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该轮到扶桑尴尬了,万望川当时和她说起这事后,她只是口头答应了,并没有和府中的任何人讲。
谁能想到万望川不仅会找孟仲阳喝酒,还把事情告知了孟仲阳。
宋夫人又惊又喜,不舍的情绪又多了几分,“这事我们倒是不知道,只是小九还小,万将军怎会这么着急。”
“还不知道我们九姑娘才气过人,让万将军不放心罢了。”万夫人打趣道:“这九姑娘一日不入府,望川怕是每日当差都不顺心。”
扶桑哪里听不出这是大伯母要拿她打趣,赶紧说道:“大伯母说四姐就说四姐,怎的又扯到我的身上了。”
“好好,今日先说你四姐的事,等你四姐出了府,大伯母再来和你阿娘说你的事。”万夫人收起笑脸,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。
而后话题又扯回了孟玄月的身上。
“也不知道老祖宗的这个当家祖母是怎么当的。”万夫人看着两口装着绸缎和银子的箱子,有些抱打不平。
“这四姑娘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,那魏家的家底也是极丰厚的,老祖宗还真就听了二房的话,给了三百两银子,和这些过时的布料子。
还要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夫家再富有和娘家都没有关系,她指望不上以后四姑娘会帮衬母家。”
这些日子的争吵,扶桑他们都是知道的,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。
知道杜芝的偏心,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偏心。
扶桑笑道:“大伯母不也向来知道祖母的为人吗,何须这般置气?祖母这样也好,日后若是孟府有个困难的时候,她也不好开口找四姐,这样也不会让四姐在母家和魏家之间为难。”
抓起孟玄月的手,扶桑又说道:“以后姐姐只需要和魏公子好好的过日子,就算孟府有什么事,也不要朝着魏公子开口,别叫人看轻了姐姐。”
扶桑他们为孟玄月准备的添箱,是不准备过明面的。但是前些日子李承璟,万望川都以各种理由给孟玄月添置了不少东西和银子,这些都是从明面上过的。
虽然和魏家的财产比算不上什么,但是他们的举动也算给孟玄月抬高了不少身份。
商贾和大臣,勋贵,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圈子,就算魏家有庆国公的关系,那也是暗地里的,不能被人摆在明面上的。
而现在有了孟玄月这根线,魏家也算是搭上了万将军府和六亲王府,这些都是不怕被人议论的。
所以只要魏家不昏头,也不可能会太为难孟玄月。
想到这个,扶桑就不由地想起了万望川,他做事真的都还是尽量的不让扶桑为难。
知道扶桑担心孟玄月,万望川就尽量的维护着孟玄月的面子,哪怕这样会让人说他们万府操之过急。
这她还没嫁入万府,万望川就这么上杆子的帮着孟家四房,有几分自降身份的意思。
在这样一个时代里,谁还不好个面子,面子比天大。
而万望川却全然不在意,甚至还朝着孟冬说了,他要来作为娘家人,为孟玄月送亲。
这份情谊是谁都没有给过扶桑的。
时间过得很快,尤其是两天的时间,那就是短暂。
孟府上下都挂上了大红灯笼,贴上了喜庆的对联,府中的人大多都挂着喜悦的笑脸。
而和其他人比起来,在孟玄月出府的前夜,扶桑则是一夜未眠。
天未见亮,孟玄月已坐在梳妆台前。
大红的霓凰云间婚服,锦绣良缘翘头鞋,花丝璎珞长命锁,邀花百鸟金冠……
前世,扶桑并未见到孟玄月出嫁的模样,也未见过她离世的模样,这一刻看着眼前待嫁的新娘,扶桑心里很是安慰。
不管他们结局如何,这一世也改变了许多。
“小九,你来帮四姐梳头好不好?”
孟玄月有些期待的看着扶桑,她很感谢这个比自己小上许多的妹妹。如果不是扶桑的帮忙,或许自己的人生会是另一番光景,可以预见的凄苦。
扶桑摇了摇头,“还是让阿娘给姐姐梳头吧。”
知道孟玄月这是在表达着对她的感谢,但是扶桑也不敢答应。
从前扶桑就是无福的人,而帮人梳头这种事,还是要找个有福的人才行。
在阿娘帮着孟玄月梳头时,扶桑轻轻的靠着孟玄月,声音有些软糯,“四姐真好……小九希望……四姐以后和四姐夫能够和睦幸福。”
最简单的话语,却是扶桑现在最真诚的祝福。
扶桑的话出口,母女三人的眼眶都有些泛红,好在没过一会儿,就有人来通报魏衍之来接亲了。
孟玄月和家里人一一握过手后,就被人盖上了红盖头,然后就依依不舍的出了府。
扶桑跟在她的身后,即使看不见她的表情,也知道她现在有多不舍。
兄妹四人,孟玄月在外人面前是最没有存在感的,可是也是扶桑他们最为担心的。
再多的担心,今日之后也只能收起来。
走出府门。
“扶桑。”万望川朝着扶桑挤了挤眼睛,开心地笑着:“今日是你四姐出嫁的好日子,你可别哭。”
沈皓泽跟在迎亲的队伍里,见着万望川在扶桑的身边转悠着,还抬起衣袖帮扶桑擦了擦眼泪,是越看越生气。
他不知道待会儿在魏家的宅子里,离王爷看到万望川和扶桑这般亲密,该是什么样的心情。
新娘上了花轿之后,很快迎亲的队伍就朝着魏家走去了。
沈皓泽一直回头偷偷的看看扶桑,那万望川就和跟屁虫似的,混在孟家的女眷队伍里,一点也不害臊地跟在扶桑身边。
扶桑也注意到了从前方投来的目光,见到沈皓泽一脸气愤地看着自己时,扶桑狠狠地朝他翻了个白眼。
上次沈皓泽说的话,扶桑还没气过呢,怎么会给沈皓泽好脸色。
孟府到魏家也没有多远,但是因为是成亲这样的喜事,迎亲和送亲的队伍,也特意绕了一些路。
不管路长路远,孟玄月的腿终究还是迈进了魏府的大门。
平日里最不在意规矩的扶桑,这次也是很守规矩的,只把孟玄月送到了新房的门口,就停下了脚步。
没有再多说什么,只是抓着孟玄月的手紧紧的握着,然后就让婢子把孟玄月送了进去。
扶桑作为女家的代表,也是破天荒地被安排到了前院一起参加宴席,这也得亏了杜芝和汤夫人找了各种借口,不来参加婚宴。
到了席桌时,扶桑就觉得沈皓泽肯定是要为难她,刻意把她的座位安排在了李离他们的旁边。
在见到李离时,扶桑感觉到万望川的脚步停顿了一下,然后才又迈开步子朝着李离他们走去了。
扶桑也跟在万望川的身后,“扶桑见过离王爷和魏家各位长辈。”
没等李离开口,倒是沈皓泽的爹沈晋南先开了口,“几年未见,九姑娘如今都这么高了。”
“扶桑见过沈伯伯。”若是从前,扶桑肯定会说上些吉利话,可是现如今她不想再沾染是非,就中规中矩地行了礼。
“怎的,九姑娘不似小时候那般活泼了?”沈晋南伸出手拍在她的肩头,有几分责怪的意味,“你沈伯母可是天天都在伯伯面前念你呢。”
扶桑有些尴尬地抬起头,余光瞥见李离有些失落的样子。wWW.ΧìǔΜЬ.CǒΜ
她又朝着沈晋南回道:“前些年,是扶桑年幼不懂事,在沈伯伯面前有诸多失礼,还请伯伯莫怪。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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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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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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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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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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