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吧,我忍。
噙着泪,压着满腹的委屈辩解道:“是他们私闯禁地,犯了王法,能怪我嘛?”而后,用袖子使劲擦了把眼泪:“娘,你想想,我有多大的本事,能扣人家寺里的和尚呀!要是我扣的,官府不早提溜我了呀?”
对哦!
孟杰猛不丁的醒过了神。
自己的儿子虽然名声在外,可是官职却一点儿没有。
别说扣和尚了,打和尚也不行啊。
疑惑的瞅了瞅惠明:“大师,我儿确非官身,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?”
误会个屁。
惠明心里这叫一个骂。
分明是你想给道士出头,这才栽赃陷害了老衲寺庙里的和尚。
老衲就在跟前,你居然还想抵赖。
你丫的,当老衲是白痴啊。
脸上,却不露分好颜色。
老衲可是方丈,要有涵养!要戒嗔!不能发火。
好吧,老衲承认,是惹不起他。
双手合十,宣了声佛号。
“阿弥陀佛,女施主所言极是,宋施主年龄尚小,不谙世事,被人误导,也是极有可能的。只是,老衲的八个弟子,至今仍扣在青羊宫中,”
扭头,朝宋祖鹤看去:
“不知宋施主可有办法,救出他们几个呀?”
宋祖鹤揉了揉自己的屁股,撩了撩前面的衣摆,痛苦的摇了摇头。
孟杰的眼一直没离开儿子,见他摇头,知道这事不大好办,眼睛不自觉的转到了惠明身上。
“大师,这.......”
谁能把事办了,惠明心里跟明镜一般。
袁天罡说的明白,对面这位点了头就行。
虽然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。
可是,那牛鼻子也算是得道之人,想来不会欺骗自己。
倒是这个小屁孩。
被打成了这个逼样。
脸上满是幽怨,眼中杂着怒火,却偏偏没有一丝委屈。
怎么看,都不像说了实话的模样。
不行,好不容易见着了,不能就这么被忽悠走,得啦啦。
身子一躬,又是一声佛号:
“阿弥陀佛,可怜虚空他们一心向佛,诚心行善,清规戒律,从不逾越,竟被人构陷,落得如此下场,真是可悲可叹呀。”
孟杰听了,大是不忍。
“鹤儿,你好好想想办法,救救几位大师。”
他们?大师?
额的亲娘呀,你也真够可以的,人家说说,你就敢信呀。
就那几个和尚。
放高利贷,收砍头息,嚣张跋扈,恶名远扬。
身上,不知道欠下了多少人命。
清风的母亲,就是被他们逼的跳了井。xǐυmь.℃òm
清规戒律?
还从不逾越。
骗鬼呢?
可是,面对一个把佛祖奉若神明的亲娘........敢说吗?
不敢!
屁股还肿着呢。
一直在抽抽着疼。
“娘,我就一个代县男,又不是京兆尹,能有办法啊?他们觉得冤枉,自去告官便是,干嘛跑到家里来问我呀!”
听了这话,惠明就知道,这事不能善了了。
人家压根不买账呀。
面色一寒,却没有发作。
压着火,宣了声佛号:
“阿弥陀佛,既如此,老衲就不打扰了,告辞,告辞!”
孟杰是个信佛的,见人家方丈求上了门,儿子却帮不上忙,心里很是过意不去,急忙忙送到了门口,口中更是一个劲的告罪。仿佛那几个和尚,是她抓起来的一般。
待到出了门口,惠明脚下突然一停。
这个妇人,一心向佛,又是宋祖鹤的母亲,貌似可以利用一下哈。
转过身,把孟杰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。
嗯!不错。
脸上,满是虔诚。
看来,事情还没有到不能转圜的地步。
缓缓的点了点头,又挂着一脸的惋惜,轻轻的摇了摇头,口中道:
“可惜呀可惜!太可惜了。”
孟杰被他看的一头雾水。
再一听那话,更懵了。
啥意思?
怎么就可惜了呢?
莫非是家里的摆设出了问题。
也不对呀。
对面站的,是和尚。
看风水,那是道士的事呀?
又瞅了瞅自己。
没感觉有啥异常,挺好的呀。
思量了好一会,才犹犹豫豫的问道:
“大师此言何意?莫非,奴家有什么不妥?”
惠明和尚把眼一闭,挂着一脸的我很痛惜,咬着后槽牙,轻轻的晃了晃斗大的脑袋。
“恕老衲直言,女施主身上,很有佛缘,可惜,汝子却入了旁门,连累的你”
话到此处,猛的一顿。
“若老衲没有猜错,女施主应该没少花了道家的烟火钱吧?”
这个,还真有。
孟杰的心猛的纠了一下。
儿子在青羊宫,一个月有两贯钱。
虽说是薪俸,可道士的钱,可不就是那么来的嘛。
说是香火钱,一点也不为过。
点了点头,糯糯的回道:
“大师所言极是,鹤儿得袁道长赏识,授以高功之职,每月都有薪俸送来。”
“这就是了。”
惠明挂着一脸的恍然,把头深深的点了两下:
“女施主虽有佛缘,却花着道家的供奉,难怪佛祖不肯多做眷顾,只肯保着贵公子立功,却不愿让他飞黄腾达呢。唉!可惜,可惜呀!”
啊!
孟杰愣住了。
闹了半天,我儿子立功无数,不光是血脉好,还有佛祖保佑着呢。
想想也是,别说自己一个嫁出来的。
天下姓孟的,多了去了,咋就没见有比我儿子出息的呢。
看来,这里面确实有佛祖保佑的因素。
只是,佛祖那么超脱的神,怎么还在意花啥钱呢?
再一想,也不是没有道理。
天天念着阿弥陀佛,却美滋滋的享受着道家的供奉,别说佛祖了,自己都觉得有点说不过去。
而且,自己平时也不太注意。
儿子明明是道家的高功,可每次去打战,自己都求佛祖保佑,念得也都是阿弥陀佛。
心里突然‘咯噔’一声。
莫非,儿子老是立功不赏,真是这个原因不成?
哎呀,若是如此........口中急道:
“那奴家该如何是好?”
上钩了。
惠明见孟杰一脸焦急,心中暗喜。
“若想化解,却也不难,辞了高功的差使便好。”
若是放在以前,孟杰指定不会答应。
两贯钱,仨爹的月薪啊!
可是现在......家里有矿,屋里有铜,区区两贯钱,啐!
为了儿子的前程,二十贯,该扔也得扔。
我可是他亲娘啊!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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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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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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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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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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