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有些热,他几乎没感觉出任何不妥。
反而是,因为没了那些讨厌的蚊子,睡的更踏实了起来。
直到火透过了城墙,烧到了城里,有人喊叫了起来,他才挂着一脸的不乐意,从榻上坐了起来:
“何事惊慌?”
一个侍卫跑进屋中:“可汗,不好了,有几间房子失火了。”
失火了?
颉利皱了皱眉头。
几间?
这也算事。
大清早的扰人清梦,乱的本汗睡不好觉,一会,打死你。
习惯性的伸了个懒腰,把脚丫子往地上一踏。
咦!
怎么这么热乎啊?
有点不敢相信,又把另一只脚踏在了地上。
没错。
很温暖很舒服,象在女人的怀里一样。
忍不住,多感受了一会才道:
“失火而已,救灭不就完了,有什么大惊小怪的。”
侍卫苦着脸道:“可汗,是城门口着火了,四个门都着了,而且,城墙根也着了。”
“啊!”
信息太多,颉利有点懵。
城墙根,那不是石头的吗?
那玩意也能着?
好半晌,才挂着一脸的疑惑,穿上靴子,慢慢的站起了身。
而后,一个耳光打在了侍卫的脸上,打的那侍卫,原地转了三个圈方才停住。
“混账东西,烧点草木,有什么大惊小怪的。”
侍卫捂着脸,委屈的瞅了瞅颉利:“可汗,是地着火了。城外好大一片,现在已烧到了城里。”
“地?”
颉利下巴差点没掉地上。
狐疑的瞅了瞅侍卫。
委屈满满,但是目光,很真诚。
而且,透着一些焦急。
好似,不是在撒谎。
莫非,是傻了?
不能啊!昨天还好好的呢!
一晚上的功夫,至于嘛?钱抢多了,高兴的?
轻轻的在地上跺了几下。
“这玩意也能着?”
侍卫往后撤了撤身子,而后点头:“嗯!就是地着了。”
颉利还想再问问,突利突然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。
“大汗,不得了了,外面着火了,快出去看看吧!”
颉利这才意识到,那侍卫说的,可能是真的。
匆匆披上衣服,走到屋外一看。
我勒个去。
绕着城墙一周,全是火光。
所幸,里边没事。
猛的想起了,那个可耻的夜晚。
几十万人,抱薪放火,愣是把自己的大营,烧成了一片火海。
不过这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。
百姓都让你们迁光了,没几个人能给你们帮忙了。
再瞅瞅那火,长生天保佑,一切还来得及。
“快,让他们别救火了,赶紧在城里,拆出一片防火带。”
侍卫应了一声,往外就跑。
颉利松了口气,对突利道:“好险啊,差点又着了李恪这小子的道。”
突利捏了捏下巴,不置可否的回道:“大汗,此火来的蹊跷,不可掉以轻心啊!刚才有人报我,说城外的地面都烧红了。只拆房子,恐怕防不住啊!”
侍卫说的话,颉利可以不信。
下人,没见识,听风就是雨,屁大的事,都能说成打雷。
可突利.......是草原的贵族,还是一军统帅。
他说话,是要负责任的。
难道。
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妙。
莫非,昨晚他们在城外放火.......脚一跺:
“快,虽本汗出去看看。”
抬腿就往城门走,突利连忙跟上:“可汗,不止如此,城里所有的水井,都在冒烟。”
“啥?”
颉利猛的停下了脚步。
转动身躯,看了一圈。
可不咋滴,几乎每家每户的院子里,都有一股浓烟冲天而起。
眉头登时拧成了一个大疙瘩。
怎么会这样?
正踌躇间,颉利的弟弟步利也跑了过来。
他跑的很焦急,脸上满是汗水,呼吸很急促,说起话来,上气不接下气:
“大哥,不好了,那地,那地,它慢慢的往里着啊!弟兄们受不了,都在往里挤。”
颉利彻底懵逼了。
这是什么情况啊!
兵法里,有这个吗?
没听说过啊!
