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们的房子外面一圈就是庄子上的田地。
此时,所有的人都在天理。放眼望去,绿油油的一片,微风吹过,带着天田野里独特的味道。
桓薇一汪清水般的眸子望着墨恒亦。
之间当事人一愣,随即便伸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,“阿远,找人带路。”
他甚少来庄子上,庄子上的事务都是府中的管家打理的。
此次出来并没有将管家带来,走的急,也只是陆致远跟着来了。
陆致远闻言,硬着头皮道,“桓姑娘随我来。”
两人骑着马往庄子里走,一路上,陆致远沉默不语。
桓薇只是来回看着道路两旁种植的庄稼,一茬一茬的,相差的还是有些大的。
走到庄子里,就见一家人家的门口坐着几个人在那里聊天。
陆致远夹了夹马腹,策马上前,“请问,这里谁家染病了?”
众人闻言,面面相觑,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妪上下打量了马上的少年人一番,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桓薇从马上下来,牵着马走上前,“老乡,我们是京城来的郎中,听说你们庄子上有不少蝎子,想收购一些回去。”
“快别提了。”老妪是个健谈的,一说话,满脸的褶子都皱在一起。她看了看旁边的人,见众人给她使眼色,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了。
这才悻悻住了嘴。
“老乡们可有线索?”桓薇伸出手来,在陆致远跟前晃了晃。
他识相地摸了摸自己身上,最后将钱袋解了下来。
桓薇接过钱袋,从里面倒出一些散碎银子,“给我提供线索的,我一两银子。”
说着,便找了一个差不多一两的碎银子拿在手里。
见此,一个老翁站起来,伸出手来勾了勾,示意桓薇将那碎银子给自己。
桓薇一笑,“您说说,有价值了,这钱我少不了你的。”
庄稼人,没见过什么大钱,一年的收入能有十几两那就是顶了天的好收成,好年景了。
见到一两银子,那可是他们一家人大半个月的辛苦钱。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得来,谁还会在意那些本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呢。
老翁才准备说,一旁一个年轻些的便一把将桓薇手里的银子拿过来,攥紧在手里,“我知道是怎么回事,前面,门口种了一颗枣树的那家,他们家男人前些日子就去偷庄头的蝎子了。卖了不少钱。可能是糟了报应,现在卧床了,他家娘子见天儿的哭。”
“遭了报应?”桓薇看了看旁边的陆致远,将钱袋还给他。
只是又拿出一两银子来。
老翁这回是不让着他们了,连忙将那银子抢过来,“可不是遭了报应了。但凡去过庄头家里的人,现在都不中用了。我若年轻十来年,我也要去一趟的。”
“为什么要去庄头家?”陆致远抵不住好奇心,煞有介事地问了一句。
方才开口的老妪便道,“甭提了,还不是因为之前征粮么?今年征粮比往年多。可是今年的年景并不好,所以,很多人不愿意交粮。就起了冲突。”
“是不是打伤人了?”陆致远想着不过是小打小闹,能有什么事呢。
老翁便又瞅着他的钱袋,一副给钱就说的样子。
老妪方才没见桓薇拿出钱来,还眼巴巴地瞅着,伸手才接到钱。
陆致远将钱袋里的钱都倒出来,“你们也别这么卖关子了,钱都给你们,你们知无不言吧。”
“行行行。”几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着。
老翁上前来,将钱接过去,差不多平分给了几个人。当然,自己的要多一些,众人也没什么说的。
就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说起来。
原来,前些日子亦王府征粮,首当其冲的便是自家的庄子,当时庄头接到上头的命令,自然不敢懈怠,专心征粮。
没想到庄户间有些人产生了不安分的想法,觉得庄头是要往自己腰包里贪婪,便集结了一些人,趁着月黑风高的到了庄头家,抢了粮不说,还将庄头打了一顿。
庄头当时被打的不清,才怀孕不久的娘子见到那样的阵仗,第二天就流产了。
从那以后,去过庄头家的人就像是触犯了神明一般,接二连三的开始出事。
一开始他们就好像是感冒了一般,呼吸急促,有的人流鼻血,有的人身上起红疹子。
若说他们都是一种病的话,那还能怀疑到庄头身上。可是,他们每个人的症状几乎都不同,所以,庄子里的人就觉得这一定是他们做了坏事,触怒了神明。
本来,这事到了这里,就应该告一段落了。
好巧不巧,就是这时候,庄子外面来了几个人,声称要收活蝎子。
本来已经偃旗息鼓,不准备找桩头不愉快的庄户们开始又蠢蠢欲动了。
因为大家都知道,庄头自己在一个小棚里养了许多蝎子,可能是为了卖钱。
一开始大家也只是想一想,但是,随着那几个收活蝎子的人一而再,再而三的来庄子里收活蝎子,而且价钱一日高过一日,他们的心里便产生了想要偷蝎子的想法。xǐυmь.℃òm
一开始,也只是拿一个筐进去偷一些出来而已。
那些收蝎子的人每日都会抬高价格。连着收了几日。
最后,一斤活蝎子到了一两银子的地步,他们眼红了,庄子上几个年轻人当天晚上便将庄头李连家的蝎子棚给挑了,将里面的蝎子抓了不少。准备第二天去卖钱。
谁曾想,蝎子棚挑了,第二天,收蝎子的商人也跑了。
当即,那几个人便拿着自己抓的活蝎子去了京城里。
这便是一开始医馆有人被蝎子蛰了,桓薇去给解毒的开始。
他们两个听了,当即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这庄头也真够背的,别人都是庄头剥削庄户,这家倒是好,庄户把庄头给欺负的没活路了。
“你们这儿的庄头这么窝囊?”桓薇嗤笑一声,一副瞧不上陆致远的样子。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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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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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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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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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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