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孟芷溪替自己解围,虽然还是有些许的尴尬,李津还是接过她的话说了下去。
李津内心还是有些感慨的,孟芷溪还是那么的温柔体贴,可如今再和九姑娘比,总觉得就少了一些什么。
就在说这话时,他的眼神,还是不由自主的飘到了,孟扶桑的身上。
不知为何,李津总觉得,九姑娘似乎对自己有深的敌意,可明明今日,他们才是第一次见。
难道,九姑娘是觉得自己伤害了她二姐?
扶桑注意到了,中堂里随着孟芷溪的到来,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。
杜芝和汤夫人,盯着孟芷溪,一句话也没说,但是脸上的不悦,已经说明了很多的问题;而万夫人则是摆出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架势,眼睛瞟着杜芝和汤夫人;而他们四房的人,包括扶桑,都是有些不太明白,今天这是要闹哪出?
李离则是悠闲的,坐回了刚才坐过的那把椅子上,端起茶杯抿了一口:“孟家二姑娘,这些日子委屈你了。”
孟芷溪本是低下的头,听到李离的话,然后抬起来,先是感激地看了看李离,然后就把目光小心地挪向了站在李离身边的李津,委屈得不行。
李离继续说道:“本王今日专程陪着六皇子过来,就是要来给二姑娘赔不是的!”
他用折扇戳了戳李津的身子,然后严厉地说道:”你自己干了这些荒唐事,怎么能让二姑娘一个人受苦呢?还不快给二姑娘道歉赔礼!“
李津不知道自己的十一叔到底是要干嘛,但是瞧着杜芝和汤夫人要杀人的眼神,他还是赶紧说道:“一切都是李津的错,还请二姑娘莫要伤心。”
一句轻飘飘的道歉,似乎就要把所有的事都想带过。wWW.ΧìǔΜЬ.CǒΜ
孟芷溪本来还以为六皇子今日登门,是想提亲来的,但是听这话,像是有几分抵赖的意思。
她泪眼婆娑地望着李津,什么话也说不出口。
孟芷溪现在可是恨透了孟扶桑。
如果不是孟扶桑,她和六皇子的事,又怎么会传出去,六皇子又怎么会突然要来和自己断了关系。
杜芝原本是不满意六皇子的,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出了,孟芷溪的名声也算是毁了。
生怕别人说起这件事,杜芝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府门了。
她都能想象,那些个妇人嘴里,现在该是如何诋毁孟芷溪的。
可如今听着六皇子这意思,杜芝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妙啊,为此甚感震怒。
难道一句简简单单的道歉,就能把这事翻过去了?
到现在,皇上都还未答应赐婚,难道是因为六皇子把人糟蹋完了,就不想认账了?
这都是什么世道啊?难道皇家的人做错事,就不需要负责了吗?
如果是从前,杜芝巴不得孟芷溪和六皇子扯上什么关系,可如今孟芷溪还能嫁入别家吗?
当然有离王在,杜芝即使现在再怎么想上去,撕了六皇子的那张祸害人的脸,还是稳了稳心神,睁大眼睛问道:“离王今日特意带了六皇子登门,应该不仅仅是为了道个歉这么简单吧!”
杜芝还是想要帮孟芷溪,要个说法!
李离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杜芝,然后有些不理解地问道:“那孟老夫人觉着,还有什么事比让受了委屈的二小姐顺心,还要重要的吗?”
中堂内,噤若寒蝉。
似乎事情传开后,府中的人除了责罚和谩骂,从来就没有人关心过孟芷溪,
没人问过孟芷溪,倒是心中是否后悔;
更是没有人问过孟芷溪,以后要作何打算?
他们关心的,从来都只是名声、前途!
