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望川就把魏净友和孟玄英,约到了星序院来。
魏净友自从被万望川下了禁令,说是他敢不请自来,就要和他翻脸之后,再也没敢踏进万府的门。
走进星序院的二门,就看到万望川一个人立在院子的亭子里,似乎在等他。
魏净友的心情也是有些复杂,有些生气还有一点点的高兴。
停在原地,等着万望川请他过去。
万望川把手里的鱼食全都撒进了鱼池里,转身就见魏净友正痴痴的望着自己。
朝着他招了招手,语气有些严肃,“如今还要我请人抬着轿子,把你请进来不成。”
魏净友瘪了瘪嘴。
心里一下子就不舒服了,这万望川还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,好不容易请自己来一回,他一点做主人的样子都没有。
有些赌气的,还是站在原地不动。
万望川摇了摇头,朝着他走过去。
“怎么了?”万望川拍了一下魏净友的头,他本就比魏净友虚长两岁,个子又要高上一截。
此刻就更像是大人在哄着孩子,不过他对魏净友,可没有对扶桑那样的耐心。
见魏净友扭扭捏捏的测过身,和自己耍着小性子。
万望川很严肃地说道:“你如今都几岁了,也不分场合地点地就和我耍性子,这要是被你爹听去了,免不得又是一顿板子伺候。”
“我几岁也比你小,而且谁和你耍性子了,你要是再去我爹面前告状,我可再也不和你来往了。”
魏净友很沉的冷哼一声。
万望川低头失笑,“你倒是还有理了,你自己好好想想,哪次不是你闯了大祸,自己不敢朝着你爹讲,哭着求着抱着我腿,让我陪你去你爹面前替你说情,不然你爹能十个板子就收手了?”
他也有些无奈,从小在宫外也就魏净友算得上,和他是最亲的兄弟了。
就连着万府的兄弟,见着他都是点头哈腰的,只有魏净友敢在他面前,肆意妄为。
从小他也就把魏净友,当做亲弟弟一样的疼,也不知道到底是魏家人把魏净友宠坏了。
还是魏净友打着他万望川的名号,在外胡作非为惯了,也就忘了需要收敛。
魏净友听了他的话,有些尴尬又有些委屈。
这万望川没有讨媳妇前,可是对他有应必求,现如今倒好了,不仅不让求了,连几句弯酸话都要呵斥自己一番了。
“总不过,就是你有了媳妇,就和我生疏了,多年的情谊就让你媳妇儿给搅和没了,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,把你迷得这么神魂颠倒的。”
两人是背对正院的,所以扶桑走过来的时候,心思也都在彼此的谈话间,就没有注意到身后扶桑站了过来。
扶桑是有事要让魏净友帮忙的,而且也知道魏净友在万望川心里的地位,自然是要走出来迎上一迎的。
只是听着这话,怎么就和小媳妇似的,酸得她牙疼。
对于魏净友讲她的话,她倒是没有放在心上。
万望川能有这么一个在意他的兄弟,她也是打从心底为他高兴的。
虽然很多事情,扶桑处理得都很老练,她也让人总是产生错觉,是一个很成熟稳重的人。
但是本性还是带着一点孩子气的,尤其是被万望川惯的,越发幼稚了。
放轻脚步,走到万望川的旁边,扯起他的胳膊。
扶桑失笑道:“将军,吃药的时辰到了。”
万望川和魏净友都被她吓了一跳。
尤其是魏净友,背着人讲人坏话,还被扶桑听去了,那就更是有些心虚。
往后连退了几步,指着扶桑说道:“你偷听我们讲话,是何居心?这可非君子所为。”
扶桑用手绢掩面爽朗笑道:“魏公子还真是气糊涂了,我一个小女子何来的君子之说。”
“好了,别再逗他了,待会儿逗哭了,还得找人出去给他买糖哄他,天寒地冻的就别再折腾小厮了。”
万望川也是笑得不行。
“魏公子要糖,我也要糖,他可比我还年长几岁。”扶桑接着逗趣。
魏净友脸被憋得通红,“你们夫妇就是专程请我来,一起来欺负我逗你们笑。”
扶桑见他真要生气了,也就不逗了,赶紧说道:“这是说的哪里的话,要逗趣那有专门的戏班子,找你来真有事。”
狐疑地看着万望川,瞧着他点了点头,魏净友的脸色才好了些。
人也见过了,笑也笑过了,扶桑就去小厨房安排做菜了。www.xiumb.com
万望川带着魏净友进了正厅,都是自己人也就没有那么多客气。
“你嫂嫂让我请你来,是想着让你多带孟家的三哥多出去走走,认识认识各个府里哥儿姐儿什么的。”
魏净友直摇头,“敢情,今日还不是你请我来的,还是我那个小嫂嫂……有事要求人,才请客登门的。”
“你是客吗?”万望川满脸嫌弃地盯着,坐没坐相的魏净友,“你要是客,敢在我府里这般作态?”
“有话你就好好说,不让你进府的是我,你嫂嫂还经常问起,怎的净友最近都不常来了。
你说说,就你刚才那般做派,那些个说辞,我敢让你来府里吗?先前她在大公主府晕倒的事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
现在有了身子,本就诸多事情都要格外的注意,你要是来府里几句话没说对,她又是个喜欢琢磨的人,万一忧思过度身子出了什么事。
我和你嫂嫂都不找你算账,你觉得万府其他人会不去你们府里问个明白?”
万望川训起魏净友,还真有几分长兄如父的威严。
魏净友平时再和他怎么闹,真到了万望川生气的时候,他也不敢多顶嘴,此刻更是慢慢地把身体做得笔直。
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。
万望川无奈地叹了口气,“净友啊,你年岁也不少了,肩上的胆子可不比我轻多少。你倒是还有个年幼的弟弟,可你自己心里也清楚,你那弟弟是指望不上的。
就算再怎么恨你爹爹当初休了你娘,也不要为了这事,就故意做出这些孩童的幼稚行为。”
从前他也不会这样说,只是得知了大夫人这段往事,万望川对很多事情,都有了新的感悟。
他身上的那股子戾气,也就淡了许多。
身不由己的何止是万府,继续家族的荣耀,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。
而魏净友显然是想要用叛逆来对抗,但是这又是能对抗得了的吗?
他能对抗他爹,他还能对抗皇权吗?
听了他的话,魏净友的神色也有些严肃,脸色还透出一点苍白。
“从前你不和我说这样的话,我还以为……”
魏净友的话没有说完,但是万望川也明白他想说的,他这是把希望寄托在万府身上,只要万府不倒,魏府就不会倒。
万望川是愿意帮帮他的,但是前提是他不能再如如今这般荒唐。
在院子里说的那些个话,也就是扶桑大度,若是平常的妇人家,听到他的那番话,肯定会对魏净友心生怨怼。
这他和魏净友的关系好不好,交往密不密切,怎的还能怪到扶桑身上。
“我知道你的想法,但是以后你莫要,在你嫂嫂面前说那样无礼的话了。她如今是皇上封的夫人,就你那一句话,你可知道被有心人听去了,要给她惹上多少事端。”
魏净友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。
心中也是自责起来,是不应该那样讲话的,可是话已经出口了,还被人听了去,他还能怎么办。
又听到万望川说道:“你若是能收敛你那性子,也不是不能常来我这里,你嫂嫂倒是挺喜欢你活泼的性子。但是前提是,你不能再胡闹,若是再胡闹,我可真就要和你,还有你们魏府断了联系。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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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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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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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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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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