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郡主,将军让您过去用晚膳。”向辛道。
“好,我换身衣裳就去。”符羽泱应下。
她最近忙于学医的事情,很久没有去看爷爷了。
符羽泱来到崇沧阁。
头发花白的老者孤身坐在院子的长凳上,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。
“爷爷。”符羽泱轻声喊。
“泱儿。”符崇转过头,面上浮现出一抹笑意,“来了啊。”
“嗯,泱儿想您了。”符羽泱跑过去坐在爷爷边上,歪了歪脑袋,“爷爷有没有想泱儿呀?”
“爷爷当然想泱儿,倒是泱儿你,这么久了,都不来看看爷爷。”符崇语气带着责备。
“爷爷别生气啦,泱儿以后会常来的。”符羽泱拉了拉他的衣袖,撒娇道。
符崇眉眼都是笑意:“好,那泱儿可要说话算话。”
“当然啦。”符羽泱甜甜一笑。
符崇摸了摸自家宝贝孙女的小脑袋瓜,满眼慈爱。
一阵风吹过,白色的海棠花瓣洒落下来,一片片都仿佛承载着对故去之人的思念。
“今日……是谨儿大婚的日子。”符崇突然说道。
“爹爹……”符羽泱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。
符崇看向她:“泱儿还不知道你爹娘的模样吧。”
“嗯。”符羽泱不知爷爷为何说起这个。
爹娘对她来说,只是一个称呼。
她一出生,便只有爷爷。
况且她现在不是原主,对原主都从未见过的爹娘,实在是没什么多余的情感。
符崇起身道:“你跟爷爷来,爷爷带你去看爹娘。”
爹娘?
符羽泱一脑门子问号跟在后面。
符崇进屋将架子上的短剑取下,旁边开了一扇门。
门内的墙壁上有一个凹槽,正好是短剑的形状。
短剑嵌入凹槽的那一刻,墙壁轰然打开,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块灵牌。
符羽泱明白了,这是一个祠堂,只是不知为何祠堂要设得这么隐蔽。
符羽泱在爷爷的带领下在灵牌前上了几炷香,随后与他来到旁边的隔间里。
隔间的墙上挂着一幅幅画像,符羽泱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姿容绝代的女子。
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幅拼凑的破碎画像。
当时被黑白脸谱关的那间破败房间里,被撕碎的女子画像,好像就是这画中的女子。
虽那幅画看不清脸,但面部的轮廓和那种超凡脱俗的气质,让她可以确定,两幅画是同一个女子不会错。
符崇顺着她的视线:“泱儿,那就是你的娘亲。”
符羽泱愣了愣。
她方才想画像的事情去了,此时仔细看那画像之人的脸,才发现自己与她甚是相似。
她的娘亲,比她想象的还要好看。
可是,她娘亲的画像,为什么会被人撕碎扔在那里?
符羽泱没有头绪,目光落在另一幅画像上。
画中之人身穿盔甲骑于战马之上,手握利剑,英姿勃发。
“那是爹爹么?”符羽泱问。
“是啊。”符崇轻叹。
符羽泱莫名有些悲戚,她看向身旁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,眼里闪过一丝痛惜。
“泱儿,你知道皇上为何会对将军府这般恩宠么?”符崇看着去世儿子的画像深沉道。
“因为爹爹以身殉国、战死沙场。”符羽泱没有多想。
符崇收回目光看向她:“爷爷本想等你及笄再告诉你这些事情……”
符羽泱不安起来。
知道的越多越危险,她能不能选择不听啊!
“泱儿,你爹爹的死……其实与皇上有关。”符崇道。
“皇上?”符羽泱诧异。
怎么会……
“当年那场战争若不是因为皇上迟迟不肯补给军队粮草,你爹爹或许不会死。”符崇惋惜道。
“粮草……”符羽泱喃喃。
她知道战争中的粮草有多重要,很多时候甚至能决定战争的胜败。
可皇上为何要这么做?
“爷爷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去记恨皇上,只是觉得你长大了,该知道事情的真相。”符崇语重心长道,“这么多年来,皇上一直没有亏待过将军府。”
“嗯,泱儿明白。”符羽泱道。
符羽泱与爷爷用完晚膳后回到羽泱阁。
娘亲画像一事和爹爹的死因一直萦绕在她脑海,但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二哈摇着火红的尾巴过来蹭了蹭她的裙角,看着那双一红一紫的眸子,符羽泱眼前出现了那个拥有同样瞳眸的黑袍男子。
他站在她面前,银色面具下,薄唇微勾。
符羽泱嘴角微微上扬,伸出素手,穿过那道身影……
她一怔,赶紧晃晃脑袋。
什么鬼?
她怎么又出现幻觉了?xiumb.com
尼玛完颜影给她下了什么蛊?!
符羽泱气急败坏坐到条案旁,开始看医书,企图平心静气。
初夏看着郡主莫名其妙恼怒的样子,不觉担忧道:“郡主是有什么烦心事吗?”
“是挺心烦的。”符羽泱抬起头,“我特么现在浑身不得劲儿,连书都看不下去。”
“郡主不会是在医馆染病了吧?”初夏紧张问。
“没有,我好着呢。”符羽泱道,“就是有个人老喜欢在这屋子里边晃悠,招人烦。”
初夏以为郡主说的是她,连忙说道:“郡主恕罪,奴婢这就退下。”
“诶,回来。”符羽泱叫住她,“我不是说你。”
“那……奴婢叫立春她们退下?”初夏小心翼翼问。
“也不是说她们。”符羽泱扶额,“没事,我瞎说的。”
“哦。”初夏觉得郡主好像怪怪的。
另一边。
黑袍男子坐在桌旁,修长的手指捏着一颗散发着蓝色光亮的星星。
“主上。”影一端着碗进来,“主上今日一天没来得及吃东西,先吃点面填填肚子吧。”
“嗯。”男子将蓝色夜明珠收进黑色荷包,浅眸落在那碗素面上。
他脑海里浮现出小丫头为他煮面煮成“小黑人”,后面换衣裳时因为害怕老鼠,蹦到他身上的情景。
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。
影一在一旁慌得一批。
发生了什么?那碗面怎么了?
主上上次这样笑的时候还是对着那袋鲜花饼。
谁能行行好告诉他,主上这样反常的表现到底是几个意思啊?!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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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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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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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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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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