明明知道李离不是帮着自己说话,孟芷溪还是有些心生酸楚。
扶桑抽出自己的手帕,悄悄地递给了孟芷溪。
虽然扶桑今生做事,可以不择手段,也可以心狠手辣。
但是孟芷溪毕竟还是自己的二姐,虽无姐妹情谊,亦有血缘至亲。
扶桑还不至于,在孟芷溪本就失意的时候,还要过去踩上两脚。
之前扶桑还认为,孟芷溪只是想要坐到那世人艳羡的宝座,无论是皇帝是谁,其实都可以。
可是刚才孟芷溪看李津的眼神,里面的嗔痴怨念……
或许孟芷溪,是爱李津的吧!
只是孟芷溪用错了方法,又或者是跟在杜芝身边,她也只能学会杜芝得教的那些东西。
扶桑原本也只是想着,这一世就早早了断了李津的春秋大梦。
她扯了扯孟芷溪的衣袖,然后小声问道:“二姐可是真的喜欢六皇子?”
孟芷溪眼泪汪汪的,侧头看着比她矮不了多少的孟扶桑,有些不耐烦地回道:“我若不喜他,为何要做这些事?“
擦了擦眼泪,孟芷溪有些紧张又谨慎地问道:“孟扶桑,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?”
孟扶桑朝着孟芷溪邪魅一笑:“看来二姐如今是恨透了我,不过事情既是二姐自己做的,又怨得了谁呢?”
少女的眼睛,宛若星辰,闪耀而透明。
孟芷溪看着孟扶桑,那双如星星般的眼睛。
她第一次有些羡慕,孟扶桑这个山野里长大的小孩,从小就能活得那么率真。
而孟芷溪,从小就跟着杜芝和她娘,学着怎么去看别人脸色,学着去讨好别人。
孟扶桑真诚而又坦荡地站在孟芷溪的面前,让孟芷溪突然有些不敢再去看。
扶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然后跨了两步站到了孟芷溪的身前:“六皇子,难道就没有什么其他要对我二姐说的,或者是对我们孟家,有何交代吗?”
在场的人,除了身份贵重的皇室,还有长辈,孟扶桑的突然开口,很显然是失礼的。
这里不仅没有她说话的份,连着行礼都该站在最末端。
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指责她的失礼,毕竟这话是孟家每个人都想问的,而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的。
李津看着孟扶桑毫不畏惧地盯着自己,他自己的内心反而有些惶恐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不是我不想对你二姐负责,可我父皇……到现在都还没有同意赐婚,我又能说些什么,总不能空口就开了白票。”
李津又看了看孟芷溪,有些惆怅地说道:”若是二姑娘遇到了更好的人家,就……嫁了吧!“
李津的话一出,扶桑就感觉身后有一阵风,从内到外狂卷而出。
她回头,看见孟芷溪跑出了中堂。
“六皇子,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!“扶桑笑着,笑得愈加阴冷:”没想到,六皇子还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小人。“
”不是我想抵赖,是我父皇……没有要赐婚的意思!“李津狡辩着。
扶桑冷笑两声:“六皇子还真是巧言善辩。“
“我们可都听说,赐婚的事还是萧尚书去帮六皇子,向皇上开的口。”
“六皇子可是连宫门都没踏进过,您连亲自去问都没问过,怎知皇上就肯定不赐婚呢?”
扶桑从前觉得李津也只是心狠罢了,最起码,他曾无情地站在扶桑的面前,光明正大地告诉过她,他一世爱的只有孟芷溪。
而此时的李津,还真是让人失望。
扶桑眼神冷漠地盯着心虚的李津,言辞犀利地喝道:"如今六皇子躲在府中,就想一推二五六,把事情推到皇上的头上。
还要让二姐为了你名誉受损,而六皇子还是可以继续做自己的六皇子,还要我二姐寻个婆家嫁了,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!“
扶桑环视了一下周围,每个人的脸上都极其别扭:“如果六皇子敢做不敢当,那我们孟府的女眷就应该跪在宫门,请皇上和太后给我们孟家一个说法。“
“如果是他们自己的女儿受了这般欺辱,是不是也要忍气吞声!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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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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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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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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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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