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轻悠冷眼看着她又举起第二杯酒,这次是向着白江煊的。
“三弟,先前是姐姐不对,姐姐不该与你争吵,也是姐姐做了错事,姐姐给你道歉了!”
她又是一仰头,喝下了一杯烈酒。
白轻悠脸上的笑容越浓,她眼中的冷意就越盛,偏偏别人还看不出来,就以为她确实是为所有人开心的。
此时她的脑海中,盘踞着这母女两人心中的恶念,那该是多么强烈的恶意才令她没有开启读心都能接收到那些恶意?
她都懒得开启读心,一观她们的阴谋。
总归她们现在是不敢动手的。
白安窈才做了那么个蠢事,这时候要是再不收敛,估计会被直接净身出户吧,她这种依靠着家族庇荫才能风生水起的人,怎么都不会砸了自己的锅。
看看这话说的多漂亮,都是她的错,看在她一个月之后就要出嫁的份上,就原谅她吧,再看看辰王和白江煊动容的脸色。
呵呵!还真是正大光明的明谋呢!
这么一番敬酒下来,整个晚宴的节奏已经被那母白安窈人掌握了,两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,心有灵犀地笑了。
结果就在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变数。
除了白轻悠的以外的人都沉浸在温情中的时候,坐在凳子上的小萝卜头,甩着自己的小短腿,晃悠了几下,发现够不到地,索性屁股一撅,整个人站到了凳子上,端着自己的甜汤糯糯地高声道:“外公,晚晚敬你一杯!”
她说完,端着自己的碗,喝了一大口甜汤,然后还皱着鼻子“哈”了一声。
辰王大笑着再次端起就别,一口闷了。
白桑晚满意地点点头,然后拍拍白江煊的肩膀,不满地说道:“舅舅,晚晚也要敬你一杯,你看着我!”
白江煊看了白轻悠一眼,见她满脸无奈,轻笑了一声,和白桑晚碰了个碗,也一口闷了。
白桑晚又装模作样地皱着鼻子“哈”了一声,然后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,眼睛一亮,用公筷费劲地开始夹菜。
“这是外公的。”
“这是外婆的。”
最后她夹了一只大鸡腿,放在白江煊面前,一脸慈爱地说道:“这是给舅舅补身子的,多吃鸡腿长高高!”
白轻悠一时没崩住,扑哧一声笑了。
这丫头的表情怎么回事,就像是给小花塞鱼干一样,生怕它吃不饱。
白江煊也是一脸懵逼,自己这个外甥女,也太早熟了吧?
辰王看着自己儿子窘迫的脸色,放声大笑,边笑边喊白桑晚是个小乖乖。
一时间,餐桌上的欢声笑语,与白安窈母女无关。
白轻悠斜眼看去,只见两人垂着眼睛静静吃菜,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。
恰好这时候白安窈抬起了头,两人正好对上了眼神,四目相对,白轻悠朝她轻轻一笑,白安窈愣了一下,然后也回了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,可惜白轻悠早已收回了眼神。
白安窈看着自己母妃警告的眼神,垂下头掩盖自己的情绪,暗地里,她已经咬了满嘴的鲜血。
第二日,白轻悠将白桑晚送去了太后的仁寿宫,顺便带上了黑宝和小花。
白江煊一大早就被太子叫去了,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。
也就早上七八点左右,阳光穿过干凉的晨风打在人的身上,暖洋洋的。
从仁寿宫里出来,白轻悠慢慢地在御花园里遛弯。
远远地,白轻悠听到有人叫她,转头一看,就见皇后脚步匆匆地朝这边走。
转身迎过去,白轻悠扶住她,见她身后也没有跟着婢女,不禁皱起了眉头:“皇婶,怎么慌慌张张的,可是出了什么事情,你的婢女呢?”
皇后缓了一口气,端庄的面容上满是忧愁,她叹了口气,好一会才说道:“轻悠,皇婶是来问问你,才子佳人宴的时候可知道颜儿见过什么人?她从宴会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的,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无论如何问她都不说,皇婶也不好问其他人……”
白轻悠闻言倒是有些诧异:“思颜去了才子佳人宴?”
皇兄不是说思颜在宫中陪着晚晚玩,并没有去吗?
见状,皇后也是明白她的想法,愁眉不展地说道:“颜儿的大宫女珍珠说,颜儿收到了一封信,看完之后就匆匆走了,走之前说自己去才子佳人宴,所以……现在颜儿食不下咽,我这个做母后的心里实在是难受。”
白轻悠心中好奇,白思颜就是个标准的公主性子,高傲任性,但是本性不坏,一只到现在,白轻悠还真没见过她这个样子,于是安抚地说道:“皇婶,我去看看思颜吧,兴许我一过去,她为了和我吵架就吃饭了呢!”
皇后嗔怪地看了她一眼,虽然脸上带了几分笑意,但是从她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她的心中依旧沉重。
扶桑殿里,白思颜脸色奄奄地趴在桌子上,她的身边,珍珠急的团团转,马上都快要哭出来了,她端着一碗金丝燕窝,带着哭腔说道:“公主,您就吃点吧,您都几天没吃东西了,身体怎么受得了啊!”
白思颜动弹了一下,抬着苍白的小脸,眼神中死气沉沉的。
“珍珠,你别转了,把东西放那吧,我饿了就会吃的。”
珍珠这下真的哭了,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抽抽搭搭地说道:“公主,您每次都这么说,可是你哪一次吃过,奴婢求您了,您就吃点吧!”ωωω.χΙυΜЬ.Cǒm
白思颜没有办法,她撑着身子坐直了,让珍珠起来。
珍珠立马欣喜地站起身,将金丝燕窝小心的捧到她的面前,撸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泪,破涕为笑道:“公主,您小心烫!”
白思颜皱着眉头,强忍着腹中的不适,勉强吃了一口,还没等她咽下去,她立马偏着头将口中的东西吐到了托盘里,然后弯着腰干呕起来。
珍珠在一旁手足无措,眼泪啪嗒啪嗒地掉,呜呜哇哇地哭了起来。
能当上大宫女的宫婢平时是多么沉稳,此时的珍珠却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,可见她是多么难过。
正在这时,两道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,皇后率先踏进殿门,看到白思颜干呕到奄奄一息的模样,顿时大惊失色,将她搀扶着带到了软塌边。
“颜儿,你先躺下,你这孩子,到底发生了什么,为什么不跟母后说!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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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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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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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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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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