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日有些清冷的屋子里,因为有扶桑的存在,万望川如今也能感觉到丝丝暖意,和淡淡的香甜。
坐在春凳上,手支在床上,头搭在手上。
万望川目光不移地,观察着睡着的扶桑。
看着看着,他就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向了她的脸上,轻轻地抚摸着。
一想到成亲总共也就只能休沐三天,他的心里就和小猫在挠似的,身体里的那股燥热又升了起来。
平日里万望川也是自制力极强的,怎么现在看到扶桑的小脸,脑子里就全是昨夜她的娇羞模样。
又见她实在困乏的厉害,万望川索性拿了本书,坐在了她旁边消磨消磨时间,不想扰了她休息。
扶桑这一觉倒是睡得挺安稳,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,天色已经有些微微黯淡。
侧过身就看见万望川也半靠在床上,手里正拿着书心不在焉地看着。
这倒是让扶桑来了兴趣,她趁着万望川没有发现她醒了,一把从他手里拿过书,“将军怎的今日爱上读书了?”
见万望川脸上通红。
扶桑心里想着,可能他是在读什么《西厢记》《牡丹亭》之类的禁书吧,不然看个正经书,怎么会是这般模样。
扶桑恣意地笑着看了看书的封皮《资治通鉴》,忽觉无趣。
“我还以为将军在看什么不得了的东西,原来是《资治通鉴》啊……”Χiυmъ.cοΜ
万望川侧身俯视着她,见她一脸失望,笑道:“那你认为我该读什么书?”
扶桑嘴角挂着笑娓娓道来,万望川倒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,就觉得现在的她分外的诱人。
如水晶般的眼眸里面带着几分慵懒,小巧挺立的鼻头上面有一点点汗珠,樱桃似的小嘴红嘟嘟的,下颚流畅而柔和的线条,还有脖颈上露出无瑕的肌肤……
万望川嗓子发紧得厉害,全身的血都朝着下身涌去,使他涨疼得厉害。
用手将挡在两人之间的书拿掉,万望川深情款款地盯着扶桑的眼睛,喃喃道:“扶桑,你休息好了吗?”
“万望川,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。”扶桑一眼就看出了他想要干什么,下意识地用手推了推他。
也太荒唐了,万望川的体力真就那么好吗?
现在她的腰和全身的骨头,都还觉着有些酸痛,怎么他又来了精神。
万望川知道她身子还在难受着,也怪他昨夜太没节制了。
虽然现在不会真的做什么,但是他还是决定逗逗她,将扶桑的手抓住,他猛地低下头咬上了她的唇。
扶桑的力气哪里是能和万望川比的,她就和那泥鳅似的在他的身上扭动着,但是自己怎么也摆脱不了在她唇齿间搅动的万望川。
趁着他喘息的时候,扶桑总算从唇齿间挤出几个字,“你再这样,晚上就去外间睡吧。”
万望川倒也没有急着起身,他发现逗扶桑把他自己逗得更难受,声音低沉嘶哑地说道:“你别乱动,让我抱一会儿就好。”
听到他的话,扶桑哪里还敢乱动,只能任由万望川把她抱进怀里。
彼此的呼吸慢慢由粗重变得平缓。
扶桑见他难受得以缓解,一时也觉得有些想笑。
忽而想到万望川昨夜的表现,扶桑问道:“今儿个,我好像只见到了一些粗使的婆子,和在外间伺候的二等婢子,怎的没有见到服侍你的大婢子。”
其实也不是扶桑多想,这世家大族就连同名门望族里,大多都是从小就会给公子哥们挑选一个贴身服侍的大婢子。
这个大婢子只要德行好,没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,也都会自然而然地成为通房的婢子。等着公子哥成了亲,通房的婢子大多也都会正式升为妾室。
扶桑总觉得这普遍存在的事不一定对,但是她也不能就因为自己不赞同,而就去委屈了万望川的通房婢子。
按照万望川对她的好,他自然是现在不会让人出来服侍她,而让扶桑心里膈应。
万望川体贴她的心情,扶桑自然也是要体谅万望川的为难。
倘若不给那通房婢子一个身份,就让人不明不白地在府中待着,到了年纪就要放出去,这样也是毁了别人的一生,也会影响万府的名声。
扶桑虽有诸多不愿,可即使她不愿意,这样不厚道的事她也是做不出来的。
她莫名的就有些心酸。
为什么同样的事情,从前发生在李津身上,她就没有那么难受呢?
从前她只是在意孟芷溪和李津对她的欺瞒,却从未在意过六皇子府有多少妾室。
而现如今一想到万望川以后也会纳上几房妾室,就心里一点也松快不了。
万望川见她问完之后,就自个儿陷入了沉思,渐渐的眉头也紧锁了起来。
忽而就觉得很心疼扶桑。
放开怀里的人,他拍了拍床铺让扶桑坐了起来。
万望川一脸严肃认真地看着她,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别瞎想。我没什么陪房的婢子,从小身边伺候的都是小厮,所以你也别强装着大度,说什么要给我找妾室什么的,以前不会有,以后也不会有。”
他是明白扶桑的,虽然她心中很多想法和大多数的女子都不一样,行事作风也比很多姑娘大胆,但是她始终还是个姑娘。
别说她只是个姑娘,想想自己先前因为离王和萧殊吃的醋,也觉得如果自己要纳几房妾室,扶桑的心里定然不会好受。
只是这世道,这天下对男人大多都是宽容的。
男人如果是妻妾成群,大多都会说这个男人能力强有本事,不然也养不起这么多人。说得最难听的,也不过就是风流成性。
但是对女子则一点也不宽容,如果一府的正室夫人不允许丈夫纳妾,那大多都会被添上一个善妒的名头。
所以有多少女子,其实明明很在意与他人共享自己的丈夫,为了自己和母家的名声,都只能对这样的事默许。
不是男子的错,也不是女子的错,更不是世人的错。
只是这个时代,这个世道就是如此。不会因为某一个人有所改变,更不会因为某一个人想改变就能改变。
万望川管不了别人的行事,更管不了别人的私事。
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是,在他和扶桑的这个小家里,尽量地去尊重扶桑,尽量地做到尽他所能地对她好。
扶桑有些诧异。
他的说辞倒是她一点都没意料到的。
不过扶桑也知道万府这样的家庭,子嗣对万望川有多重要,手里不由地抓紧被子。
“你不必太在意我怎么想,万府是你的责任,往后也是我的责任。”
帮扶桑把头发捋了捋,万望川安慰地笑道:“我的心意已决,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事。
咱们日后若是能生下两个大胖小子,那固然是最好的。可如果没有儿子,生两个姑娘也行。
万府这么大人丁也兴旺,何须担心未来会如何?这天如果真要塌下来,自然是有人去顶着的。”
听到这样的话,扶桑更觉得日后要对他好了。
她也顾不得害羞不害羞的事,将头埋进了万望川的怀里。
不知道未来到底会如何,扶桑甚至不知道这一世她会怎么终了。
助力李离的路很难走,也会有很多伤亡,但是这一路有万望川陪着,想来也不会太过辛苦和寂寥。
扶桑很有感触,语气有些呜咽,“对不起,把你卷入那些不必要的事态之中。”
万望川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。
其实即使没有扶桑,没有李离。以他们万家的势力,未来都会不可避免的牵扯到那些事中,只是看牵扯的深浅问题。
没有哪个世家真正的能够兴盛过五代,万望川心中明白这个道理,就算这一次躲过了,那下一次呢?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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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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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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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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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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