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僵硬的跪姿犹如石化了般,不可思议的望向被人如死狗一样扔在地上的人。
“呵、呵呵!哀家猜的果然没错,萱妃,看你该如何狡辩?”纳兰明慧针尖似得目光,直直朝萱妃射过去,她咬着唇皮,想起刚才萱妃对她的羞辱,眼睛眯成了一条刀棱般的线。
佟凌萱好一会子才反应过来,她忙摇着头:“我没有!没有!是蓉嫔和刘荣私通,是他们——”
目光落在刘荣身上,佟凌萱挣扎着跑过去,狠狠抓住刘荣的领口,冷声质问着:“刘荣,你说谎!你为什么害我?为什么?”
呆滞了许久的刘荣,终于回过神来,他目光落在佟凌萱身上,悄悄的凑在她耳边,几不可闻的说:“我如今这样,都是拜你所赐!”随后,他又哈哈大笑起来,大声叫着:“我就是萱妃腹中孩儿的父亲,那晚花前月下,我们躺在草堆里……”
“来人!把刘荣打入死牢!”
纳兰太后一声令下,粗壮的太监立刻把刘荣拖起来,退出了大殿。
刘荣疯癫的笑声还在大殿里回荡,仿似没完没了般,响在每个人的心中。
杨玉蓉的脸,惨白一片,她掏出帕子,忍不住哭出声来。
“怎么了?蓉儿姐姐?”一旁的佟凌青忙问。
杨玉蓉边抹着眼泪边道:“我不知道萱妃为什么要诬陷我?在冷宫的那段时日,我们虽称不上多亲厚,但我时常照拂她,把好吃的好喝的都与她分享,没想到……”
佟凌青叹口气儿,“知人知面不知心呢,蓉儿姐姐,是你太单纯了。”
听着婉贵妃和蓉嫔的一唱一和,佟凌萱一下子瘫坐在地上,她忽然感到了一阵从未有过的无力感,这座冰冷的大殿,这在场的所有人,她们可以是非不分,颠倒黑白,把白的说成黑的,根本没有给她争辩的时间和机会。
原来,原来婉贵妃的目标就是她么?
婉贵妃发现她怀了龙胎,所以想借皇太后的手除去她。
彻彻底底的把她除去!
她真的是她的亲阿姊么?
如果是,为什么要手足相残?
因为一个男人么,一个帝王的宠爱?
一个不靠谱随时可以被那个男人丢弃的宠爱?!
“为什么……”
一道沙哑清冷的声音,在佟凌青的背后响起,她转过头,对上了那悲伤而绝望的视线。
仿若明镜般,可以照透人的心底,让你无所遁形。
五指一紧,捏紧袖口,佟凌青抿唇轻笑,摇了摇头:“萱妃,你还不知悔改么?你因为毒害本宫的孩子而被打入冷宫,没想到你还是冥顽不灵,竟敢试图假怀龙种逃出冷宫?你以为皇家的血脉是你这么容易混淆的吗?”
一听到此处,纳兰明慧面露沉色,她恼怒的望向萱妃:“你好大的胆子啊!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?你以为哀家可以像皇上一样,好糊弄么?萱妃,你还真胆大包天!你这个蛇蝎毒妇,上回你就想咒死哀家,这回你又想混淆龙种,一步登天?你打的算盘真是好啊!可是人在做天在看,哀家倒要看看,这回谁还救得了你!”
“来人!赐堕胎药!哀家要亲眼看着这个孽种死掉!”眉尖额窄的纳兰太后,满面狰狞,恶狠狠的下令。
佟凌萱大骇,她拼命护住腹部,从地上爬起来就想往殿外跑,但被赶来的两个太监按住了双肩,她无法反抗的被拖着,又被拎回了原位。
“现在后悔了?晚了!萱妃,方才哀家给过你机会,可是你不识好歹,不仅诋毁哀家,还出言不逊,全都是你自找的!”纳兰明慧冷哼一声,满目无情的望着地上的人动作。
大厅里的妃子们,面色惧是雪白,谁都不敢说话,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——看戏。
佟凌青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珠,冷冷的望着这一切,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。
站在纳兰太后身边的纳兰丽,把婉贵妃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,她又望了望坐在椅子上的蓉嫔,蓉嫔那脸色也是难掩高兴。
呵!
这萱妃怕是在劫难逃喽。
太医院,宫匪瞧着那站在门外,等着端药的嬷嬷,忍不住问一旁的同僚:“这嬷嬷是哪个宫的?我怎么瞧着这么面熟呢?”
“宫御医,您还不知道吧!这永寿宫里出大事了!听说那萱妃和假太监私通,怀了孽种,你瞧见那门外的嬷嬷没有?那是皇太后身边的苏嬷嬷啊,她是特地来端堕胎药的!”
“什么?”宫匪满眼惊愕,手里抓着的药材一下子掉在地上。
“哎?宫御医,你别糟蹋这刚晒好的药啊!”那太医抱怨。
宫匪缓过神来,忙拍了拍手,转身就朝太医院外走去。
“喂?宫御医,你这是要去哪啊?”摸不着头脑的太医忙问。
宫匪往后挥挥手:“我、我去如厕!”
眨眼,人就没了影。
那太医嘀咕着:“茅厕不是在那个方向啊!这宫御医是不是糊涂了?”
宫匪飞快的跑到了御书房,张德水正打开门,手里端着水盆出来。
看见风风火火赶来的宫匪,张德水忙道:“宫御医,皇上正和几位大臣在房里议事,你还是在门外等会儿吧!”
张德水本是好心提醒,可是人家并不领情,宫匪长臂一伸,把碍事的人拨开,就砰的推开了门。
御书房里议事的几位大臣,全都一愣,睁着俩眼朝门口的人望过来。
坐在雕花木椅上的明黄身影,面色一沉,目光森然的落到张公公身上:“张德水,谁允许他进来的?”
张德水夹着浮尘,两腿一软,跪在地上:“奴才没拦住啊,皇上。”
宫匪双膝跪在地上,草草行了个礼,就自顾站了起来,走到裴光霁耳边,嘀咕了一句。琇書蛧
大臣们只见皇上的龙颜一变,仿佛积聚起狂风暴雨,那眼底的怒意如大火般熊熊燃烧起来。
端坐在木椅上的身影,蹭的站起来,就跟着宫匪大步流星的离开。
张德水扑棱着小短腿,夹着浮尘跟在后面。
他见皇上面沉如水,神色严峻,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?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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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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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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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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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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