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文本一边埋汰着程咬金,一边伸手接住行卷,展开一看,脸突的一声变成了绿色。
神马玩意啊!
驴唇不对马嘴。
简直不忍直视。
脱口道:
“这,这,如此词不达意,也能叫做文章?”
作为一个文化人,大唐的文化人,最受不了的,不是挨一脚丫子,而是被人藐视了才学。
岑文本一句话,直接把刚刚给马瑞良留下的那点好感,一下子降到了冰点。
上前一步,劈手夺了回去,虎目一瞪:
“说什么呢,什么叫词不达意啊?知道什么叫文章嘛?不懂别瞎说。”
哈哈哈哈!
周围桌上的官员听了,一起大笑了起来。
居然有人敢说,秘书省的瓢把子,堂堂的岑大校长,不知道什么叫文章。
这也太扯了吧!
程咬金更是笑的前仰后合。
“哇哈哈哈!我说岑老头,本帅还以为,就我自己不知道啥叫文章,闹了半天,你也不知道啥叫文章呀!”
众人发笑,大都在笑马瑞良无知。
可程咬金话一出口,立时让那笑变了味道。
起码,岑文本听着,很不舒服。
恶狠狠的瞪了程咬金一眼,冲着马瑞良一甩袖子:
“狂妄!”
马瑞良来捋串,不过是为了找自己的堂兄显摆显摆。
压根就没打听过这地方呆的都是什么人。
更不知道,对面站的,就是大名鼎鼎的岑校长。
听到对方呵斥自己,登时起了三分火气。
“我狂妄?你狂妄还差不多。我可告诉你,我这文章,是要投给魏征魏大人的,你敢说词不达意,是看不起我,还是看不起魏大人啊?”
马瑞良不知道这里呆的都是什么人,马周心里却明白的很。
也清楚的知道,若是自己的堂弟再闹下去,就不是能不能中举那么简单了,一个不巧,连命都得搁这。
虽然这个弟弟很气人,可是,毕竟是血亲。
在别的地方作死,可以不管。
在自己这......回去实在不好交代呀!
急忙忙抢上前去,冲着岑文本便是一揖:
“岑大人,舍弟在家骄纵惯了,说气话来难免唐突,还请大人莫要怪罪。”
岑文本皱了皱眉头,袖子一挥:“算了,就当是给卢国公一个面子。”
若是一般人,听了这句话,就应该觉出些分量。
在大唐,敢说卢国公留个面子的,能有几个呀?
那可是出了名的不讲理。
可马瑞良不一样。
他彪。
在他看来,自己这位兄长,就是伺候人伺候惯了,骨头软了,没了读书人的风骨。
他口中的大人,充其量也就是个芝麻粒一般的小人物。
真有身份的,谁跑这来练地摊呀!
伸手推开马周:
“你少掺和我的事。当官的怎么了,岑大人怎么了,你怕他,我不怕他!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你懂不懂啊。”
手朝岑文本一指:
“你给我说清楚,我的文章怎么就词不达意了。”
程咬金是出了名的不怕事大就怕事小。
见马瑞良如此的作死,当时就翘起了大拇指:
“对对对,这事必须说清楚。小子,你只管问,他若是难为你,老夫去金銮殿找皇上给你评理。”
马瑞良听了,登时打了鸡血一般,一个健步就窜到了岑文本面前:
“说!”
马周吓的脸色惨白。
“瑞良不可无礼!”
抬腿就要去拉。
程咬金伸手一拦,把马周挡了下来。
“人家讲道理,你着什么急啊!赶紧烤串去。”
朝摊上的几个官员把手一招:
“你们赌谁赢?”
众官员听了,一起翻起了白眼。
就你那个赖皮样,输了从来不给,赢了必须交钱,哪个缺心眼的会跟你赌啊!
刘三在里面烤串,听见外面吵闹的很,心里早已七上八下的敲起了小鼓。
烤完一炉串,匆忙忙出来一看。
卧槽!
一个穷酸书生,竟然抓住了岑大人的衣领。
自己家老爷不光没管,还在那开起了赌局。
这一惊非同小可。
此处可是烧烤摊。
那签子一把一把的,随便一抓,就能扎死人。
万一......
当下不及多想,紧跑几步一个纵身飞起一脚,正踹在马瑞良的肩膀上。
口中吼道:
“哪里来的狗贼,竟敢对岑大人无礼。”
马瑞良被踹的在地上连打了四五个滚,才停稳了身子,捂着肩膀跳了起来。
“你又是谁?为何打我?”
马周苦着脸,一溜小跑,来到堂弟身边:
“瑞良,别闹了,这些人,没一个你能惹的起的,快走吧!”
马瑞良眼睛一瞪:“你少在这充好人!来长安时,伯父对你千叮咛万嘱咐,一定要刻苦用功,一定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,你倒好,放着大好的前程不做,跑到这里干这等营生,你对得起伯父对你的期望吗?
我告诉你,慢说你在这里当不了官混不到前程,就是混到了,我也不稀罕,你这等人,我马瑞良,羞与为伍。”
岑文本本就是个文人,打架相当的不擅长。
被马瑞良扯得衣着不整,发鬓散乱好不狼狈,一肚子火气正没地方发。
一听这话,气更是不打一处来,跳着脚的大吼道:
“你们二人,谁也别说谁,都不是什么好东西。告诉你们,有本官在,你们若想高中,那是痴人说梦。”
程咬金听了,挂着一脸不服气,用力一拍大肚子:“说什么呢?那科举是你们家开的呀!”
岑文本被怼的一哑。
坏了,话说过头了。
这要是传到皇上那,可是典型的挟嫌报复呀!
左右一瞅,一堆同僚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的看着自己。
有同情,有迷茫,有幸灾乐祸,有凝眉沉思。
心里不禁有点慌。
这特么,要坏事啊!
连忙改口:
“科举乃是国家选材大典,自然不是我家开的,得不得中,本官说了也不算。只是,他们若是入朝为官,本官立时告老还乡永不复出。”m.χIùmЬ.CǒM
“你说的!”
岑文本话音刚落,一个悠悠然却又很稚嫩的声音,突然传进了大家的耳朵里。
搭眼看时,却见宋祖鹤不知何时,站在了人群之中。
见来的是宋祖鹤,岑文本眼珠子当时红了。
一天二地恨,三江四海仇啊。
晋王....英武,晋王胜过太子多矣!
被你拉出,胡作非为。
我特么.....牙一咬:
“正是我说的,你待如何?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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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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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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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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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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