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小一个孩子,还是一个女孩子,如果没有家人,以后怎么过。
“先去衙门。”李米拉着谢香儿。
谢香儿站在那里不走:“我爹会不会死?”
“会。”李米没想骗她“你在听到我说插染的时候,是不是就猜到了?”
谢香儿点头:“我娘很爱花。”
“先走吧。”李米拉着谢香儿回衙门。
林子楚让李米去逛个街,她都能破了人命案回来,他真不知道说什么。
死者肖氏,是谢明杨之妻,西花市是一个卖花娘。
因为谢明杨长期卧病在床,对肖氏疑神疑鬼,怀疑她和外面的人有染,对她冷嘲热讽,动辄打骂。
肖氏不堪羞辱顶撞了几下,谢明杨恼怒之下把肖氏捆绑起来,杀了埋自家后院的花圃下。
仵作检查尸体的时候,李米也在一边。
肖氏的口鼻里有很多泥土,身体正面有几十个锐器伤口。
“死者是在生前被捆绑着放入事先挖好的坑里,之后又反复刺伤,失血过多导致死亡。”仵作验完之后同情的说。
李米清理了肖氏口中的泥土,死者有玫瑰齿,这是窒息死亡的标志。
也就是说,肖氏是被谢明杨活埋的。
全身刺了几十个伤口,又给活埋……
他们是夫妻,到底有什么仇怨,让他做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。
确定了死因之后,曹大人开始审谢明杨了。
林子楚和李米坐在侧厅旁听。
“谢明杨,是你杀了肖氏?”曹大人一拍惊堂木。
“大人,我就是吓吓她,谁知道她真死了。”谢明杨不以为然。
曹大人怒拍惊堂木:“谢明杨,杀人偿命,你怎能说的这般轻松。”
“是她先不守妇道,天天出去鬼混。”谢明杨毫不在意。
曹大人把惊堂木拍的更响:“你到现在都毫无悔改之意,真是冥顽不灵!”
李米把耳朵捂起来小声问:“那惊堂木结实吗?”
林子楚听到李米这样问差点儿笑出来:“一般是檀木、酸枣木、黄花梨,鸡翅木,黄杨,也有桑木、黑槐,这是常规的,当然也可能有别的木头,不过同一特点是细腻、结实。”
李米这才放心,小声说:“那肖氏被谢明杨捆绑了放在挖好的坑里,然后才用刀刺伤,埋土的时候肖氏还没死,所以血大量浸入泥土。”
林子楚看着李米。
李米点头:“好歹是和自己一起柴米油盐的女人,怎么能下那样的狠手。”
林子楚拉过李米的手,一脸严肃的看着李米:“谢明杨是个人渣,是男人里极少数!”
李米奇怪的看着林子楚:“我知道啊,你怎么了?”
林子楚是担心李米遇到这样的男人,会对男人有偏见:“没什么。”
李米看着林子楚那莫名尴尬的样子:“你不会是担心我见到这样的男人,会对男人有意见吧?”
林子楚不说话。
被看穿了心思,莫名的尴尬。
李米笑了起来。
“蛇伤人千里无一,人却用蛇蝎来形容恐惧。”林子楚试图表示自己没有多想。
李米点头:“你放心好了,我又不傻,像谢明杨这样的人,那都是个例,只是个例比较特殊,传播性广一点而已。”
林子楚听李米这样说就放心了。
那边谢明杨已经认罪,但是不停是骂肖氏,说是肖氏不守妇道害他成这样。
肖氏在悲哀的。
当年谢明杨作为花家的调香师何其风光,她根本就没权力选自己嫁给谁。
之后谢明杨失意,便患得患失,想死命的抓住肖氏。
可是他的手段太偏激,终究走上了这样一条路。
“相公,我觉得谢明杨怪怪的。”李米看谢明杨被押入牢房。
“怎么怪怪的?”林子楚想这个案子会不会有另有隐情。
“说不上来,就是感觉怪怪的。”李米拧眉。
这个时候曹大人过来:“这次多亏了林少夫人,不然就让谢明杨这样的凶徒逍遥法外了。”
李米笑了一下。
“只要曹大人觉得内人不是多管闲事就好。”林子楚客气的说。xǐυmь.℃òm
心里却特别得意,这是他娘子,他娘子厉害吧?
“林大人怎么能这样说,林少夫人这是巾帼不让须眉。”曹大人慌忙夸赞到。
李米探头看到谢香儿站在那里,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子。
林子楚看到李米这样,转即问曹大人:“那谢香儿怎么安置?”
曹大人无奈:“看看她亲眷愿意不愿意收留她。”
亲爹杀了亲娘,留下这么一个孩子,真是可怜。
李米在查这件事的时候,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。
谢明杨的案子结束,李米在客栈里不想出去。
“少夫人怎么不开心?”阿巧看着少夫人。
少夫人很少低落,这次明明破了案,怎么会这么低落。
李米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:“我能招谢香儿做佣人吗?”
“能啊。”阿巧想少夫人反复想了这么长时间,不会是在纠结这件事吧。
“走。”李米说着就下床。
谢香儿也十一二岁了,有些事情已经会做了,李米觉得让她自己做事,是她最好的出路。
可是别人觉得她还是一个孩子,想要一个人很难。
两个人到谢家,谢家已经被封了。
“少夫人,我们去衙门看看谢香儿有什么亲眷,去那里找。”阿巧提议。
“好。”李米想他们这样无头苍蝇一样找,也不知道找到什么时候。
曹大人不光给她查了,还派了一个衙役跟着他们去找。
刚到谢香儿舅舅家门口,他们就看到谢香儿被人从大门口推出来。
“你爹不是有能耐吗?现在想起我们了,我们这一家子还吃不饱呢。”谢香儿的舅母一脸怒气。
“舅母,我会洗衣、做饭、卖花,卖花的钱都给你。”谢香儿从地上站起来往前凑。
“卖什么花?你都敢告你爹,谁敢把你留在自己家。”谢香儿舅母嫌弃。
“我敢!”李米往前走了一步“香儿,过来。”
谢香儿意外的看着李米,她知道这个官奶奶厉害。
可是她要有个家,不然以后就是没家的孩子了。
李米看着谢香儿,知道她的犹豫。
也许是吃的苦多了,她比同龄的孩子早熟。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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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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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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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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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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