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都少喝点吧。”扶桑扶着有些微微胀疼的头,在旁边小声地嘟囔了一声。Χiυmъ.cοΜ
众人呆住看了她一眼,然后收起目光又继续推杯换盏,显然没人想要理会她。
尤其是李离和万望川两人,就似今日必须在喝酒这个事情上,争下个输赢。
扶桑戳了戳李承璟的胳膊。
他的身子就朝着扶桑的方向倾倒一些,脸上带着微红,眼神有几分醉意的微醺,“怎么了?”
“我想问问二姐的事。”她也靠近他一些,压低了声音说道。
关于孟芷溪的事,其实扶桑一直没有想通,照着李承璟他们谨慎的性子,就算喝得酩酊大醉,也不可能说话说漏嘴的。
当然,更不可能当着李津的面,说什么不该说的。
“九表妹是你喝多了,还是我醉了?”李承璟用手捏了捏她的脸,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她,“你确定要在这儿说?”
李承璟说话时,因为酒意而没能压制住音量,瞬间席间的所有人的目光,就很好奇地聚焦到他们两人身上。
尴尬的咳嗽两声,扶桑用手拧在了李承璟的腰间,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,“你能小声点吗?”
“有什么事?”酒杯被李离举在半空中,他漫不经心地盯着上面的图案。
这一晚上,李离都在等待扶桑开口,可无奈万望川不开口,他也不能输给一个万望川。
现在看扶桑面露难色,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。
扶桑的视线在几个人的脸上,来回的切换着,沉默了一会儿坐直身体,“回王爷,我就是问问世子,关于二姐的事。”
“孟芷溪啊……她能有……”孟仲阳的脑袋猛地扎在了桌子上,随即而来就是一阵鼾声。
扶桑忍不住低头笑了一声,孟仲阳这也不知道是醉地有多厉害。不过旁人喝一杯,他就得喝两三杯,还得小心地伺候着,能憋到现在才倒,也算是很不错了。
片刻之后,被孟仲阳吸引的视线,又回到了扶桑的身上。
“你二姐能有什么事?”李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以为然。
倒是万望川有些着急地问道:“可是你二姐为难你了?”
扶桑摇摇头,看来刚才李离的话,万望川也是一直想问,只是还没有找到询问的时机。
见扶桑摇头,又见李离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,万望川的心里就有些难受。
这是他们有什么事瞒着他吗?
先前万望川还有些高兴的心情,此刻也都变成了烦闷。
难道还有什么事是扶桑不能告诉他的吗?
万望川现在心里很不舒服,可是有李离在,他又不能直接开口问。
于是他只能自顾自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一时间桌上的人都保持着沉默,谁也没有先开口,谁也不愿意先开口。
长叹一口气。
“我就是想问问,为何世子要给我四姐出嫁添箱,又为何偏偏要告知了六皇子。”扶桑语速很快,快到差点就要听不清楚了。
心中有疑惑,她又不能单独找机会去问清楚,反正万望川也知道他们要干什么,与其瞒着让他猜疑,还不如明明白白地说出来。
“那日喝多了,随口说的。”李承璟想要把事情敷衍过去,他可不会说这是李离为了见扶桑想出来的馊主意。
不过李承璟也觉得,自己的十一叔这事办得实在是……一点章法都不讲。
他就为了单独能见上扶桑一面,甚至都使出了这样的激将法,明明知道扶桑知道了会怀疑,还是做了。
可是估计十一叔也没有想到,这小扶桑就是这么沉得住气,孟芷溪回了孟府大闹一通,都没有引得扶桑出得了府。
今日也是,哪里是什么碰巧来了这儿啊。
明明就是,十一叔安插了人手在孟府周围,得知了扶桑出了府,他拉着自己非要硬生生来个巧遇。
到了酒楼,也不嫌失了身份,非要在孟仲阳的酒桌上,来个不请自来。
说出去谁会信啊,堂堂的离王爷为了一个姑娘,居然也成了混吃混喝的白赖户。
李承璟在心中暗自腹诽着。
扶桑没有着急开口,而是细细地观察着李承璟的神态,这眼神里一会儿是嫌弃,一会儿是感慨,所以他们肯定是有事瞒着自己的。
“世子觉得,我会信了你的说辞吗?”她把脸凑近李承璟,一脸狐疑地看着。
微愣片刻,李承璟又细细琢磨了一下。
他不能当着外人的面,把李离的心思讲出来,但是明显这小扶桑今日也是想要讨个明确的说法。
依着她的性子,这事情肯定是要刨根问底的,如果自己不讲出个所以然,恐怕她就要起疑心了。
再想想从前,她背着大家做的那些事。
李承璟瞬间觉得,宁愿得罪十一叔,也别得罪了这个九表妹,就连自己的爹都说,九姑娘的心思深不可测。
“世子可是有什么事,是我不能知道的吗?”扶桑见他想要蒙混过去,胸中也是有些怒气。
她也不是事事都要知道为什么,平日里她也并不是咄咄逼人。
但是不仅事关孟玄月,还牵扯到李津,这样的事就不能马虎,万一中间一个小小的环节出了错,很有可能就会为他日埋下祸端。
她的担忧并不是全然没有道理,这件事也的确在后来,引起了不小的麻烦。
片刻之前还是温柔模样的扶桑,瞬间眼神就变得十分阴戾,周身更是透着不可靠近的寒气。
别说是万望川,就连和她相处多年的李离和李承璟,都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。
从前大家都觉得她的一双眸子生得极为干净透亮,而就是这样纯净的眸子,就如同一张纯白的白纸,可以把想要表达的情绪,都表达得淋漓尽致。
剥去柔和,她的眼底只有寒气。
除了孟仲阳,其他人的酒意瞬间清醒,连歪歪斜斜的身子,都不由得坐直了一些。
看到李离有些心虚的低了一下头。
扶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难道是李离是为了见她,故意而为?
“你们怎么这般糊涂?”扔下几个字,扶桑站起了身,“酒也喝得差不多了,散了吧。”
李承璟赶紧也把屁股抬了起来,“大表哥醉了,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?”
瞟了他一眼,扶桑还是很气闷。
如果李离他们是对李津有什么打算,才故意这样做的,她都还能好受一些。
而从现在李承璟小心翼翼的模样,她就肯定这事就是他们任性干的。
事关夺嫡,怎么可以这样子做事呢?
她每天活得谨慎小心,每日都在计划下一步棋子该落在哪里,可是他们全然不把这事当做正事。
这样的态度是扶桑不能容忍的。
他们如果日后还是这般态度,就算她的脑子再好使,也有可能补不上漏洞。
他们的每一步不说都要全压对,但是致命的错误是万万不可犯的。
没有理会李承璟,她回头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万望川扯出笑,“将军今日可是坐的马车来的?”
万望川也是被她先前的气势吓到了,这时见她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,两步上前站在她的身后,“走吧,我送你和大哥回府。”
招手叫来了随从把孟仲阳扛上,万望川回头笑着和李承璟和李离做了别,就跟上了扶桑,一起出了万春楼。
比起李离的失落,万望川看着自家马车上的扶桑,心情倒是很不错。
毕竟,这次她还是选了他,没有跟着李承璟他们走。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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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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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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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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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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