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自己的来意,杨元庆翘起二郎腿,点在扶手说道:“苗家主,你们苗家屹立长安几十年,你应该明白我所说的,会给你们苗家带来什么好处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苗唤皱着眉道:“去麓山书院为学子讲授经商一道,这件事不说现在有没有办成,单说那些仁义礼智信大于天的士子,也绝对不屑去学习如何经商。”
苗唤一番话是想让杨元庆打消这个念头,虽说他对这个条件也很是心动。
但没有那个金刚钻,揽不了这个瓷器活,苗唤怕士子激愤反误的家族名气降低,对此很是担忧。士子多瞧不起商人,他苗家可不想当第一个出头鸟。
“谁说要教授那些士子经商了?”
杨元庆的话,让做好满腹草稿的苗唤一阵愣住。
“不是教士子经商,那是……做什么?”
“自然是各大小商户组织的探讨,你们有人,我手里有技术,大家一起交流不好吗?”
话说到这,苗唤已经是被杨元庆牵着鼻子走了,不为别的,就为技术两个字。
纺织机他已经见过,哪怕是碍于谣言看杨元庆哪哪都不顺眼,也不得不赞一句杨元庆‘发明’的纺织机实在是巧夺天工。
几代艺人没有更改的梭机,被一个往常纨绔不堪的杨元庆改了?也得再说上一句此子却是不是池中鱼。
顿了顿,苗唤打探起消息,问道:“不知道杨大人要传授大家什么技术?”
“说句实话,不论是织造还是酿酒、务农等事,没有本官不行的。”
杨元庆自信的说道。琇書蛧
他手里有万界之门,什么玩不转?
闻言,苗唤一阵无语,他是不是刚才对杨元庆期待太高了?
“我当是谁在这大放厥词,原来是我大姐的女干夫!”
就在这时,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,针对的正是杨元庆。
苗唤脸一沉,呵斥道:“续儿,在杨大人面前不可没大没小。”
走进来的少年是苗续,比苗玉小五岁的弟弟,也是苗家唯一的男丁,只是这男丁却是小妾生的,也算是苗唤的老来子。
平日里多为宠爱,又由于大房正妻不得宠,苗续也跟着狐假虎威,愈发对待嫡长姐不待见。
“我说错了吗?”苗续梗着脖子,不怕死的说道:“我大姐和他的谣言满天飞,他却还敢这时登门,难道不知我们苗家和于家的婚约?不知这样做是陷我们苗家于不义?”
苗唤心中焦急,他虽然也瞧不上杨元庆,但是当着他的面,却不能这么说,毕竟杨元庆好歹是一官身。
杨元庆抬手,制止了苗唤想训斥的话,转头看向苗续,打量道:“你一进来就说我是女干夫,莫非你认识我?”
苗续闻言一阵冷笑,道:“杨助教在太学好大的威风,如今太学内学子谁人不识?”
原来如此。杨元庆暗道一声,又道:“你口口声声说为了你大姐好,为了你苗家好,可你这个苗家人,上来就大喊我是女干夫,难道不是你在污蔑苗家的名声?”
说到这,杨元庆的语气陡地一冷,喝道:“外面谣言终究是谣言,然后谣言却是人为,本官看你才是苗家的毒瘤,目的就是想除去你大姐!”
“你……你在胡言乱语。”苗唤的脸涨红。
杨元庆神情一敛,目光微眯,道:“那你说说,本官如何在胡言乱语?如果说不出个一二三来,本官可是要治你个不敬朝廷命官的罪!”
再是五望七姓的门生,若是明目张胆的不给朝廷命官的面子,那么李世民再礼让三分就是憋屈了,所以五望七姓和李世民之间还有个默契在。
便是五望七姓的人,约束手底下文人士子,不可随意诋毁朝廷命官。
今日苗续要说不上个所以然来,杨元庆大可以此把他送去法办!
苗续正是被人一激就上头的年纪,苗唤却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,听完这话,心里直暗道不好。
他突然走到苗续面前,一把摁着儿子跪下,自己也紧跟着跪下,诚惶诚恐道:“犬子年幼不懂事,还请杨大人宽恕。”
被摁在地上的苗续还想挣扎,无奈苗唤铁了心的不撒手,只能满脸不情愿的跪在地上。
“不懂事?”杨元庆请笑一声,玩味道:“不懂事就可以作为借口,可以随便污蔑他人?”
闻言,苗唤脸上一滴冷汗滑.落。
“不懂事就可以随口诬陷朝廷命官?”
苗唤摁着苗续的手微微颤.抖。
“本官要是不宽恕呢?”杨元庆问道。
苗唤后背冷汗浸湿,心中哇凉一片,惊慌喊道:“还请杨大人……”
“苗家主。”打断苗唤的话,杨元庆缓缓说道:“你儿子口不择言污蔑本官在先,本官现在就可以命人羁押了你儿子法办,若是本官再黑心一点,大可以说是你指使你儿子污蔑本官。”
“你猜,那时候你苗家还能安生吗?”
最后一句,杨元庆低头,凑到苗唤面前,压低的声音听起来阴沉无比,让人丝毫不怀疑杨元庆在说假话。
“杨大人!”
扇门后,听了许久的苗玉终于走到杨元庆面前,行叩首礼,道:“家弟年幼,民女不求杨大人原谅,但若要治罪,民女这个长姐也有罪。”
“哦?”
杨元庆挺直身板,摩擦着下巴看着苗玉,想听听她终于舍得出来后会说什么。
苗玉抬首道:“教不严、师之惰,养不教、父之过,话是如此,但若民女这个长姐以往多在旁教导,也不会养成家弟顽劣的性子,而酿成今日祸事。”
“那你说说,今日之事,本官该如何处理你们苗家才好?”
杨元庆问道,心中却是憋笑不已,他还真是小看了苗玉,只以为她在苗家被排挤过得不如意,没想到这还是个带刺的女人。
一句话既缓解了苗家危机,又连讽带刺的说苗唤生而不养,也点出苗续作为文人士子却听谣信谣的糊涂。
真可谓是一箭三雕!
刚才一顿连哄带唬,再是精明的苗唤,面对当官的杨元庆,也已经骇破了胆,此刻听到这句话,不仅把希望的目光投降了自己平时鲜少关心的大女儿身上。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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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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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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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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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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