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只是一堆铁皮屋,里面又脏又臭,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。到处都有蛛丝像棉絮一样结在一起。
小不点还在前面欢乐的走着,完全不顾地上的脏弄脏了他的毛。
进入到工地之后,天空忽然变得阴霾起来,整个地方看上去灰败不堪。天上隐隐有电闪过,乌云密布,风起云涌。
我感觉到了一阵阵的阴气。
对,是阴气,而不是盅气或者邪祟。
这里有阴魂在。
张开远的罗盘忽然就急速的转起来了,小不点不停的回头催我们快点,等我们走到一间封闭的铁皮屋前的时候,小不点和罗盘同时停了下来。
我看了一眼那只铁皮屋,房间外面的门用一把牛头锁锁住了,所有的窗子被封得很严实,里面一点都窥探不到。
小不点冲到前面去,用爪子不停的刨门。
我与张开远交换了眼神,立刻运行小周天功,开始探查屋内的环境。
然而如同上一次一样,我竟然没办法探查到里面的情况,这里面被一股极重的阴气的笼罩着,行气无法探入。
我一次一次的往里深入,都没办法,然而当我再次运行小周天功,那道粉色的气缓缓进入的时候,里面的阴气便立刻散开了,像是在躲着我一样,我每到一个地方,那股阴气就立刻弹开一块空地来。
我看到邵先生被绑在里面,五花大绑还塞住了嘴,整个人困在一个角落里。
而另外一边,是几个阴魂正坐在一起一面喝酒吃东西一面看着他。
房梁上还有一个女鬼一直吊着,像秋千一样来回的荡着。
好诡异的画面啊。
我回头看了一眼张开远,明显他看不见里面的情况,正一脸疑问原看向我。
我行气外放,凝出傲天雪,将那把结了印的牛头锁打断,门缓缓的打开了,还发出吱吱的怪声。
里面刚刚还能听到阴魂聊天的声音,此时却一片寂静。
我和张开远走了进去,他挥手扇了扇,那股阴气确实逼我的寒冷,也散着一股怪味。
那吊在房梁上的女鬼伸着长舌头跟我们打招呼:“来了啊。”
对面桌子上饮酒吃菜的几个阴魂看了我们一眼,其中一个高瘦的青面鬼冷笑道:“这里的浑水不是你们这些小道士可以淌的,识相的赶紧滚远点。”
我看了一眼他,一脸菜色,牙齿稀疏,显然是中毒而死的一只鬼,其他几个有的缺胳膊少腿,有的肠穿肚烂,一个一个看着我眼里都露着鄙视。
这里面也确实有些冷,要不是为了邵先生,我真不想进来。
“驱魔除邪是我等的本分,你们今日一个也别想跑。”
“我是无辜的,我没作恶。”听到张开远这样说,吊死鬼吓了一跳,“我是冤死的,有冤情的,道长。”
“臭婆娘,别吵吵,再吵吵给老子出去!”
“这里是我的地盘,你们闯进来的,我没让你们出去就不错了!”那吊死鬼突然间露出长舌突眼,对着那几只鬼怒道。
“吵死了。”我掏了掏耳朵,结了个印,从丹田之中调出那股粉色的真气,直接打在那个青面鬼的身上。
只听得滋的一声,那鬼身上居然烧了一个窟窿。就像是被硫酸给泼了似的。
“啊!你这是什么?!”
我忽然一惊,这邵先生的血确实奇怪,好像有驱邪避凶的功能。
那几个鬼此时才开始忌惮了,我笑看着他们问道:“谁让你们捉他来的?”
“他可不是我们捉来的。”那几个鬼吓得赶紧摇头。
“那你们是捧了谁的令让你们在这里看守他的?”我盯着他们,眼光忽然锐利起来。
“是、是、尹……”
“老六,不能说,说了会死得更惨的。”那个肠穿肚烂的鬼立刻阻止青面鬼说道。
“不说,现在就得死!老五,我不想死,我还想投胎呢。”青面鬼忽然哭了起来。
“那也不能说,说了更没活路了。”
两只鬼吵起来了,吵得我耳朵疼,我只得凝气再打了他们一下,这一次没用那粉色真气。
但也狠狠让他们难受了一把。
我看着他们:“不说也行,他身上是不是有你们不敢靠近的东西?”
几只鬼有些害怕的说:“是的,但我们不知道是什么,只知道我们靠近他就会受伤,不过那是以前了,现在他的身体我们能碰了。”xǐυmь.℃òm
“什么意思?”我觉得奇怪。
“以前我们见过他,但那时候他身体周围十米之内我们都靠近不了,现在我们却可以碰他了,并且还能困住他不让他跑。”
所以他身上有什么东西,在使用搬山诀的时候给破掉了。
“让我带他走,还是让我弄死你们之后再带他走。”
几只鬼面面相觑,不一会儿就突然尖叫起来,鬼叫声响得我耳朵极疼。
而那几只鬼的脸上也开始七窍流血,整个房间忽然也暗下来,所有的门窗开始不停的被什么东西拍打,而刚刚被我打开的门也忽然间关闭了。
我转头看了一眼,不由叹了一口气,难道他们看不出来我跟张开远是两个修道的吗?用吓唬凡夫俗子的办法吓唬我们两,这是死的时候把脑子忘在阳间了吧?
我掐了上清诀,然后将整个房间给封印起来了,几只鬼的尖叫声戛然而止,门也缓缓的打开了,外面幽然的月光洒了进来。
邵先生也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。
我想了想,想要去扶他直来,但他却吓得尖叫起来:“鬼,鬼啊!”
“邵先生,不是鬼,是我。”我看着他,“你还记得我吗?在阿达酒店我们见过面的。”
邵先生激动的抓住我的手说:“救我,有鬼!”
看来他已经神志不清了,而他身上有许多个伤口,像是被人放过血了。
我趁机将行气入体,探查他体内的情况,他的血还是跟以前一样,会与我的气融合,但却没有以前那样活跃了。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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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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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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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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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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