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宫的事虽然牵扯前朝,但是前朝却不好直接插手后宫,这是天子的禁忌。
她又怕万望川多想她的意图,去擅作主张地做些什么。扶桑忍不住交代一句,“将军切莫在萧贵妃的事情上插手。”wWW.ΧìǔΜЬ.CǒΜ
停顿了片刻,扶桑又问道:“大公主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?”
万望川刚才还在为了帮不上忙而困扰,此刻听她提到这个,瞬间眼里就冒出了一丝光。
“要不到时,我让祖母带着你一起去大公主府?”万望川抿嘴笑着:“上次不是说还要谢谢大公主的吗?”
看着他,扶桑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。
这平日里如果和万家祖母同去,还没有什么特定的意思,这大公主的生辰,如果她跟着万家祖母同去,那里面的意味就可是有很多了。
简而言之,万望川这是在对她耍着小心眼呢。
不过她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,万望川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她,又何须在她的面前,用上这些心思。
在心中细细琢磨了一番,扶桑觉得万望川的提议也不错。
大公主生辰那日,能去拜贺的都是身份尊贵的女眷,她如果冒冒失失的过去,肯定是不太合适的,而且也会让大公主为了接待不接待她而为难。
而太后上次差了大公主来送东西给自己,大概的意思还是要让她走大公主这条路子。
萧贵妃一旦起势,其实对太后也是一种不小的威胁。
强势的萧贵妃,可不像万皇后那般温和,而万家和大公主府,又走得很近。
所以太后多半是再三思考之后,才把大公主这个人,摆到了扶桑的面前。
毕竟现在的这些公主里,也只有大公主和皇上是一同长大的,皇上对她的情谊可比那些个不亲近的皇子,还要亲上一些。
现在想来,看似每步棋都是自己在走,其实一直都是被人牵着鼻子在走。
再一想到李离的任性胡闹,扶桑脑袋的疼又更加重了一些,疼得眉头紧锁。
“扶桑,你可是不舒服?”万望川见她一脸痛苦的表情,心里很是担心,语气也很是急切。
每当陷入深思,扶桑就会自动过滤掉周边的人和事,竟然忘了还在万望川的马车上。
兴许是用脑太多,这一两年扶桑的头疼已经成了顽疾,孟玄英也偷偷地给她带回了一些药,可是怎么吃都没有太大的成效。
扶桑自己也是懂些医理的,这再好的汤药喝到她的肚子里,除非是她什么事也不想,才有可能根治。
而扶桑怎么可能不想呢,事情的细枝末节太多,她又怎么能停止思考呢?
“没事,大概是吹了点凉风,有些头疼罢了。”扶桑朝着万望川笑着。
“将军帮我和万老夫人讲讲吧,大公主的生辰,麻烦她老人家带着我一起去一趟。”她赶紧转移了话题,并不想在头疼脑热这件事上,浪费太多的口舌。
“真没事?”万望川还是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。
扶桑点点头,“不碍事的,回府喝点驱寒的姜汤就好了。”
“那好吧,如果严重了一定要去找大夫看看。”万望川始终有点不放心,虽然她现在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疼痛,但是额头的汗却拆穿了她的伪装。
又想了想,扶桑又说道:“萧贵妃的事,不用将军插手。可将军得帮我花些心思,盯盯六皇子的动向。”
对于李津,她还是无法安心。
万望川问道:“你是有什么担心吗?”
半眯起眼,扶桑的眼睛聚焦在马车的车帘子上,“我怀疑六皇子还没死心。”
“可……”万望川想说,六皇子现在绝无争夺太子的机会了,但是见扶桑好像有自己的想法,他就没有再说下去了,不想自己显得那么蠢笨。
见他吞吞吐吐,扶桑就解释道:“六皇子自己是没什么希望了,可是因为上次的事,肯定是记恨上了离王。
现在表面的阿谀奉承,不过就是想要离王对他有所懈怠。我怕六皇子会私下去投靠其他人。
我们的六皇子的心思,可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。就怕早就在计划,要怎么在关键时候,把离王给拉下马。”
万望川诧异。
扶桑又笑道:“就算先前离王是不小心说漏了嘴,六皇子也不该让我二姐回府闹。可是她就是纵容着或者说是,他就是乐得见到二姐回府闹。
如果不是我那日在府中阻拦,这么小小的一件事,可能都要捅到皇上面前去了。
世子在运河上赚银子这事,虽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,皇上也不可能全然不知。但是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可是事情闹到了明面上,虽然不能对六亲王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,但是终归是要让皇上心里不舒服的。
六皇子可是很会玩弄人心啊。东宫之位迟迟悬而未决,谁能让皇上更放心,谁的胜率就大一些。”
扶桑说得很直白,也没有一丝要隐瞒的意思。
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。
不管她的万望川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。可这些事,她也不会有所隐瞒。
大家都是同一艘船上的人,牵一发而动全身,不能因为消息的偏差,而使大家彼此猜忌。
她知道,万望川一直想问这事,所以她也就说了。
“好,我知道了。六皇子那边我会找人盯着的。”万望川的神情也变得有些严肃,他是有些没有预料到,她和李离置气,竟是因为这样的事。
他还以为是……
万望川的心里很是高兴,不管离王心里怎么想,但是扶桑看起来,真的就只是一直在从全局考虑。
她和李离生气,也是因为李离做了不该做的事。
万望川这些年,见过不少姑娘,可是能像扶桑这样心思坦荡,做事也一点不扭捏。
世上有才情的女子多得去了,但是像扶桑这样的的确是少见。
她的落落大方,倒是显得他们这些男子,有些扭扭捏捏了。
马车很快就到了孟府的正门。
烂醉如泥的孟仲阳,被孟府的小厮从马背上扛了下来。
万望川先跃下马车,然后伸出手把扶桑接了下来。
有些醉眼惺忪地看着她,用手揉了揉她的头,语气有些宠溺,“那我过两日再来看你。”
扶桑看了眼从府中迎出来的万夫人,瞬间红了脸,有些嗔怪地说道:“将军日后若再是这样,我就再也不和你出府了。”
“大伯母来得不是时候。”万夫人用手绢掩着面,明目张胆地笑着:“早知道是望川送九姑娘回来,我就晚点再出来。”
万望川没想到万夫人会出来,平时在平辈面前和扶桑打趣惯了,就忍不住要逗逗她。
听到万夫人的笑声,这才回头看了一眼,顿时他的一张脸也是红了一片。
清咳两声,他小声地在扶桑面前嘟囔了一句,“我不知道大伯母会出来,下次注意。”
“叫你乱讲。”扶桑朝着他狠狠瞪了一眼,用手狠狠地拍在他的胳膊上。
这哪里是觉得自己言行失礼,明明就是说下次依旧会如此,只是会回避长辈罢了。
“好了,不和你闹了。”万望川还是继续用手揉着她的头,脸上全是笑意,“记得回去喝点汤药,头疼可是休息不好的。”
“大伯母,我先走了。”朝着万夫人作别,万望川就跃上了马,快速地消失在了夜色里。
看着那辆被他甩在身后的马车,扶桑心里想着,还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啊。
“大伯母,怎么这么晚还没歇下?”扶桑转过身,走上了台阶。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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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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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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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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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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