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不清楚杜芝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,这作为当家祖母,不应该对儿孙都有个好前程,而更敢高兴吗?
紧紧地盯着杜芝,扶桑的眼神有些骇人。
她在心里想着,杜芝和李津一样都是天堂有路非不走,地狱无门硬是闯进来。
原来扶桑还顾念着几分亲缘关系,对杜芝只是言语上有些顶撞,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。
可是现在杜芝不仅不收敛,还硬是要往扶桑的身上撞,那也就别怪她想着法子把杜芝也拉进来。
在场的人,大多都是没有见过扶桑发火的,听完她的话顿时都是脸色煞白。
都在内心腹诽着,看来这先前席间杜芝讲的那些话,还真的不是空穴来风啊。
九姑娘也的确是太过乖张了一些,当着诸多长辈的面,也敢让当家祖母下不来台。
有人轻咳一声,“九姑娘,这样大逆不道的话,你也敢当着大家的面讲出来?”
“是吗?”扶桑轻笑,望着那位开口的族亲,和颜悦色地问道:“那伯伯觉得,我祖母当着大家的面诋毁我的名声,就是理所应当了?”
那人的脸色霎时就红白相间,好不难看。
不论亲疏远近,其实扶桑都是别人敬她一尺,她就能敬别人一丈。
但是若是谁不给她留几分颜面,那她也绝对是睚眦必报的性子。
扶桑笑道:“我祖母说出些没有由头的话时,先别提谁出来帮我这个小儿说两句好话了,可曾有人出来阻拦一番?”
“你们不过就是见我爹喝多了,有几分糊涂,就在他的耳边扇阴风点鬼火。”指了指孟冬,她很不屑地说道:“祖母今日闹这一出,大家心知肚明你是为了什么。不过扶桑也说句不好听的,即使没有万将军府,我在祖母面前失礼也不是这一回了。
祖母若是觉得,能通过我爹在我身上找回面子,你就继续试试。”
扶桑冷眼扫了一眼周围,无限鄙夷。
“孟扶桑,你现在真是好大的胆子!”杜芝气得在原地跺着脚,怒不可遏地瞪着她。
朝着众人福身行礼,“今日扶桑累了,就不陪各位长辈了。”
说着,她就出了正厅的门,留下一室的喧闹。
她的行径的确很莽撞,也有些冲动。
但是不管如何,她如今是已经和万府定了亲了,如果扶桑不拿出气势,不仅是丢了自己的脸,那些话传出去也会让万望川丢人。
别人会议论,孟府根本就不在意万将军府,连着未过门的妻子,都要在府中被人欺负。
最让扶桑后怕的是,今日这样的情形,竟也有人拿着她的名声做文章。
如果不震慑一下他们的威风,这日后别人还没议论她的事,自己的族亲倒是讲得热火朝天的。
躺在从前和孟玄月一起睡觉的床上,扶桑也是有些心酸。
从前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,也可以抱抱孟玄月。而从今往后,这间屋子就只剩下她一个人,再也没有拍着她头,对着她一脸宠溺的孟玄月了。
长夜漫漫,京都城这么大,睡不着觉的岂止是扶桑。
六皇子府里也是灯火通明。
孟芷溪战战兢兢地站在李津的面前,腿脚早就开始发酸了,可是她却不敢说一句话。
一脸冷气的李津坐在椅子里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只是目光幽幽地盯着地上的青石板。
过了许久,李津总算开了口,“今日你九妹和李承璟过来,说是要让我一起参与工事,这件事你怎么看?”
“六皇子可要当心里面有诈啊。”孟芷溪张口道:“我那九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。”
李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孟芷溪,抬起一边嘴角,“我当然知道里面可能大有文章,可是如今你也知道这六皇子府是个什么实力,那工事的利润又实在太高……”
“即使知道他们可能要做局,我也想去参上一脚。”李津拉起孟芷溪的手,把她扯到了自己的面前,“这要参与就得要拿出一笔不小的本银,可是现在我们现在手里的现银也不多了,你帮我想想办法。”
听到他的话,孟芷溪的小脸就僵住了。
这就是要让她回孟府去找人拿银子,可是祖母那个态度……
孟芷溪有些犹豫不决,不是她不想帮李津,实在是再回孟家早已没了往日那些情分。
“怎么,现在我让你做这点事你都不肯了吗?”李津甩开孟芷溪的手,“你若是觉得为难,那我再去找个家底子雄厚的妾室,这样也能解决燃眉之急。”
孟芷溪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津。
她是真没有想到,李津竟会这样威胁她,明明曾经以为只要嫁给李津,那她就可以过上好的生活。
而现如今面对阴晴不定的李津,孟芷溪则是日日夜夜心神不宁,提心吊胆地担心这儿,担心那儿。
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?这府中没有妾室,皇子府资历老一点的嬷嬷都能够给她脸色看,如果真如李津说的那样,再找个有钱的妾室进来,孟芷溪都能预见自己将来会是怎么样的日子。
她很不甘心,但是一步错步步错,从遇见李津的那一刻起,她就已经错了。
现在除了继续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,她早就没了退路。
孟芷溪的心里生出一丝的想法,如果她自己不是在杜芝身边长大就好了,如果她是孟扶桑的亲姐姐就好了。
人就很奇怪,越是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,就会越嫉妒那个她想成为的人。
“你这样不讲话,是默许了吗?”李津很不悦地瞥着孟芷溪。
孟芷溪很不自在地看着李津,低声道:“我也没说不帮皇子,只是这事还得好好从长计议。总得找个由头先回趟府,然后先探探我祖母的口风。
皇子也知道,我们孟府除了四房,所有的银子都在祖母的手里。这四姑娘出嫁,本来就惹得祖母生气得很,不能在这个时候就直接去要了银子。”
李津听完神色也稍微松懈下来。Χiυmъ.cοΜ
既然孟芷溪答应回府去拆借,那杜芝怎么也会拿出来一些。
那他就有了一些底气,就算孟府不能立即就拿出了银子,但是不管怎么说杜芝还是很疼孟芷溪的,最终还是会给的。
这样他就可以差人先去告诉李承璟,他答应入伙。
拖着孟府的银子下水,就算李承璟他们想要做些什么,也得考虑考虑这事的影响。
李津把自己的手伸到孟芷溪的面前,脸上喜色难抑,“我就是喜欢你这懂事识大体的样子。放心吧,只要我们赚着了银子,就有了投靠别人的本钱,以后的日子都会好的,我也会好好待你。”
有时候人就是那么傻,明明知道李津这是骗自己的,孟芷溪也哄骗着自己,李津对自己还是有几分真情实感的。
“好,芷溪知道了。”孟芷溪有些呜咽。
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。
孟芷溪早就把自己的命运和李津的命运绑在了一起,一荣俱荣一损俱损。
孟家即使从前对她再好,其实早就不再是她的家了,她也回不去了。
与其让李津为难,还不如随了他的意。
而且孟芷溪如果不回去要银子的话,那些银子最后是完全不可能落到她的头上的。
孟扶桑他们现在越来越好,这也是孟芷溪不能接受的,她不能看着最后这些银子都被四房的人算计去了。
还有现在大房也是跟着四房屁股后头转,反而他们二房却成了孤木难支。
一向傲气的孟芷溪,又怎么能忍受自己处处落于他人之下。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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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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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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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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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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