哒哒哒敲门声,在略显安静的夜空下显得异常刺耳。
深更半夜,村里连鸡都已经睡了,这时候忽然响起这种动静,也亏得周铁柱夫妻俩没睡,要不然估计能给吓尿了。
从安卿家回来之后,周铁柱惊魂未定,守着自家媳妇等她清醒过来之后,两人抱头痛哭了半天,折腾到现在还没有睡觉。
也根本不可能睡得着啊!
任谁在知道被人喂了毒药,差点一命呜呼之后也不可能睡得着啊!
猛地听到有人敲自家门,周铁柱吓得心里咯噔一跳,小脸都煞白煞白的了。
再瞧瞧自家媳妇,更是已经手足无措,双眼惊恐。
两人大眼对小眼瞪了半天,小媳妇推推自家丈夫胳膊,“是咱家的门响了吗?”该不会是刚刚他们都太害怕了,听错了吧?
周铁柱笑得比哭还难看,“应该不是咱家吧。”
可惜,现实太残酷,下一秒就被啪啪打脸!
嗒嗒嗒...
清脆的敲门声再次响起。
小媳妇微微张大嘴巴瞧着自家丈夫,撇撇嘴,差点哭出声来,“深更半夜的,谁来敲咱家的门儿?不会是对门真去告了咱们,警察上门来抓咱们了吧?
周铁柱心里直发苦,就他们下药未遂的事,人家警察还不至于半夜上门呢。
如果是警察上门,还是幸福的了呢,就怕是鬼上门了。
两人谁也不敢去开门,可门外敲门的人,却锲而不舍地始终用一个频率哒哒哒敲门。
似乎如果他们不开门,对方就会一直敲下去。
没办法,周铁柱叹口气,握紧双拳。
腾的一下站起身。
“媳妇,你在这儿等着。等会儿万一有什么不对,我会大声喊一声,你就赶紧藏起来。”
小媳妇慌慌张张地随着丈夫站起身来,左右在房间里扫视一圈儿,嘴里急吼吼的抱怨:“还等什么一会儿你大喊一声呀,我这就藏起来!”真等丈夫大喊一声的时候,怎么可能有机会再躲呀?
傻不傻啊?
周铁柱嘴角微抽的瞧着自家媳妇躲进了床底下,到底没说什么,抹了一把脸,毅然决然的打开房间门走进了院子里,开口的声音都在打着颤:“谁呀?”
对方没应声,只是一直在敲门。
周铁柱心里打鼓,难道不是人?
可别!
双手颤抖,哆哆嗦嗦的打开了门栓。wWW.ΧìǔΜЬ.CǒΜ
入目看到门外一张老脸的时候,吓得他猛地倒退几步,实在是夜色下的这张脸太可怖了!
再加上,他心虚啊!
这时候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张脸了!
稳了稳心神。
周铁柱露出一抹傻笑,“叔,这么晚了,您怎么来了?”
站在门外的老头儿,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又黄又黑的牙齿,在月色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瘆的慌。
“铁柱啊。你不来找老小子我,可不得我亲自来找你吗?要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,就是不不如我们那一辈,做事太不让人省心了,哎...”
他边说话边双手背在身后,微微驼着腰,步履瞒珊地往院子里走,越过周铁柱的时候,让男人像遇到鬼一般吓得连忙后退了好几步。
黑瘦老头也不管他,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般径直往院子里走,边走边打量四周的环境,嘴里啧啧怪叫了两声,“你一个人住在这么宽敞的院子里,还有小娇妻在旁,小日子过得可真滋润啊。哪像老头子我呦,一个人住在阴冷潮湿的窝棚里,每天晚上只有靠着抽烟、喝酒才能勉强入睡。如果碰到像今晚这样,心里有事儿,铁定睡不着觉了。我这老胳膊老腿的,走了这么远的路来找你,可把我给累惨了,今天晚上就睡在你家好了。”
周铁柱一听这话,吓得浑身直打哆嗦,冷汗哗哗的流了下来,连忙快走几步追了上去,“叔,我真不是故意不去不去跟您汇报的,实在是出了意外,我还没想好怎么跟您说,又怕您气坏了身子。当然,也是我的不对,胆子太小了,不敢过去跟您说话,您别生气!”
老头对他摆摆手,“没啥没啥,我这不是过来找你了吗?”
周铁柱纠结着,脸色难看极了,实在想不出来该怎么劝老头别住在他家。
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。
屋里黑灯瞎火的,并没有开灯。
“哟...你这是已经睡下了?”
周铁柱连连摆手,“没...没有!事情没办好,我哪敢睡呀。”
老头似笑非笑地裂了一下嘴,“说吧,怎么回事?”
提到这事,周铁柱垂头丧气的,变成了一个苦瓜脸。
“我将您给的药下在了猪头肉里,拿过去赔礼道歉。谁知道那几个人,一个比一个贼精,死活不吃我带过去的猪头肉。到最后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发现的那猪头肉里有蒙汗药,强行让我跟媳妇俩人都吃了下去。等我们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在他们家厨房地上睡了一夜。这不,回来我们两个人都感冒了。”
老头意味不明的露出一口大牙,“说到你媳妇,她人呢?听说你媳妇长的俊俏,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,还不快出来让叔瞧瞧?”
周铁柱惊恐的睁大眼睛,呆了好半天,在老头儿越来越阴冷的视线下,偷偷咽了口唾沫,连忙开口道:“叔,不是我不愿意,是真是不巧。我跟我媳妇回来之后,发现感冒了,她就连夜去了老丈人家那边养病去了。今天晚上就我一个人在家呢,您老放心,改天等我媳妇回来了,我一定带着她亲自上门,让您瞧瞧。她怎么着也算是您的侄媳妇,总得跟您磕头敬茶呀。”
“呵呵...”黑瘦老头一言不发的直勾勾盯着周铁柱。
他面无表情,看着人的时候给人一种饿狼盯上小绵羊的错觉。
周铁柱身上直发冷,吓得冷汗顺着脸颊流下,再砸在地上。
“铁柱啊。刚刚我在大门外的时候,就听见你屋里聊天的声音了。你刚刚是在跟谁说话呢?”
周铁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!
心里直骂:这死老头,一大把年龄了,耳朵怎么还这么好使呢?
“叔,您...听错了吧?我哪有跟人说话,刚刚我是在看手机电视呢。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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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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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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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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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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