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贵一个激凌下了车,问肖凡龙怎么回事?
肖凡龙结结巴巴地回指车间,说,就刚刚机器移位的时候江石头的脚背压进去了。
李贵一脚踹开肖凡龙,骂了句废物就往车间里冲。
进了车间,曾牛牯和三顺正拿撬棍在那里撬。江石头一条腿卡在了机器和柱子之间,正嗷嗷叫。
李贵说,有毛用。让肖凡龙去拿块钢板来,叫孙福明把后备箱里的千斤顶拿来。
东西到齐,李将钢板铁板放机器中间,顶个千斤顶,拼命地往上升,起来后用撬棍一别,将江石头拖了出来。
李贵将江石头简单地包扎了一下,说,牛牯留下,我和三顺进城。说着将嗷嗷叫的江石头抱进了车里。
林玲果断地调转车头向区人民医院一路狂奔。
李贵一路安慰江石头,有他在会没事的,并手按他的穴位,减轻他的痛苦。
可怜的江石头,昨天还中奖五百呢,今天就倒霉给催的。所以这世界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幸福哪个先到。
到了区人民医院,骨伤科都是李贵的熟人,立马给江石头做手术。粉碎性骨拆,这时间弄得有点长。
老大一会儿,里面出来一个戴着面罩和帽子的护士还是医生。李贵赶紧上去问,情况怎么样?
只见那护士将帽子脱下,一甩长发,打了李贵一个满脸花。然后咭咭咯咯地笑。
李贵揉了一鼻子,打了个喷嚏。然后懊恼地说,你这个人怎么这样,人家重伤了你还笑得出来。
“我呸,医院里每天都是要死要活的病人,我要跟着别人的情绪走,那不早愁死了。再加上那种以势压人的,我不早被压死了。”不是冤家不聚头,居然撞到倪媚儿手里了。
“谁压你了,没人压你。”李贵也觉得自己当初做得有点过了,毕竟人家照顾了自己那么久,连礼物都没买一个。因为病房婚礼的事,还仗势打压了她。
“你就压了。”倪媚儿把口罩也取了下来,那张狐狸精一样的脸,还是那么勾人。
“我压你哪啦,不还是前凸后翘啊。”又是嘴不过心,说完李贵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吧子。轻浮了哈。
倪媚儿的桃花眼白了李贵一下,没有恨意,只有幽怨。
“让你碾压,也得你有这个胆啊。胆小鬼,不跟你说了,手术很成功,一会儿就出来。”倪媚儿一甩长发走了,跟这个只知过嘴瘾的家伙没有共同语言。
看着倪媚儿妙曼的离去,李贵觉得应该送她点什么,缓和一下关系。必竟是在自己最无助的时间,人家照顾了几天,李贵也不是薄情的人。
没过多久,江石头被推出来了,直接推到了住院部。李贵让三顺通知江石头的爸妈上医院来。
看到江石头受了那么重的伤,做父母的总是心疼的,尽管医生说了手术很成功,不会有后遗症。
江石头的妈还是给李贵提了很多要求,江石头的脚不好了,找媳妇有困难,李贵必须负责保证江石头能找到媳妇,还要包结婚的费用。
这工伤的赔法也是搞笑版的了。弄得江石头都不好意思。江石头说,妈,你就不要搅活了,公司会安排好的。
江石头的妈说,什么叫不要搅活,这可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事。这个小老板不同意下来,我就去劳动局告他。
李贵也是无语了,又没有说不管江石头。这不正医着吗?至于赔偿也是可以给的,但也不要太离谱了。按三顺的说法是江石头自己不小心,没有及时抽出脚。
办企业什么都不怕,怕的就是出安全事故和遇到卖切糕的。这下好了,不知道要被讹多少银子了。
李贵是不敢乱承诺,要不然到时大妈真的会纠着自己不放。
这时林玲走了过来,说,阿姨,我们先给石头看好腿伤。相信他会没事的,就算是要赔偿,我们也会按国家法律的要求给他的,您就放心好了。
李贵说,还有你们的护工费,也是按医院的护工钱给你们的。
看到李贵无奈的表情,江石头看不下去了,以前都是一块上工的,知道他这人仁义。做了老板后,也没架子,谁家有个灾啊坎的都能凑前。要是腿好了,江石头还想跟着李贵混呢。
“李贵,我爸妈在这,你们先回去吧。有事我们以后再商量。”
李贵等的就是这个台阶,说了一声,好好养伤其他的都不用考虑。李贵便带着三顺和林玲出了医院往公司去。
突然李贵的手机响了起来,一看是山鼠子打来的,这只死老鼠从澳门回来啦?
“山叔,厂里的风水你是怎么看的,你说没事了,怎么今天机器压断了人的腿了。”李贵是觉得郁闷,天天交代注意安全生产,结果还是出事了。有苦没地说,先拿山鼠子发作一通。m.χIùmЬ.CǒM
“按说不会呀?你在哪里?过来吃饭。我刚从澳门回来,给你买了老婆饼。”山鼠子也很纳闷,怎么会出事了?
“刚从医院出来,还有两个人。”出了事,李贵想找个亲人商量商量,他还是嫩了点。
“一起过来,我让你婶子去外面炒两个菜,这趟发财了。”山鼠子这会有点牛逼冲天。
李贵跟林玲说,去山叔家吃饭。
山鼠子家是林玲最爱去的地方,十个女人九个爱八卦,林玲立马说,好嘞!
三顺说,我去不太方便吧,要不把我放下来,我自己坐公交回去。
李贵说,山叔家不是外人,就在他家吃吧。顺便让他帮你看看什么时候动婚姻。
林玲立马八卦地说,是啊,山大师看得可准了,什么时候结婚,什么时候生儿育女,什么时候.......林玲差点把什么时候出轨都说出来了。赶紧转口说什么时候发财,全能算到。
山鼠子就站在自家店门口抽烟,一张丑脸吃得红光满面,看来这阵子油水不少。
林玲就把车停在他店门口的停车位上。
山鼠子看着李贵一副蔫头搭脑的样子,也不理他,只顾请林玲和三顺进店里喝茶。
李贵问周大山呢?
山鼠子说,和他妈妈在隔壁店里炒菜呢?你一副怂样干嘛?要赔很多钱吗?
李贵说,你不懂,这就不是钱的事,人家年纪轻轻就砸断了腿,一点影响都没有是不可能的。以后阴雨天有个脚痛都很正常。都是你学艺不精,你不是说用大公鸡血祭过就没事吗?
山鼠子叫林玲和三顺坐下,自己在那里泡功夫茶。一人倒了一杯后,山鼠子端起杯子吹了吹,那两根胡子就象老鼠的触须一样乱颤。
“用公鸡血祭后,我叫你用泰山石压着,准保没事的,要不我明天再去看一下。那里有没鼠洞。”山鼠子也着实不解,自己向来很少失手的。
“哎呀,妈呀,忘了。”李贵一拍大腿,顿时想起来了。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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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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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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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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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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