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大夫心里七上八下,他估摸着定是那药材出了问题。
章生诊治完手上的病人问:“浮鱼姑娘,少爷怎么说?”
“这白附子里加了半夏药水。”符羽泱边说边看向陈大夫。
“半夏?白附子加半夏是毒药啊!”章生惊诧道。
陈大夫一听脸色煞白:“不……不可能。”
这药材是李大夫亲自抓的,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?
难道……
“浮鱼姑娘,不是我,我不可能会害你们。”陈大夫惶恐道,“我不知道这里面有半夏。”
“你之前说,是李大夫抓的药?”符羽泱眼神锐利。
“是……是的。”陈大夫怯怯道。xǐυmь.℃òm
李大夫怎么会做这种事情?
医者仁心,再怎么样,也不可能拿病人的性命开玩笑。
“陈大夫觉得李大夫是何意?”符羽泱不疾不徐问。
“也许……李大夫也不知道这药材里混入了其他东西。”陈大夫冷汗涔涔,为李阳忠辩护。
“别紧张,我暂且不会去找妙真堂麻烦。”符羽泱道,“不过你回去告诉李大夫,若是再被我发现他对方仁堂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,我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苏神医性情淡漠、不争不抢,有些人便不识好歹,开始为非作歹。
之前那些明针暗对也就算了,现在竟把主意打到了病人身上。
叔可忍婶不可忍,她符羽泱不给他一锤子,他都不知道什么叫社会!
陈大夫根本不敢再在方仁堂多待,他心情沉重回到妙真堂,不知该如何面对李大夫。
李阳忠看到他,问:“你怎么又回来了?”
陈大夫不是很想搭理他,但还是说:“李大夫不如先问问自己做了什么。”
李阳忠听他语气满是责备,不悦道:“我做什么了?”
“你为何要把加了半夏的白附子让我带去给他们?”陈大夫诘问,“你这是将我置于何地?”
李阳忠皱起眉头:“什么半夏?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只要不承认,事情就不是他做的。
陈大夫听他这么说,心里隐隐松了口气:“浮鱼姑娘和苏神医都闻出来了……”
“你说他们闻出我给你的白附子里有半夏?”李阳忠故作惊讶。
“对。”陈大夫道,“浮鱼姑娘让我告诉你,不要再打方仁堂的主意,不然她不会放过你。”
“呵,她倒是好大的口气。”李阳忠冷哼道,“不过白附子里加了半夏一事,我并不知情。”
“不是你亲自抓的药么?”陈大夫问。
“我只是把从别处买来现成的药材拿给了你,谁知道里面会有半夏。”李阳忠道,“我又没有打开看。”
“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,李大夫怎可如此草率!”陈大夫信了他的话。
“行了,此事是我大意了。”李阳忠诚恳道,“不知者无罪,你也不要怪我。”
“我没有怪你,我知道李大夫不会做这种事情。”陈大夫信任道,“但我知道没用,李大夫还是去与苏神医和浮鱼姑娘解释一下比较好,不然他们对妙真堂的误会可就大了。”
“他们误会就误会,我需要看他们脸色?”李阳忠义正辞严道,“说句不好听的,就算这事是我做的,他们又能拿我怎么样?”
“官府不是摆设。”陈大夫提醒。
“我心里有数。”李阳忠没好气道。
“好吧。”陈大夫从袖口里拿出那包药粉递给他,“我没有脸面再去方仁堂,小凡是你的儿子,李大夫若是担心,便自己去吧。”
“你……”李阳忠没有接,一甩袖子,“你怎么脑子一根筋呢?我与苏方拓的恩怨,在方仁堂待着你觉得合适吗?”
“李大夫可以找别人去。”陈大夫道。
“别人又不是你,我只信任你。”李阳忠说道,他开始打感情牌。
“我知道你一直想进方仁堂,但苏方拓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知肚明,你根本没有机会。”
“如今我把去方仁堂学习的机会给你,你不好好珍惜,反而因为此事与我产生嫌隙,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”
陈大夫被他说的有些愧疚,手里的药包慢慢收回。
李阳忠继续给他做思想工作:“你就好好在方仁堂待着,等小凡醒过来就把这包药喂给他喝,喝了这药,不用多久他便能恢复,你再带着他一起回来。”
陈大夫犹豫了片刻:“好,但李大夫这段时间能不能不要再找方仁堂的麻烦,不然我会很难做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李阳忠笑里藏刀,“我等你把小凡带回来。”
……
方仁堂。
章生看着柜台上的白附子说道:“浮鱼姑娘,这药材老朽拿去处理掉吧。”
若没注意与其他药材混在一起,问题可就大了。
“不必,花了银子的药材,怎能浪费。”符羽泱道。
章生理解:“浮鱼姑娘别担心,买药材的银子少爷会给你报销的。”
“不是。”符羽泱笑,“这药我真的有用。”
煎一煎就是现成的毒药,多好。
“浮鱼姑娘是打算用来做什么?”章生不放心问。
“这玩意儿现在除了能做毒药外还有别的选择吗?”符羽泱反问。
“也是。”章生道,“那浮鱼姑娘注意安全。”
“好。”符羽泱捧着那包“毒药”去了煎药房。
苏方拓正在一碗一碗的尝药。
“苏神医,你怎么把药当饮品喝呢?”符羽泱打趣道,“好喝吗?”
苏方拓抽了抽嘴角:“你试试?”
“我就算了吧,我还得煎药。”符羽泱说着找出一个空的煎药罐。
苏方拓注意到她手中的药材:“你煎这个做什么?”
“我觉得可以用来卖诶。”符羽泱将白附子倒进药罐,“有人要买砒霜,就肯定会有人要买这个。”
苏方拓:“溶于水的砒霜,与这个有何区别?”
符羽泱:“……”
为何他总能发出这般灵魂拷问?
“你若是不想浪费药材,可以研究一下怎么把它制成解药。”苏方拓道。
“什么嘛。”符羽泱嘟嘴,“你让我做手术可以,让我制药,那就是在为难我。”
她能写出的药方都是原来书上现成学来的,是古人智慧的结晶,与她可没什么关系。
“想想麻沸散。”苏方拓看向她,“苏某给你问三个制药相关问题的机会,你要不要试试?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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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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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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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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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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