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开门,把杨元庆带出来,好好招呼一顿。”
杨守正悬着的心猛然提高,大喊大叫道:“杨家产业都是我在管,和我儿子没关系,你们要动刑就冲我来,一切和我儿子都没关系。”
“你?”瘦脸狱卒朝地上啐了一口,不耐烦道:“等着吧,你儿子完了就是你了。”
闻言,杨元庆拳心一紧,这不单单是要对他动刑,屈打成招。还要杨家从长安城除名啊!
杨元庆首先想到是鲜家在背后搞鬼,但独独鲜家没这个本事,难道高士廉出手了?
被带到刑架前,杨元庆不动了,“你们确定要对朝廷命官动刑?”
“呸,下了京兆尹府狱,你还梦想着官复原职呐?你家酒楼吃出人命,供词一出,到时候看你还怎么狡辩。”瘦脸狱卒嘲笑道。
“看来你们很自信。”
杨元庆勾起唇角,邪肆一笑,下一刻双手猛然合起,抓着他的两名狱卒顿时撞.击在一块,尔后晕倒在地。
“你……你还敢打人?来人啊,把杨元庆给我抓住用刑。”
“本宫看谁敢动杨元庆!”
‘砰’的一声,京兆尹府狱的大门从外被踹开,一脸煞气的李宇阔步走进来。
杨元庆立刻指着瘦脸狱卒,控诉道:“公主,他要对我屈打成招!”
“屈打成招?”
李宇拿起刑架上的鞭子,对着瘦脸狱卒抽去,顷刻间惨叫声迭.起。杨元庆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,暗暗想着:自己以往得罪李宇的事,扯平了吧?
几鞭子下去,跟随而来的国字脸男人拱手道:“长公主殿下,再打下去人就没命了。”
“案件未审就敢私自动刑,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。”李宇丢下鞭子,人没死,但是以后那身官皮肯定和他无缘了。
“杨元庆,这是大理寺卿裴从文,他来询问你几个问题。”
杨元庆对李宇拱了拱手,随后面向裴从文,“下官见过裴大人,不知有什么问题要问我?”
“杨录事,事发当日.你在何处?”
“当日下官在京郊的庄子,正和佃户一起种棉花,随身小厮可作证。”
“那,酒楼所用食材,可是新鲜的?”m.χIùmЬ.CǒM
“自然新鲜,酒楼……”
两人一问一答,了解了自己所想知道的后,裴从文对李宇说道:“长公主殿下,臣问完了,要想进一步查明事情真相,还需让仵作重新验尸。”
“裴大人,下官已命仵作等候,现在就可去停尸房。长公主殿下,停尸房污浊……”
“本宫随你们一起去,还有,杨元庆也去。”
林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宇打断,现在又听杨元庆也去,当即否决道:“长公主不可……”
李宇冷眼看过去,淡漠道:“你是再教本宫做事?”
“臣不敢!”
一行人离开府狱,临走时,裴从文目光稍移看了眼林禄,方才出去。
……
“回长公主,两位大人,死者是中毒而死。”
仵作验尸后,答案和之前一模一样,在无人看到的角落,林禄松了一口气。
“慢着!”
杨元庆叫停仵作要遮盖白布的动作,说道:“死者若是中毒而死,为什么脾脏的颜色不对?”
林禄当即道:“杨录事,本府的仵作做这一行已有十年之久,你这是质疑他的经验?”
“难道发现不对,我还不能还自己清白了?你们京兆尹府断案就是这么草率,你们说什么都是对的?”
杨元庆没给林禄面子,他不信林禄手底下的狱卒对自己动刑,里面没林禄的意思。现在又三番四次的阻碍自己,可疑的很!
一顶高帽子扣下来,林禄咬牙忍下,他不能认,认了就是办事不利。一旦被认为办事不利,那头上帽子还能不能保住都未必。
相反,杨元庆给足了裴从文面子,“裴大人勿怪,下官认识一神医朋友,对医术方面稍微涉猎,适才只不过是提出自己的疑惑。”
裴从文沉思须臾,问道:“那依杨录事所言,死者是否是中毒而死?”
杨元庆摇头一笑:“下官也就懂个皮毛,这种事自然要专业人来做,还请裴大人请来大理寺仵作重新验尸。”
“不知道长公主怎么看?”裴从文把皮球踢给李宇,他和林禄一个从四品上,一个从四品下,平日交集不少,他可不想因这件事和林禄起龌龊。
李宇淡色道:“按他说的做。”
“是!”
大理寺仵作被叫来,重新验尸,而结果出乎意料。
“启禀长公主,三位大人,死者是被人暗杀而死。”
空气一阵沉默,裴从文没去询问第二次,是因为相信他请来的仵作。而李宇和杨元庆,早就怀疑此事,此刻倒是有些意料之中。
府衙仵作眼神晃了晃,拧眉说道:“死者明明是中毒而死,五脏六腑皆有毒粉,你说死者是被人暗杀,可有证据?”
仵作掰过死者头颅,道:“各位请看这里,头发下有一出血口,且血口周围血迹变深,正是中毒的迹象。”
“刚才小人没发现银针,初步预料,那应该是一枚染毒银针,这也是死者五脏六腑中毒不深的原因。”
“银针呢?”杨元庆问道。
仵作摇头道:“小人并未发现银针,想来是事后被人慌张取走,不然也不会留下这难以察觉的出血口。”
“不是吃死的,那就是有人陷害我了?”
杨元庆说罢,突然对着府衙仵作大吼一声:“说,是谁指使你陷害本官?”
府衙仵作双腿一软,本能的朝杨元庆身后看去,就在这时,杨元庆往前踏出一步,挡住了府衙仵作的视线,也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慌乱。
噗通——
在杨元庆寒气逼人的目光下,府衙仵作双膝跪下,不断磕头辩解:“大人,小的冤枉啊!”
“你说自己是冤枉,那就是你学艺不精,根本没查出死者的死因了?”
承认就没了饭碗,不承认那就是污蔑朝廷命官,府衙仵作选择了前者。
李宇横眉喝道:“一介十年老仵作,却在这种事上出了差错,险些害了朝廷命官,你可知只这一项就能定你罪?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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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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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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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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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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