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福在旁,专心的做个百晓生,让对行会内部人员和关系两眼摸黑的杨元庆不至于抓瞎。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也就怪不得金德银一进来,就对自己怒目视之,火药味十足了。
“金老头,你这话就说的莫名其妙了,你何时见我打压你的人了?”
元金贵说话也是巧妙,拉拢不承认真假,打压这口锅直接不背。
金德银走进来,冷哼一声,道:“甄十唤是老夫领进行会的,这是众所周知的事,如今他名下铺子举步维艰,难道不是你和别人合谋故意为之?”
闻言,元金贵恨不得跳起来,呼金德银一巴掌,他气呼呼道:“老朽身为行会长老之一,也是制作规定人之一,可不会做坏规定的事。”
“可不像某些人,今日里钻规则漏洞补贴自己家,明日里利用规则没顾忌到的地方招揽人心。”
这就是明晃晃的揭伤疤了,没点名却都知道元金贵说的是谁。
金德银闻言脸色一黑,咬牙道:“元老头,你是要和我吵一架吗?”
“老朽年纪大了,大夫说得修身养性,可没那功夫给你吵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有些乏了。”元金贵打断金德银的话,打了个哈欠,直接摆手转身往回走,边走边说道:“老朽去休息片刻,人到齐了再叫我。”
揭了金德银的小尾巴,把人气一顿,撒手走人,很是潇洒。
杨元庆看的津津有味时,没了怨气目标的金德银,目光一转,看到了杨元庆。
“你就是那位闻名远博的杨元庆杨大人?”
“正是本官!”
知道金德银是和甄十唤一伙后,杨元庆的态度也大变,没有先前面对元金贵时的平易近人,这让众人暗自揣摩起来。
“真是好大的官威,怎么?你是觉得你是官,入了行会就可以一手遮天吗?就可以翻手云覆手雨了吗?”
上来就一顿瞎指责。杨元庆一屁.股坐下,吊儿郎当的回道:“本官没想那么多,本官就是觉得你有大病。”
“你刚才说话阴阳怪气,本官觉得你有阴阳病,所以你离本官远点,别传染给我。”
噗嗤——
笑点低的人憋不住笑出声,立刻被金德银瞪了一眼,赶忙捂住嘴掩在人后。
而金德银,被气的七窍冒烟,元金贵那老匹夫不给自己面子,那是仗着他进入行会管理的资历比自己高,杨元庆凭什么?
凭他那个主簿和助教的官位吗?那可压不住他金德银!
“杨元庆,杨大人。”
金德银唤了一声,不怒反笑道:“既然你已加入行会,那么以后就得遵守行会的规矩。按照行会的规矩,你见了老夫,就得行礼!”
“给你行礼?你配?”
杨元庆一脸无辜的问道。
“你!”
金德银眼睛一瞪,就要发火。空气中火药味十足,明眼人一见两人就要争执起来,纷纷后退以免被波及。
这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甄十唤了,他的引路人金德银出马,可不是他那般好吓唬的,就杨元庆那官位,在金德银眼中什么都不是。
金德银身后的大人物,可是杨元庆惹不起的!
一个呼吸间的功夫,金德银脸上怒气消散,他冷笑一声,突然喝道:“行会执法何在?”
“在!”
“杨元庆身为行会会员,却不守行会规矩,尔等把人拿下,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。”
阿福闻言,面色一慌,站出来说道:“我家少爷刚加入行会,还没熟知规矩,还请金长老收回惩戒,我愿意代我家少爷给金长老赔罪。”
说着,阿福躬身长揖,希望金德银能自持长老身份,别因为这点小事对杨元庆动大刑。
然而金德银铁了心的要教训杨元庆,又怎么会因为阿福一个仆从的话,而动摇呢?
“你算个什么东西?你有什么资格代杨元庆向老夫赔罪?”ωωω.χΙυΜЬ.Cǒm
话落,金德银不解气,抬起一脚就想踹向阿福,此刻阿福躬身行礼,躲是躲不及的。
杨元庆见此,长腿深处,利索的对着金德银抬起的膝盖踹去。
“啊!”
金德银吃痛,抱着膝盖一屁.股摔在地上,光听那声音,就能想到摔的有多疼。
“金长老,您没事吧?”
全场只有甄十唤关心上前,而其他商户明哲保身不掺和,两不相帮。当然,若杨元庆没有那层官身,今日事可能就是一个不利局面了。
“好你个杨元庆,你竟当众打人,莫以为你当了官,就可以为所欲为了,这里是行会!”
甄十唤扶着金德银起身,随后怒斥杨元庆。
杨元庆翘起二郎腿,拍了拍阿福,示意他起身,方才说道:“啧,甄老板,这么快就忘了我如何教你的?看来,你很是想念那二十大板啊!”
“你、你以权凌弱,我一定会状告你。”
“随便。”
摆了摆手,杨元庆丝毫不在意。他斜靠着身子,微微眯眼,开始发难,“刚才你说我为所欲为,那我也想问问这老不死的,是不是真以为行会内他一手遮天,可以为所欲为?”
“当着本官的面,打本官的人,老家伙你这就是在打本官的脸。还有,一个商户行会,竟私设刑法,动不动就五十大板,你可知这已经触犯了大唐律法?”
大唐律,上至王侯将相,下到黎民百姓,不可私设刑法,违令者轻则几年牢狱,重则发配。
金德银不可能不知道,而行会已经有私刑,那么只能说要么行会背后有大人物,要么金德银背后有个大人物。
“呸。”金德银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,理直气壮道:“谁私设刑法了?你们谁看到了?”
众人闻言,或摇头或装睁眼瞎,谁也不敢反驳金德银的话。
金德银满意勾唇,再看向杨元庆的目光,暗沉阴翳,“今日之事,不是行会对你动私刑,而是你打了老夫,老夫气不过给你点小小的教训。”
说着,金德银冲门外等候的行会执法喝道:“你们还愣着干什么?把人给我抓住,打!”
长老一声令下,执法不得不执行,如若不然,等待他们的可不是掉饭碗那么简单。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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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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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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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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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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