道,吃豆汁就馍馍。还是简单点好。
沈杜鹃白了李贵一眼说,这个没有。
李贵觉得沈杜鹃穿一身黑西装非常有气质,黑白分明,白里透红,与众不同。于是笑道,这个可以有。
沈杜鹃懒得跟他说了,反正这是他的地盘他做主。沈杜鹃说,他们还等着我签批发票呢,你自己在这凉快一会儿。
李贵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数着手指头玩。这时祁桂菲抹着眼泪跑了进来,说,李总,你想把我调走吗?
李贵一愣,知道是沈杜鹃和她说了,但是就算是说了,也不至于哭啊,不喜欢可以不去的,调到装饰城也行。
李贵反问道,怎么啦?不愿意。
祁桂菲说,也不是不愿意,按说从城效调市中心,又是我喜欢的工作,我是愿意的。可是我就怕我一走,那个花心的蒋树彬就更不要我了,那家伙想始乱终弃。
李贵听了脑子有点乱,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。李贵说,你别激动,坐下慢慢说。
祁桂菲坐到了李贵对面的椅子上,边哭边说,我在和蒋树彬谈恋爱,可是这家伙只想耍流氓不想负责任。她哄我做了人流就不想跟我好了。
因为这个事,我们俩在办公室里吵了一架,现在沈总就想把我调走。虽然那个位置我也喜欢,可是我走了,离蒋树彬就远了,我就更抓不住他了。相对于我的终身大事来说,工作都是小事。
只要蒋树彬承诺娶我,我就调走,省得夫妻俩个都在一个单位。他要是不娶我,就算是失业我也要天天跟着他。
李贵一听,震怒了,说,简直是岂有此理。对于这种玩弄女同事感情的行为,我们公司坚决杜绝,蒋树彬必须开除。
祁桂菲苦楝带雨地说,老板,如果他娶我,求求你别开除他。
李贵一声叹息,又是痴情女子薄情汉。
李贵点燃一根烟,看着祁桂菲妆都哭花了,估计脸上的粉都有二两重,好好的一个青春亮丽女子,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。
有道是青春是最美的,自然清新是最美的,这是何苦自残来着?你看她面部肌肉一动,粉就往下掉。
李贵给祁桂菲递上一把纸巾,让她擦一擦伤心的泪水。然后语重心长地说,小祁,恋爱自由,就是家长都干涉不了,我只能给你一点建议。
以后能不能不化妆,着装齐整一点,让你的个人气场充满正能量,这样感召来的就是正能量的的人。象蒋树彬这种以权压人的人,必须开除。
祁桂菲说,老大你和我们一样的年龄,怎么说出来的话象个小老头啊。我这种着装是个性美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。再说了,蒋树彬他没压我,是我自愿的。
李贵无语了,这工作还怎么做?深吸了两口烟,猛然发现祁桂菲用纸巾把画的眉毛也擦了,顿时象个熊猫。忍不住一口笑呛,肺管子都要咳出来了。
祁桂菲意识到妆花了,掏出小镜子一看,尖叫一声,象万盛节的鬼一样,赶紧溜了,狼狈至极。
沈杜鹃当时和祁桂菲一说,祁桂菲就冲到了李贵的办公室,因为跨公司调人只有李贵才做得到。m.xiumb.com
好家伙,沈杜鹃没想到祁桂菲的性子那么烈。只好跟了过来,站在门口等着。这会看到祁桂菲尖叫而出,怕出事,赶紧进李贵办公室,问李贵对小姑娘干了什么?
李贵说,她自己哭花了妆,象个熊猫,我能干什么?你为什么不汇报蒋树彬和她在办公室吵架的事?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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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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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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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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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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