推开步利,大踏步的朝城门口奔去。
刚跑出去不远,就看见自己的马崽们,挂着一脸的恐惧,成批成批的往后退。
心中暗叫不妙。
想知道真相的心理,又重了几分。
见他们挡住了道路,扯着脖子大吼一声:“让开。”
见他来了,突厥兵的骚乱顿时减少了许多。
纷纷避到了两边。顷刻的功夫,就留出了一条足够三个人并肩而行的通道。
颉利一脸嫌弃的瞪了众人一眼,冲着突利二人把手一挥:“走!”
又走了三五百步,不走不了。
因为地,真的着了,而后,通红通红的。
鞋子都有了一股烧焦的味道。
脚丫子越来越不舒服。
汗披头盖脸的往下淌。
整个人好似站在了火炉上一般。
灸热的那叫一个难受。
更可怕的是,那红红的地方,并未停下,而是一点一点的往里走。
它是那么的沉寂,没有一丝火该有的动静。
就那么一明一暗,一明一暗,忽闪忽闪的慢慢蠕动。
看情形,不是很恶劣。
颉利捏着下巴,在心中暗自嘀咕。
这火没有火焰,骑上战马,猛冲出去,或许可以。
正想着,一个骑士策马扬鞭擦肩而过,‘嗖’的一声冲进了红彤彤的地面。琇書網
一步,两步,三步.......
马一声悲鸣,前腿往下一跪,连人带马,倒在了地上,‘腾’的一声烧了起来。
马打了两个滚,便没了声音。
人还不如那马,只传出了一声惨嚎.......
不到片刻,一人一马便烧成了灰烬。
坏了。
颉利的心猛的往下一沉。
看来,用马是冲不出去了。
水,对水呢!
用水浇,就不信,这么多人,浇不出一条活路。
往后退了几步,伸手一抓突击的胳膊:
“快,快让他们去打水,往地上浇,不然就来不及了。”
步利被刚才那惨烈的一幕吓闷了,抖动这胳膊,拉了拉颉利的衣袖:“大哥,大哥,你跟我说实话,这是汉人的诡计还是长生天的怒火啊?”
颉利气的一脚丫子把步利给踹倒在了地上:“有区别吗?赶紧打水去,不把这火止住,咱们都得留在这。”
步利一声尖叫,‘嗷’的一声跳了起来:“好热啊!”
颉利一愣,而后,一脸恐惧的弯下腰,摸了摸地面......
“好热,这里要着了,快往后退!打水,打水呀!” 蓝星,夏国。
肿瘤科病房,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。病房是单人间,设施俱全,温馨舒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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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,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。
他是癌症晚期,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,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。
此刻,路遥躺在病床上,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,想喝口水。
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。剧痛和衰弱,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。
这时,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:“表哥~你真是狼狈呢。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。”
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,翘着二郎腿,眼睛笑成一道缝。
“你求求我,我给你喝口水如何?”
路遥面无表情,一言不发。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,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,不差这一个。
男子起身,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,“表哥别生气,我开玩笑的,你对我这么好,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。”
说完话,他将水杯里的水,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。
被呛到,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,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,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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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鑫,为什么?我从未得罪过你。你去星盟国留学,还是我资助的!”
张鑫将水杯放下,不紧不慢的说:“谁让你这么古板呢,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,又不犯法,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。”
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,道:“张鑫你这垃圾,狗改不了吃屎。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鑫理了下领带,笑道:“你别血口喷人啊,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。这次回国,‘省招商引资局’还打电话欢迎我呢~”
路遥叹了口气,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,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,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。
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、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。他附身靠近,悄悄说道:琇書蛧
“表哥啊~其实呢,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,告诉你一声——你的癌,是我弄出来的~”
路遥陡然挣开眼,“你说什么!”
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,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,仅有巴掌大小,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,一看就很有年代感。
“眼熟吧?这是我亲手送你的,货真价实的古董。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,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。”
路遥马上认出来,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,天天摆在书桌上,时不时的把玩,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!
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,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!“你……”
“别激动~表哥,我西装很贵的。”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,小心的捏起铅盒,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。
“我赶飞机,得先走一步。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,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~”
说完话,张鑫从容起身离开。临走前,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。他原本就男生女相,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。
保镖很有眼力劲,赶紧打开病房门。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,提前发动汽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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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,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,还有无穷悔恨、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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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很快,剧痛渐渐消失,只剩麻木,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。
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,即将失去意识时,胸口突然阵阵发烫,将他惊醒。
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,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,还在缓缓发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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