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她的眼睛朝着后门飘了一眼,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走到门口,顿了顿又原路返回。
此时,已经被酒肆宰了一顿的人们不干了,群起而攻,就要强闯到桓薇身边来,让她看病。
却被护卫们拦下。
原本是来监视他们的,现在却成了保镖的存在。
桓薇冷笑一声,站起来,往外面走去,护卫瞬间变成保镖,将她护在中间,任凭人们怎么挤都无济于事。
他们离开酒肆,冷欣回身望了一眼苦大仇深的人们,一整个上午人都有些不在状态。最主要的是,总想找桓薇说些什么,但是却有欲言又止。
就这么重复了几次之后,桓薇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,“别想那么多了。”
齐欣然暖心地将她拉到旁边,“冷姑娘,桓姑娘是为了病人省钱呢。你觉得那家酒肆是随便能让人在里面一待一天的么?一定是要花钱的。里面大多是贫苦人,怎么能受得了那样的剥削,若是能在外面看病,不光省了在酒肆必须强制消费的钱,也能看好病呢。”
一句惊醒梦中人,冷欣一直都觉得有人跟着他们,而桓薇也并没有让他们加快进程,甩了后面的尾巴。
看来,桓薇的目的就是跟冷欣所说的一样。
瞬间便精神起来,跟着桓薇继续往前走。
他们几乎走遍了太平乡,最后,在一家不起眼的小茶寮门口停了下来。
这是一个简陋的茶寮,没有什么东西遮挡,就是四面漏风,两夫妻人很好,见客人前来,便迎出来,很是好客。
要了一壶茶之后,便陆陆续续的有尾随在身后的人过来试探。
桓薇并没有拒绝的意思,不过多久,茶寮外面便人满为患了。
一天的诊疗,时间飞快,每个病人都是愁苦满面的来了,欢欢喜喜离开。留下一些茶钱和一些诊疗的钱,一共也没花多少钱。
很快便日暮降临,茶寥外面已经没什么人了,最后一个病人离开,一直欲语还休的茶寥主人走到跟冷欣打趣的桓薇跟前,坐在她对面的小板凳上,“神医……”
她欲说还休,垂了眸子。
桓薇抿唇一笑,一双通透的眼睛望着她,“有什么事么?”
“姑娘,这位姑娘看着眼熟,是不是在哪见过?”
她说的是齐欣然,她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探索,又不敢大大方方地看她。
“齐姑娘,就是太平乡人士。”桓薇随意地说着,看了看齐欣然,“齐姑娘,这位,你认识么?”
齐欣然摇摇头,看着店家的表情充满疑惑。
“对么,就是齐老家的小囡囡么。”太平乡不大,一条主街贯穿东西。南北纵横,两条大道,便已经将这一个乡全部覆盖。
所以小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。乡里的人也都是认识的。
齐欣然点点头,神情也有些不自然的抗拒。
依就没有说什么。
店家以为他还没有想起来自己,连忙继续说,“我就住在你家房子前面,我们是邻居呢。”
似乎是迫于无奈,齐欣然才点了点头,“离开许久,很多事情都忘记了。”
听到这句话,店家才狐疑地看着她,也察觉了,他不愿意想认的事实,讪讪一笑,转了话头,拿起麻布来擦桌子,“今儿托你们的福,生意很好。我看也到了吃饭时间,就在我们家吃一顿饭吧。”
“那怎么好意思呢。”桓薇嘴上说着不用,其实已经盛情难却的要往人家家里钻了。
“就怕怠慢了各位。各位若不嫌弃就去我家吧。”店家开心地看着他们,笑眯眯地道,“家离这里不远,几步路就到了。”
“那就叨扰了。”桓薇心情舒畅,似乎没有注意一旁一直有些僵硬的齐欣然。
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,齐欣然突然问,“桓姑娘,我们今夜去哪里留宿?”
“呦。”店家一听,便指了指齐欣然,“齐家的房子不错,一直没人住,打扫打扫,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是不错。”xǐυmь.℃òm
“许久没有回去,草都找了那么多了,估计是不能住。”齐欣然不急不徐的说着,手中的茶碗悠闲自在地晃着。
店家见她如此模样,心中觉得人未免也变得太快了些。
“既然老宅子不能住,那我们就再找个地方落脚。”桓薇站起来便准备告辞离开。
这一起来店家便出了的个并不是特别好的主意,“我家倒是有几间房空着,平时也打扫的干净。各位若不嫌弃的话就去家里住好了。”
“还是算了吧。太打扰您了。”桓薇莞尔一笑,眸光中闪着光,生动而清澈,姿容绝丽。
即便是拒绝,也让人感觉不到沮丧。
“几位姑娘在外投宿并不安全。再加上我们乡本来就很小,你们应该已经在酒肆住过,也知道离开那个酒肆,一路走来也并没有可投宿的地方。”
“那我们就住下吧。叨扰了。”齐欣然也站起来。
本来店家悻悻然,已经不准备留了,突然听她这么一说,不光冷欣惊讶的说不出话来。店家的身子也是僵硬了一番。
最终才笑了笑道,“好好好,那我们现在就走吧。”
先放下手里抹布,让自己家男人看店,很是大方的带他们回到自己家留宿。
当天夜里太守便在神不知,鬼不觉当中去世了。
一时之间太安县群龙无首,贼匪横行。
桓薇依旧在小茶寮中看诊,她时不时地看向旁边执笔写方子的齐欣然。
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,“这世道不好,受苦的还是老百姓。”
“世道好不好,受苦的都是百姓。”齐欣然似是而非的回答了一句,“若知道生活这么苦,何苦来书上走一遭。”
“太守大人活着,最起码还有人管束。”一个病人叹息一声,“现在最起码的生活都得不到保障了。”
“齐姑娘,方子写好了么?”
齐欣然将方子拿给病人,问了桓薇一句,“我做错了么?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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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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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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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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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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